06珍珠乳釘(3)
短暫的交流過后你意識到,恩里克恐怕已經(jīng)知曉了迪奧的不少秘密,對于你自稱非人絲毫不懷疑,就好像已經(jīng)見識過什么似的。 再加上那句“你是吸血鬼嗎”,更像是一種心中已有答案的預(yù)設(shè),他在猜測你跟迪奧是同族。 他不知道迪奧最近去了哪兒,看來你來的正是時候……你猜迪奧大概已經(jīng)回到埃及了吧。 此外,恩里克還格外尊敬迪奧,竟然稱呼他為“迪奧大人”,這讓你覺得稍微有點好笑:什么友人啊?說得真好聽,只不過是你的仆從的又一個忠誠的仆從罷了。 他還是個虔誠的信徒,迪奧這個異端到底是如何用詭計欺騙這個可憐的家伙的?這一點在丘丘人呈給你的情報上可沒有說明啊。 讓你想想——在外面裝得風(fēng)度翩翩是嗎,迪奧?盡管是出于惡趣味,但你很樂意讓全心全意相信他的仆從知道,迪奧究竟是個怎樣的野蠻人。 …… 等恩里克匆匆趕到守林人小屋,他的肩膀幾乎被雨澆得濕透了,他將雨傘收好掛在門口,隨后敲了敲門。 不等屋內(nèi)的你應(yīng)聲,他便主動打開門走了進去,他邊脫下寬大的黑袍子,邊扭頭看向床那邊。 薄被下有一個纖細的起伏,恩里克放輕動作走了過去,看到你整個人裹緊在被子里,只露出來腦袋,精致的新婚編發(fā)已經(jīng)拆開,散亂的發(fā)絲鋪在枕頭上。 不知道你夢見了什么,此刻你輕輕皺著眉,手不安地蜷放在唇邊。好在你仍然均勻地呼吸著,看起來睡得很熟,暴雨天沒有影響室內(nèi)的你分毫。 你是安全的,按理說,確定這點后的恩里克應(yīng)該可以安心離開了,可他依舊待在原地。 真正讓他難以入眠的那些問題始終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不下,他咬緊后牙,緩慢又堅定地伸出手,搭上了你的被沿。 你是否真的能僅僅依靠睡眠就恢復(fù)身體、是否真的是迪奧的同族?如果是的話,又為什么不愿意回到迪奧的身邊,你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使用替身能力…… 恩里克在你的身旁停留了太久,你感覺到了,于是睜開眼睛。 “下大雨了,”你看了看窗外,揉了揉眼睛,“不用專門來看我,我現(xiàn)在好多了。” 床邊人的身體頓時變得僵硬起來,他的手還停留在被子上,正放在你胸口的位置,被你抓了個正著。 “這是……” 你沉默了一下,神色變得黯然。 你在恩里克縮回手之前抓住了他,然后撐起身,被子滑落下來,露出赤裸的肌膚,原來的血污婚紗已經(jīng)被你扔到不知名的角落去了。 你專心致志地牽起他的手指,將恩里克的手掌整個打開,然后搭在你的胸前。 你抬頭看他,說:“如果你想,可以提前告訴我,不必偷偷摸摸地做這種事。” “不、不,你誤解了,”觸碰到溫?zé)岬娜彳洠骼锟嗣偷爻榛厥郑拔抑皇窍肟纯茨慊謴?fù)得怎么樣了。” 你搖頭,表示不必隱藏,這很正常,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沒關(guān)系,我知道是你是迪奧的友人,”你說出曖昧至極的話,“所以,這就是我的職責(zé)所在。” 恩里克先是疑惑,接著皺起了眉頭,他意識到這句話的不對勁。 “你的職責(zé)?”這算是什么職責(zé)? 你干脆地將遮蓋的薄被掀開,無暇的軀體暴露在恩里克的視線之下。 恩里克不自覺地率先看向某個部位,如果你真的能恢復(fù),那么那里應(yīng)該毫無痕跡。 果然,關(guān)于這一點你沒有說謊,除了腿間淡淡血痕外,只有詭異的紋身、柔軟的小腹和…… 他迅速扭過頭,趔趄地后退了半步。 “你在干什么?!”恩里克呵斥道。 “明明你正關(guān)注著呢,”你起身,雙腿跪在柔軟的床墊上,“為什么又要裝作不在意?迪奧從不遮遮掩掩的。” 提起迪奧,恩里克果然又在意起來,他的語氣略帶強硬地說:“你到底跟迪奧大人是什么關(guān)系,甚至不惜懷著孕獨自流亡?實話告訴我,我可以繼續(xù)收留你,保護你的孩子……但如果你撒謊,我會知道的。” 迪奧的仆從啊,還想自欺欺人多久。你都自稱自己懷孕了,該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現(xiàn)在還處于出逃的狀態(tài),還能有多少種可能呢? 他要怎么知道你在撒謊,是虛張聲勢還是他真的有這種能力?迪奧當(dāng)時介紹他只用了叁言兩語,情報提供的也不完整,你還不知道恩里克的特殊之處在哪兒。 你想把手搭在恩里克的肩上,他立刻皺著眉頭躲開。 “看來是我誤解了……”你收回手,“我不太想提起這件事,也不太想告訴你。我只知道,只要我假裝主動想這么做,就不會那么難受了。” 至少那段時間,你的確在迪奧那兒遭受了難以忍受的屈辱和折磨,讓你懷恨在心。但其實你有些夸張了,這件事對你的影響沒那么大,不至于讓你覺得自己是個可憐的受害者。 頓了頓,你問:“你真的想知道嗎?” 恩里克正視著你,盯著你的眼睛,緩緩地點頭。 “可是我不能告訴你,因為說出來的話,”你有些難堪地笑了笑,“你會瞧不起我的。” “……撒謊。” 恩里克沉下臉,冷冷地說。 你的言語間一直在暗示你是迪奧的秘密情人,但那位充滿人格魅力的人一定不會這么做,他不需要這么做。 “還需要我怎么證明?”你說,“你剛剛已經(jīng)拒絕過了。” 恩里克搖頭,他已經(jīng)聽不進去任何話了,即使你的理由足夠充分,但他依然難以接受。 他甚至無法做到使用替身能力查看你的記憶——根據(jù)你嘴里形容的,那會是怎樣一個令人陌生的迪奧。 恩里克面色沉重,他看起來非常不悅,但心下已經(jīng)慌了神。他嘴里喃喃地念著古怪的數(shù)字,試圖鎮(zhèn)定下來,然而離開時連黑袍都忘了帶走。 這幾日,恩里克盡量不去深思你話里的明示和暗示。 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也會存在一兩點缺陷,人不可能是完美無瑕的。恩里克深知這一點,但他難以理解,那種神一般的男人也逃不開對性的熱衷。 他雖然不視男女媾合為罪惡,但過分yin欲終究是……不正確的。 不,在有機會詢問迪奧大人真相之前,不能被來路不明的女人動搖。 恩里克搖了搖頭,他撐著有些頭疼的腦袋,繼續(xù)完成今日的課業(yè)。 為避免意外,每天中午他都需要去小屋看望你一趟,他不知道你在不在乎他帶去的水和食物。即使恩里克都是冷著臉丟下東西就走,仍然耽誤了很多事。 假如你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他大可以給你提供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幫助,但你身份不簡單,他不得不留下你。 況且,他尚且還存留一些疑問。關(guān)于你到底是不是在說謊,迪奧大人是否真的做了這種事…… 正當(dāng)恩里克反復(fù)糾結(jié)之時,宿舍的門被粗暴地撞開,一個人顫顫巍巍地闖了進來,沒兩步便倒在地上。 那人是他的室友,不斷地躺在地上嘟囔。恩里克皺著眉頭過去將他扶起,只聽到他說:“吸血鬼……” 他心下一驚,隨后急忙掀開室友的衣領(lǐng),看到他的后頸有兩個血洞。 “你去哪兒了?” “哪兒也沒去,就在學(xué)校里,”室友開始樂呵呵地傻笑,全然不知自己變得青黑的眼圈,“吸血鬼真的能帶來快感,真是太神奇了……” “你在胡說些什么?” “哎……恩里克,雖然你是個好人,但你太正經(jīng)了,是不會明白的……” 沒過幾天,有關(guān)吸血鬼的傳聞開始在學(xué)生內(nèi)部盛行,許多人開始打聽哪里能體驗到這種虛無縹緲的快感。不詳?shù)念A(yù)感在恩里克的心頭升起,他立刻前往守林人小屋找到了你。 你看起來哪兒也沒去,身上只披著一件屬于他的袍子,安靜地翻閱著他之前帶來的圣經(jīng),旁邊放著盛著葡萄酒的酒杯。 “現(xiàn)在還是白天呢。”你隨意地將書合上,壓根沒認(rèn)真記住里面的內(nèi)容。 恩里克松了一口氣,很快又嚴(yán)肅道:“你不能喝酒。” 他說著,試圖從你手中拿走酒杯,你死死握住了高腳杯。 “好粗魯啊,恩里克。” “很意外嗎?”你愉悅地欣賞著他驟變的臉色,“我從你的同學(xué)那兒打聽到了你的名字。” “果然就是你,”恩里克質(zhì)問,“你怎么能擅自做出那種事?” 你無辜地說:“我只是需要這么做來揭開心中的郁結(jié),而且他們也沒有拒絕……他們都有欲望,我以為大家你情我愿。” “但你做得太過了,他們不至于為了欲望丟了半條命。” “好啊,你開始責(zé)怪我了……” 喝下這種發(fā)酵的液體水果,少量就會讓你暈乎乎的同時也很情緒化,這時候你的抱怨仿佛都像是真情實感的。 “這不是責(zé)怪,最重要的是,”恩里克的語氣變得柔和起來,“你應(yīng)該對自己的身體負(fù)責(zé)。” “強迫我重新回憶起那些糟糕的過去、又說我撒謊,你不愿相信迪奧在我身上施加的痛苦……我要怎么有心思管自己的身體如何呢。” 你醉醺醺地笑了笑:“你一定覺得我在自怨自艾,但我要說,你們的教義對他還真是格外寬容。” “迪奧大人沒有做錯什么,你只不過是個愛而不得的情人罷了!”恩里克終于不再故作深沉,揚起聲音道,“迪奧大人有自己必須完成的目標(biāo),中途因為你懷孕而娶了你,已經(jīng)盡到了責(zé)任。” 情人?原來如此,恩里克是這么猜測你的身份的。 可你給自己打造的人設(shè)不至于此啊,你應(yīng)該更可憐、更無辜,甚至更骯臟一些,才能讓面前的年輕信徒更加刻骨銘心。 你神色莫辨,恩里克也不清楚你的態(tài)度,于是皺起眉頭強硬地說:“我收留你也是看在迪奧大人的份上,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盡力滿足,只要你不再心含怨氣地去傷害其他人。” “……特別是別拿迪奧大人做借口,以他的名義做惡事。”恩里克補充道。 真是個忠實的仆從啊。你跟恩里克之間的聯(lián)系只有迪奧這一層,而為了他,恩里克竟然愿意幾乎無條件地滿足你的要求。 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心中的迪奧的清白,這份偽裝得很好的善意差點迷惑了你。 “無論什么都能滿足?”你問。 “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恩里克回答。 “好啊,”你重新端起酒杯,朝他敬了一杯,“那你等著好了。” 杯沿即將湊到唇邊就被人奪走,你有些意外地看著恩里克。他沒有看你,而是盯著杯中剩余的酒液很久,最后下定了決心般仰頭一飲而盡。 “既然懷著迪奧大人的孩子,你的身體就不再屬于自己一人,”恩里克皺著眉頭擦了擦嘴巴,將空杯放回原處,“你必須克制自己的欲望,即使是飲酒。” …… 經(jīng)過你與恩里克口頭上的約定,風(fēng)波很快平息下來,一切仿佛相安無事。 除了禮拜日,他照常會帶著一些不必要的書籍和物資去守林人小屋,并且檢查屋內(nèi)有沒有你從教堂偷來的紅酒。 但似乎是因為你遵守了承諾不再外出吸血尋歡,很快又從光鮮的狀態(tài)變回了初見時的萎靡不振,對事情提不起興趣,整日縮在屋子的角落發(fā)呆。 這對恩里克來說同樣不是好事,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在這樣一種環(huán)境下成長。 于是,當(dāng)他第一次問起你需要什么時,你說:“我還是想要忘記迪奧帶給我的痛苦。” 又是這個話題,恩里克下意識地逃避,他挪開視線:“我在盡力補償你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人。” “但我想著,既然你已經(jīng)為迪奧做的事承擔(dān)了這么多……” 你繼續(xù)著自己原本的計劃,緩緩地說。 “不如由你替他贖罪吧,就像頭頂荊棘的耶穌那樣。” ————— 17歲的普奇,哼哼,好欺負(fù) 不過,不帶著先入為主的惡意,大家還是覺得普奇是老實的大好人呢!但我覺得吧,他骨子里還是自私冷漠的 建議狠狠懲罰調(diào)教!(不是 這章分量堪稱兩章,因為再分開就寫不到標(biāo)題了(擦汗 主要是不鋪墊多點感覺沒法說服自己,這就是傳說中的為1000字的梗寫了1萬字的鋪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