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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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信守承諾。 再次見到周月丘,是在另一個朋友的生日宴上,距那天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月,兩人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段時間以來,林月盡力讓自己不去想他的事,但不知道為什么,有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做事總是馬馬虎虎的,被母親緊催著出去放松。 就像現(xiàn)在,她明明知道周祁山會來,卻偏偏沒想起他們現(xiàn)在已經回了老家,周月丘也會跟著一起來。 周祁山一直以為,自己會和林月一直保持朋友關系,就算他們兩人之間有任何一個人有了戀人,他們也依然是那種可以傾訴煩惱的、純粹的朋友關系。 就像他們高中時,雖然他忙著應付余尤然,林月也因為父母工作搬家了,他們見面的時間變得極少,但他們仍然保持著通信,再見面時,也從來不會冷場。 即便林月從未透露出自己的戀愛意向,但周祁山總覺得,以他們的關系,以他們的熟悉程度,沒有什么能把他們屬于對方世界的顏色抹掉。 包廂里很熱鬧,幾乎都是他和林月從小到大一起玩的朋友,畢業(yè)了幾年,很多人都是許久不見,為那位朋友慶生的同時也趁著這次假期敘敘舊。 “林月談戀愛了嗎?” 正觥籌交錯間,他身邊的朋友低聲問,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笑容有些促狹,眼底明顯的八卦意味,周祁山愣了一下,壓下心里一瞬間奇怪的抵觸情緒,單手扶了扶眼鏡,換上一貫溫和的笑容,搖了搖頭。 “可能她還沒有喜歡的人吧…” 聽見他這句話,輪到他朋友發(fā)愣了,他重重拍了幾下周祁山的肩,咯咯笑了幾聲,將杯里的酒水一飲而盡,拍得太響,引來了飯桌上其他人的好奇的目光,不管別人怎么問,他都沒有解釋,聳著肩自顧自笑得前仰后翻,眼神頻頻落下他和林月之間,讓他忍不住皺眉。 等到周祁山都以為他發(fā)酒瘋了,他才意猶未盡的搖了搖頭,看見周祁山不似作偽的疑惑神情,發(fā)現(xiàn)他真的很堅定自己的答案,才收斂了神色岔開話題。 “你就當是這樣吧。”他結果酒瓶,又給自己續(xù)上一杯酒,還順帶給周祁山倒了大半杯,語氣里有些幸災樂禍。 什么是“當是這樣”? 輕描淡寫的道完謝,周祁山忍不住看向林月,她今天出乎意料的安分,只和周圍的幾個人交談著,周月丘就坐在她旁邊,穿著一件黑色大衣,時不時湊過去附和幾句,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兩個人看起來倒是很能合得來。 難道林月有心上人了嗎? 朋友暗示意味極其強烈的眼神,讓他握緊了手中的酒杯,忍不住生出這樣一個荒謬的猜想。 如果她有了喜歡的人的話,按照她對自己的依賴程度,應該會先告訴他才對…… 他還在為朋友的言行舉止發(fā)愣,一時間忘了收回看向林月的視線,再回過神,林月和周月丘已經離開了包廂,說是周月丘第一次喝酒不勝酒力,林月出去安排他休息以后再回來。 周月丘和他身量差不太多,比林月高出一個頭不止,他作為他的哥哥,還沒見過周月丘喝醉后的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撒酒瘋再對林月做出像咬她一樣的事。 他披上外套,跟在他們之后出去,想著林月畢竟是個女孩子,很難扶穩(wěn)喝醉了的周月丘,更別提拖著他去外面找休息的地方了。 可林月他們前腳出去,周祁山后腳便找不著人了。 “你好,請問你有看見一個小姑娘扶著一個喝醉的男人經過嗎?”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焦躁得厲害,就連問路的語氣都不似以往那般溫和,看著眼前人潮洶涌的街道,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困在牢籠里,正躍躍欲試的想要沖出去。 得到答案之后,他壓下心里的暴戾,勉強向那人露出一個抱有歉意的笑容,邁開了步子追了過去。 “這么著急?老婆跑了不成?” 被攔下的是個喝得酩酊大醉的中年男子,靠著模糊的印象給他指了條路,正打算找他討根煙,一陣風吹過,吸了吸發(fā)紅的鼻子,眼前就沒了人影,嘟囔了兩句,很快覺得無趣,抱著酒瓶歪歪斜斜的回家了。 “喵…” 那是一條幽暗的小巷,就在餐館背后,他不知道林月他們投宿是怎樣找到這個地方的,這后巷似乎年久失修,昏黃的路燈不時的熄暗,發(fā)出電路接觸不良的滋滋聲。 他站在巷子入口,已經追的氣喘吁吁,里面是一片灰暗,剛踏出去一步,一聲凄厲的貓叫在黑暗里響起,他似乎踩到了它的尾巴,腿上一重,一直黑白相間的貓擦著他的腿竄出去。 “林…”借著斷斷續(xù)續(xù)的燈光,他看見兩人就在不遠處,舉起右手正想打招呼,卻看見了自己意料之外的場景。 他們似乎剛剛起了口角,本應該爛醉如泥的周月丘站的筆直,看起來清醒得不行,林月則有些生氣,抵著他的胸不讓他靠近,光線太差,他看不清兩人的神色。 周祁山看著兩人,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以為是周月丘又惹林月不高興了,或者對林月說了什么討厭的話,可身著黑色大衣的少年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似乎在他看清他的一瞬間忽然飛速的成長了。 他突然抓住林月的手臂,伴隨著林月小聲的驚呼,周月丘輕笑y一聲,將她拉進了自己懷里。 “啪嗒…” 燈光在一瞬間暗了下來,黑暗像是在他心里重重擊打了一下,周祁山只覺得耳朵嗡嗡的,整顆心都被拖向無法呼吸的泥沼。 他聽見急促的呼吸聲、潮濕的水澤聲,還有衣料被翻弄摩擦的聲音,看著兩人重迭的身影,他意識到自己以為年幼無知的弟弟正在和林月接吻。 在黑暗里,周月丘的剪影顯得格外高大,他一手攬住林月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腦,像每一個為愛欲癡狂的男人一樣纏著自己的心上人不放。 現(xiàn)在是初春,倒春寒仍然凍得人發(fā)抖,包廂里開了空調,林月的外衣被她順手搭在置物架上,他帶過來,她卻已經不再需要了。 在青春期里迅速成長、變得極具侵略性的少年,扶著她的腰胯,修長的指節(jié)勒出女人淺色內搭遮掩的腰線,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大腿上,一分也不顧及的將她拉向自己溫暖的懷抱中,每一分力度都是那樣契合、熱情,執(zhí)著的追吻、臣服、纏綿,熟練的動作,似乎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在無人之地這樣大膽的幽會了。 周月丘畢竟是個沖動的少年,要他學會成人的矜持紳士還需要太長時間,只一會功夫,他的手就探進了林月衣內,在她的衣下凸起充滿侵略感的形狀。 女性婉媚的輕哼,帶著一點嬌氣的責怪,她的長發(fā)纏進少年的指尖,不滿的抵抗被銜著唇吞吃入腹,宛如一片新葉沉入水底。 他從未意識到,她的聲音是這樣使人躁動,美好的曲線在他人的掌中顯得格外撩人,靠在他的弟弟的懷里微微顫抖,卻讓他不自覺幻想起自己也這般將她收入囊中。 林月一定是不愿意的。 周祁山想著,帶著一點自我安慰的想,幾乎懇求著希望林月能掙開周月丘呼救,能叫他的名字,就像她以前每一次呼喚他一樣。 只要她表現(xiàn)出半點不情愿,他就沖上去把周月丘揍倒,警告他不許再接近林月半步。 可是他等了一分鐘又一分鐘,等待激動的心情變得麻木,換來的卻是依偎在一起,牽著手離開的兩人。 低頭撫摸著似乎殘留著林月體溫的淺色外衣,蓬松而無害的,如同它已經遠離此地的主人那般。 周祁山那張不論遇到什么難事,都可以露出微笑的臉,第一次露出陰郁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