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和被殺
書迷正在閱讀:路人甲小姐拒絕開后宮(現言NP)、春日遲遲(現言1V1)、暗潮(骨科1v2 高H)、春分夢回(校園1v1)、離婚前一天和老公上床了(1v1 甜寵)續寫、獨占禁止(1v2兄弟夾心)、相遇前先相愛、千年后的童話、轉身,愛、星光馀暉
55 原來,殺人是這樣的感覺… 俞安之通紅的眼閃爍了兩下,被鮮血染紅的手逐漸恢復知覺,控住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刀子,真的插入這個人體內了… 藍言錯愕地望著腹部的傷口,血液正源源不斷涌出。 原來,被殺…是這樣的感覺… 俞安之顫抖著本能想要立刻抽出刀子,下一瞬握刀的手卻被藍言抬手死死握住。她驚慌失措地抬頭看她。對面的人仍低頭看著刀口,長發垂落到眼前,此刻因為失血臉色煞白,似乎疼得額間沁出冷汗,眉間痛苦地緊鎖著,一手卻仍用力鎖住她的手。 俞安之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現在,要怎么辦?自己真的動手殺人了..真的殺人了… 藍言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她會死嗎?要趕緊把她送去醫院嗎?不..不…應該救她嗎?怎么辦?怎么辦??? …她要失去她了嗎… “唔..咳…” 藍言的喘息越來越沉重,忽然咳了一聲,嗆出一些血沫掛在唇邊。緩了緩氣息,終于抬起頭來看她。 俞安之恍惚了。 為什么… 為什么那雙眸子里,沒有預想中的震怒,仇恨,陰沉…一點都沒有。為什么? 還是那樣清澈無辜,還是那樣柔和清明,只有一點令人看不透的悵惘和藏起的悲傷,一如她們剛認識時的那樣。只是現在竟還多了一分如釋重負。 為什么?為什么?!俞安之眼眶不可理喻地濕潤了,那片鮮紅在眼底暈染開來。自己方才,都做了些什么啊? 眼前的人似乎已經羸弱地無法站穩,身體微微搖晃著向前傾倒,終于垂著手搭到她的肩上。 俞安之用身體支撐著她的身體,想要偏過頭去看她。她的氣息還是那么好聞,鼻尖剛出碰到一縷發絲,水就猝不及防從眼里溢出。 她的手仍攥著她握刀的那只手,可俞安之感受到的抓握力卻越來越輕,耳邊痛苦的喘息聲也越來越微弱。生命在流逝。 傷口溫熱。刀子很冷。 藍言伏在俞安之的肩上,眼瞼逐漸低垂,感到視線越來越模糊。頸間有些微濕潤的觸感,身下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是她又哭了嗎… 真是的… 不過,一切…終于要結束了啊… … … … “言言..” 有人在喚她小名呢… … “言言?” “唔…” “起床啦,言言,太陽都要曬屁屁啦。” 藍言揉了揉眼睛,睜開眼坐起來,明媚地陽光灑進小房間里:“耶!又是晴天!可以去阿婆家的小河里玩啦!” “你們小孩子暑假天天玩倒是高興了,農民伯伯們可要發愁了。今年夏天都兩個月沒下雨了,是旱災啊..”女人走到窗邊扶了扶腰,望著窗外的艷陽感嘆:“因為太干旱,森林都著火了,你爸爸昨天半夜去救火,現在都還沒回來。” “mama,爸爸為什么會去救火呀。我昨晚都沒聽見。” “爸爸他們林業局要負責森林防火呀,遇到這種時候得沖在第一線救火。你睡得和小豬似的當然聽不見。”mama幫她從衣柜里取出衣服,“小豬快穿衣服起床吃飯啦,下午帶你去阿婆家玩好不好?” “嗯!” 藍言穿上小裙子,mama坐到床上幫她扎了個最可愛的小辮子。 … “…藍言?”俞安之的聲音顫抖著,輕輕喚她。 她疲憊地合上眼,耳邊流入熟悉的鋼琴音。 … “哆—” “咪—” mama抱著她坐在鋼琴前,大手帶著小手放在鋼琴鍵盤上彈奏單音。懷抱像陽光一樣溫暖。 “啦——” “然后嘞?” “然后我們翻一頁再看。” “嗯!mama為什么這首曲子的譜子看起來不太一樣?” “因為這是mama自己編的曲子,呵呵。言言喜歡嗎?” “喜歡!mama再帶我彈一次吧。” “好~” 流暢的琴聲從mama纖長的指尖流出,藍言閉上眼笑著欣賞,感到被愛環繞著。 門口傳來腳步聲和鑰匙進入鎖孔的聲音。 琴聲停下,門外爸爸的聲音在說:“老婆,言言?” 門開了。 藍言迫不及待跳下椅子跑到門口,爸爸蹲下身抱起她。 mama也從鋼琴前站起身來迎接他,好像終于松了口氣:“火勢怎么樣了?你沒事吧?” “還好,現在控制住了。森林消防現在換了批人上去,讓我們先回來休息。” “哎呀,你看看你。身上這么臟,黑漆漆都是煙灰泥土就抱言言。褲子怎么也破了?” 爸爸不以為意又抱歉地笑了笑:“啊,我以為牛仔褲足夠牢了,就沒穿套在外面的軍裝褲,結果過一些灌木叢的時候不小心被劃破了…” mama埋怨地嘟囔了幾句,又道:“邋遢死了,快去洗澡補覺吧。” “嘿嘿,好的,老婆。”爸爸將她放到地上,又忽然想起來說道:“哎,你去醫院檢查出結果了嗎?” “出啦..”mama忽然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怎么樣啦?快告訴我。” 藍言睜著大眼睛困惑地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 “…”mama回到茶幾取過一個大文件袋,“你自己看吧。” 爸爸接過,迫不及待抽出來,湊近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激動地抱起mama:“真的啊,老婆?” “哎呀!你臟死了,走開走開。” “哈哈哈,你讓我抱會兒嘛。” “小孩在呢..” “mama怎么了啊?”藍言有些擔憂。 可爸爸mama沒有立即說話,相視一笑又摸了摸她,微微紅臉蹲到她面前:“言言,你就要有小弟弟或者小meimei啦…” … “藍言,你別睡著…” 耳邊模糊的雜音傳來。藍言皺了皺眉,感到身體稍稍被移動著。 好吵… 不愿醒來。 … “言言,你幫mama看看門邊你爸爸那個包里有什么其他要洗的,一起扔進洗衣機好了。” “嗯!”藍言蹦蹦跳跳跑過去拉開拉鏈,大聲詢問:“爸爸!這里面怎么會有斧頭啊!” “哦,那是砍伐森林防火隔離帶的時候單位發的啦。” “什么是防火隔離帶?” “就是森林著火的時候,尤其是在干旱的時候,火勢蔓延很快的。這個時候要在火勢蔓延的方向上把樹木砍掉,這樣火燒到那里的時候就沒東西燒了,就可以阻止火災面積繼續擴大…”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爸爸接起電話:“喂?” “哦,你等一下,我現在下去。” mama問他:“怎么啦?這么突然又要你下去?” “別擔心,不是單位里叫我。好像是停在地下車庫里的車剛被刮了,那個人想要賠償,讓我下去看看。” … 疼痛感越來越清晰,將她殘忍地拖回現實,使她痛苦地清醒過來。 不… 她還不能死。 藍言緊皺著眉,用盡全部意志強撐著抬起眼瞼。豆大的汗珠滑落到眼里,目光恢復了一絲決絕,布滿血絲與仇恨。 身體依然靠著俞安之,此刻正被她小心翼翼地向門的方向挪動。 幸好刀仍然沒有被抽出來,不然出血量將會更大,傷口也會更嚴重。 俞安之用身體支撐著她,活動得很費力。 她想做什么? 將自己送去醫院?交給警察?還是去哪里埋尸拋尸? 藍言喘息著,努力將低垂的手背到身后。 不過.. 呼… 這種時候.. 許多事都無所謂了… 所有猶豫和情緒都不重要。 … 手悄然從身后衣物的夾層中取出一柄小刀。 藍言倚在她的肩頭,仰頭合眼。 抱歉,安之。 又狠又準,藍言一刀刺進俞安之的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