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場2
作為柏林最昂貴的馬術(shù)俱樂部,訓練場所后設(shè)有巨大的私家森林。 秋季,這里會提供狩獵服務(wù)。當然,只是以前,元首可是堅定的的動物保護主義者,違反《帝國動物保護法》的下場可不是開玩笑的。 貴族們?yōu)榇艘苍性孤暎贿^,他們總有怨聲的,大大小小、方方面面,然而元首的政治大道能如此通順,可少不了他們的偉大貢獻。 雖然不允許狩獵,但仍然可以在雪中的森林里騎馬觀景。俾斯曼先生手里松松的繞著一節(jié)繩子,以杜絕身旁的小混蛋隨時搞事的可能—— 比如突然加速差零點零零零零一公分被樹枝截喉。 安格斯腳步很慢,優(yōu)雅矜貴的姿態(tài)與他的主人如出一轍。 戈蒂埋到凱蒂耳邊,“我說,你能長快些嗎?我們這樣像被溜小狗。” 凱蒂興奮的晃了晃腦袋! “……” 更多時候,她會趁他看過來時作勢揚起韁繩,對著警告意味的眼神哼歌,“駕、駕、駕、駕~~~駕駕駕~” “我唱的好聽嗎長官?” 哼,不理人? 無所謂,對戈蒂來說這種“調(diào)戲”本身就是一種快樂。 一路安靜。 空氣彌漫冰涼的清香味,馬蹄子踩到枯枝,短而脆的響聲。 戈蒂輕擺韁繩,讓兩匹馬靠的更近些。 她享受這樣并肩齊驅(qū)的時刻。如果她的小馬能再高些,如果她能再大些,那就更好了。 穿過密林是一方開闊的地界,海因里希收起繩,讓她她自由活動。 “慢些,注意控制韁繩,不準松開,按我說的把控節(jié)奏,不要夾緊馬肚,尤其當覺得自己無法控制速度的時候。”他重復著每次都會說的話。 戈蒂:“你真的很啰嗦。” 他對此不置可否。 只有當她真的在馬背上陷入麻煩時,她才會對自己的挑釁感到深深后悔,并拋棄尊嚴,大喊求救。 只換來對方的冷眼旁觀。 除非她真的要被馬甩飛,再不救她要被撞成植物人、殘疾人、半死不活的人……又或者一腳被馬踩成rou泥。 開玩笑,否則你以為她如何能短時間內(nèi)掌握馬術(shù)?? “海因里希!” “俾斯曼叔叔!!” “自己控制。”他冷靜的給出了指示。 …… 戈蒂手臂酸的僵直,她從馬上跳下來,為自己與凱蒂的進一步契合感到無比快樂。 但表現(xiàn)的當然要很委屈,很生氣! “嘿?我剛才都快撞樹上了?” “控制的不錯,下次握韁繩再松些,不要一緊張就前傾,這樣會給它造成錯誤的信號。” “我說、我剛才都快撞樹上了!” “你應該加強練習小圈乘和壓浪快步的練習。” “……可我都撞樹上了!” 他總算給點回應, “噢?撞哪兒了?” “我的心,它真的好受傷……” 海因里希把她身上松了的裝備綁綁緊,“去做一下障礙練習。” 喂!!!到底有沒有聽人家講話!! …… 中午。 戈蒂消耗盡體力,心滿意足的跟著俾斯曼先生到餐廳用餐。 她這時才感到餓的腿軟,軟泥似的靠在別人的身上。 海因里希扶穩(wěn)她,“你 、成何體統(tǒng)?” 戈蒂有氣無力, “中國話有進步……” “……” 背后有人叫住了他們。 “海因里希?” 一抹抹香芋紫的身影款步姍姍地走到他們跟前時,鼻尖飄過一絲似有若無的香味,幾乎讓戈蒂在一秒鐘內(nèi)確定了什么。 海因里希: “西西,這是布萊娜小姐。” 布萊娜:“Xing ci ?” 海因里希: “西西是她的中國名,向布萊娜小姐問好,西西。” 戈蒂:“你好,布萊娜小姐。” 布萊娜: “你好,xingci …” 戈蒂大方的笑著,“您可以叫我戈蒂。” 布萊娜夸她可愛,戈蒂當然也不甘示弱, “比不上您美艷動人。” 果然令對方眉開眼笑。 不經(jīng)意間,兩雙眼睛已將對方從頭到腳掃射一遍。 比雷達還精。 布萊娜的心情的確微妙,她早知道這位混著東方血統(tǒng)女孩的存在,當然也知道大概是多大的孩子,在她曾參與為她挑選禮物的時候。 那時,15歲這個年紀的確要比她心目中想象的要大些。她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孩子遠比她想的要成熟。 然而再多看一眼,她分明個子小小,胸部扁平,純粹的黃皮膚小丫頭模樣。 布萊娜笑道, “上次那件大衣還喜歡嗎?海因里希說你總想嘗試一些更成熟的款式,我看他很煩惱,于是斗膽幫了個小忙,戈蒂不會介意吧?” 她說這話時,手上配合著一點點的小動作,完全對孩子說話的語氣。 “當然不,您比俾斯曼先生的眼光好一百倍。”戈蒂笑的又乖又甜。 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秒鐘,海因里希好像想清楚了什么。 女性這種生物,有時候比最先進的偵探機器還可怕。雖然他不清楚為什么她要介意這個。 布萊娜擺擺手, “那就太好了!你這個年紀我也經(jīng)歷過,正是愛漂亮的時候。” “就是有點可惜。” “可惜?” “我好像還沒有匹配那件大衣的氣質(zhì),或許過個十年再穿更合——” “用過餐了嗎?也許你愿意賞臉與我們一起?” 海因里希一手摁上戈蒂的肩膀,微笑道。 趁著布萊娜上衛(wèi)生間的空檔,他對著身旁的人耳提面命。 “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讓你這么兇的對待我。” 戈蒂表示委屈, “今天本來說了是陪我的,轉(zhuǎn)眼就邀請別的女人吃飯。” “還敢對我那么兇!” 布萊娜朝那邊過來了,海因里希拍拍她的頭, “坐好小鬼。” 她的張牙舞爪在布萊娜到來的前三秒戛然而止。 “你們在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我問俾斯曼叔叔,要到哪里才能認識這么美麗動人的小姐。” 她的話成功讓對面的女士心花怒放,布萊娜覺得自己剛才有點想太多。 “我和他,我們小時候是同學……” 哦,老套劇情。 然而她卻撕開了對方的話匣子。 戈蒂的瞳孔如兩只掩蓋在墨色下的偵查機器。她仍在觀察,然后對比,這樣的舉動仿佛是本能,而對比的結(jié)果令人沮喪。 那些過往沒有她,她一沒見過穿著學生裝的海因里希,二不知道他跟瑞恩叔叔的糗事,更沒有見過他為了抓昆蟲把自己弄的蓬頭垢面的樣子。 俾斯曼叔叔不是最愛干凈嗎? 戈蒂突然發(fā)覺不公平,他掌握著自己的一切,但她對他只有一知半解。 她望過去,布萊娜的聲音像春日午后的一縷清風,舉手投足間拂過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真是一位迷人又高貴的日耳曼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