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像!太像了!
伴銀領著一行人來到了戲春園,雙手環著胸,語氣十分不耐,“快進去候著吧,長公主有命,要你們脫了上衣,等著。”伴銀的語氣帶了幾分的戲謔。 年歲不大的小公子躊躇不前,倒是阿維一馬當先,走了進去。 伴銀望著阿維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人不只聲音像,就連背影看著都有幾分的像,想來那毒婦肯定喜歡,過不久就會開始受寵了吧! 不過這受寵也不一定是好事,從那女人寢居里抬出來的尸體,還不嫌少嗎? 伴銀光是想著這一切便覺得糟心,“快去吧!”他對著剩余的男寵丟下了這一句,接著便對來接引的婆子說了一聲,“人已帶到,告辭。” 來接引的婆子是茶嬤嬤,她有著一雙看起來像是能吃人的銅鈴眼,和宏亮嘎啞的鴨嗓,“還愣著做什么,快進來。”茶嬤嬤專門管著這戲春園,她是王府老奴了,每每看著這些男寵,便覺得心梗。 外頭的飄雪再一次轉密,天似乎更冷了,戲春園卻已經點上了金絲炭盆,嬌寵著長公主這些未來的男寵。 長公主的性子太難拿捏,失寵和得寵常常就是轉燭間的事,面對這些有無限可能的少年,府上市一點都不敢輕忽怠慢。 “長公主到。” “奴,見過殿下。” 一干人趴伏在地上,整齊的行了一個大禮,額心觸地,目不斜視,只有一人微微側過手,注意著那一雙踩過來的玉底鞋,那是一雙寡婦的玉足卻像少女一樣,在丈夫的忌日穿著綴滿東珠的珊瑚色鳳頭屢,那鳳頭還是用金線繡過,綴以五彩輝煌的寶石,留仙群波浪般的裙擺掃過了阿維的手,掀起了一陣香風。 接著是迤邐在地的孔雀羽大氅,細細的輕羽掃過,讓阿維的心頭一陣洶涌。 張揚明艷,一點都沒有寡婦的樣子。 在大召,寡婦依照禮法,應該穿得寡淡,不是褐色,就是灰色,身份再高的婦人守寡了,那也頂多在袖子內側繡一些明亮一點的繡樣,也只有這驚世駭俗的淵宜長公主,敢冒天下之大不諱,穿著得仿佛像是初嫁的新嫁娘。 她過得可真好!那么她手底下的那些冤魂呢?誰來奠祭!誰來給予她應有的報應? 一雙玉足踩上了繡凳,悠然地坐在太師椅上頭,珠簾隔開了她的樣貌,還帶著一絲嬌脆的嗓子傳來,“抬起頭來,本宮看看。”穆易湮聽著很有興趣的樣子,實際上心里頭波瀾不興、百無聊賴。 眾人送來的美男都像他,可誰能真的有他千萬分之一的好呢? 一群美少年抬起了頭,穆易湮的目光投向了人群,近乎自虐的掃視著這些正值青春的少年郎。 曾經,他也是這樣鮮衣怒馬的年歲。 果然,每個人都依稀像記憶中的他,可卻又不是他。 她的目光沒有特定的目標,直到她瞥見了阿維。 瞳孔劇震。 那驚鴻一瞥,卻讓她傾刻間忘卻了一切,甚至忘了要呼吸。 “你……”她的纖纖素指指向了阿維,喉頭發緊,聲音不自覺的發顫,“頭抬高一點,讓我……看清一些。” 像!太像了! 像到她幾乎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這個少年太像尚遠枝,說是十來歲的尚遠枝活了過來,那都不為過。 茶嬤嬤本來就不喜歡看這些長得像尚遠枝的男寵,可她的目光順著穆易湮的眼神而去,她仿佛看到了她的王爺又活過來了,老奴不禁掩嘴,這才能夠吞下期將脫口而出的驚呼聲。 這一回,穆家小皇帝實在太過分,茶嬤嬤的眼底不禁閃過一抹恨色。 她恨死穆家人了,可偏偏王爺死前,曾要他們宣誓效忠長公主,說她愚忠也罷,說她貪生怕死也成。 她就是繼續留在這暮氣沉沉的府邸里,繼續服侍那個毒婦的那批人。 她的忠心和其他激進派的忠仆總是背道而馳,鬧得到了最后,整個王府都散了,沒了以往的和睦、和樂。 “奴沒有姓氏,教坊的姑姑給奴取名為阿維,若是殿下不喜,阿維可以改名。”少年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他的聲音一出,茶嬤嬤心中是驚疑不定,淚水也忍不住了。 而穆易湮在聽到“阿維”兩個字以后,心里就明白了,這是她親愛的好弟弟,為她安排的一場大戲,就在駙馬為她建立的戲園里頭上演。 “叫阿維很好,你站著回話吧。”穆易湮無法克制自己看著他的欲望,在看著阿維起身以后,她柔聲問道:“說說……你今天為本宮獻上什么樣的才藝?” 所有的男寵聚集于戲春園,便是要為長公主獻藝,如果能討得長公主喜愛,便能有侍寢的機會。 所有的小少年都是有備而來的,有人會吹簫、有人會唱曲兒,有人擅長箜篌,還有人能跳反彈琵琶。 阿維自然也是有點技藝傍身的。 求個珠珠、收藏、留言~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