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
刺閣的道路上鋪滿了雕刻花紋的青磚,若是有心觀察,就可以發(fā)覺青磚上的花紋是刺閣的專屬標(biāo)志。至于作用,是防偽的嗎?陸漣想著腳踏的地方都是馳名防偽磚,不禁覺得好笑。 霍以白面色不虞,下體的冰冷的黏膩叫人難受。他轉(zhuǎn)移注意,悄悄打量起陸漣來。從幼時劫難之后都養(yǎng)在刺閣里,身邊都是刀光劍影,鮮少有會見過刺閣之外的人。 無法否認(rèn),他其實(shí)對陸漣很好奇,無論是作為一個孤單的小孩渴求結(jié)交同齡伙伴,還是作為即將成熟的少年壓抑不住的對異性的探究和渴求。 可他對自己都不坦誠。 “弟弟,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陸漣一直保持著腿彎勾著的動作,大腿有點(diǎn)發(fā)麻,象征性地動了動,湊到霍以白的耳邊問。 “不需要。”霍以白像個置氣的孩子,斜眼覷她。他好想要把自己的焦躁傳遞給陸漣。他的手往上一顛,讓受力后移,這樣對陸漣還說會被抱著舒服一點(diǎn)。 陸漣可不會知難而退,她對待霍以白皆是沒皮沒臉的,伸出手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面具,像個頑童一樣咯咯咯地笑。那只白里透紅的手腕來不及移動,霍以白的身子微妙的歪斜下來,這樣使得兩人可以靠得更近。 “你不累,露娘還累了,還有多遠(yuǎn)?”陸漣繼續(xù)追問。 “快了。”霍以白加快腳步。 按禮應(yīng)該潔面凈身方才能進(jìn)入祠堂,霍以白帶著不凈的證據(jù)踏進(jìn)這片土地,陸漣跌跌撞撞隨他進(jìn)入。霍以白嗤笑一聲,拉著她的手腕借力給她。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陸漣的脈搏,咕咚咕咚咕咚...... (此處對有祖祠文化的UU們說聲抱歉) 她在緊張嗎?她在緊張什么?霍以白舔了舔唇,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陸漣的雪白的脖子。 祠堂里雕刻的霍家先祖仍慈眉善目,闔目不見后輩殺戮深重。霍以白脫下面具,燃起香燭拜了三拜。 香燭繚繞,為祠堂包裹幻色,近看還是會覺得荒蕪。 “你且坐下,替哥哥拜上一拜。”霍以白鄭重道。 陸漣刻意移開眼神,她知道禁忌。凈手,閉目接過,在霍家祖祠里叩拜。霍以白閉上的眼半瞇,窗外吹來的風(fēng)在原先封閉的空間里吹拂,一些新鮮的空氣。 霍以白有點(diǎn)害怕自己此刻的心態(tài),褲子的黏膩仿佛是他成熟的狡黠的象征,這種快感讓他有點(diǎn)興奮。 晨鐘漸起,敲打在心間。 拜過祖祠,無論如何造次,至少在明面上,陸漣的身份已然被認(rèn)同。 “小姐,閣主送了衣裳來,說僅您喜歡的挑。”阿梳是個活潑性子,她一進(jìn)門就扯著嗓子嚷道,和后頭的阿篦以及幾個婢女捧了幾個匣子進(jìn)來。 “阿玄送來的衣服嗎?他有心了。”陸漣歡喜道,阿梳把幾件衣服都撲在軟墊上。 大抵是參考了陸漣帶來的衣物,都是鮮艷的色調(diào),裁剪也好看,綴了絨毛,但是拿起來又很輕便。 “玄主今日出去了,是白主送來的。”阿篦頓了頓,尷尬地糾正道。 陸漣淡然一笑,心思不顯。“替我謝過白弟弟了,露娘都心儀,都收下了。” “白主還讓奴婢知會小姐,后日您的接風(fēng)宴就會舉辦。” “好,誒,先別走。”陸漣點(diǎn)點(diǎn)頭,溫柔道,她回身從櫥柜里摸出一套兔毛錦織圍脖,“勞煩你們送去。” “是。” “她什么反應(yīng)?”霍以白看著眼前的圍脖,扯下手套,手摸了摸柔軟的兔毛。 “什么,沒有反應(yīng)?”他有點(diǎn)咬牙切齒的樣子,但很快收斂下來,還有人在為他此刻的心情作證,這使得他覺得有點(diǎn)不自在。“那這圍脖,是她送我的?” “奴婢不知。” “這是給哥哥的?”霍以白的語調(diào)有些變了,但是聽到“小姐未明說”這類模糊的論斷之后就又像被熨斗燙平了一樣。 一個想象貧乏的主兒,完全要倚靠先有論斷獲取判斷的食量,但一個想象力豐富的人,會立即筑起想象的堡壘,并將自己囤入其中。那霍以白明顯是后者。 他待人走后,從敞開的窗戶里,看遠(yuǎn)處金輝掩映的地方。心中涌現(xiàn)的那種淡淡的失落隨著金光漸漸消散。他有點(diǎn)想去問問陸漣,這個柔軟的兔毛圍脖究竟是給他的,還是他哥的。他有點(diǎn)恨自己旺盛的想象力,一整個夜晚他都在想這個問題,他私心是給他的。畢竟jiejie會對他甜甜的笑,去祖祠如此重要的事情也是他帶她去的,這個禮物會不會是她感激他的禮物呢? 夜里睡得迷糊,又像墜入云端,霍以白覺得很渴,他習(xí)慣性地去抓床邊的水,但是只能抓到一團(tuán)空氣,他睡眼惺忪地半支起身。有水通過溫?zé)岬拇蕉傻娇谥校蛄颂蚰莻€唇,水潤潤的。 霍以白覺得暈暈乎乎得很,他現(xiàn)在遲鈍得很,但是已經(jīng)聞到了熟悉的香味。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支燃燒的蠟燭,他是癱軟的火熱的燭液。 有一雙手在身上游離,癢死了,他在心里想,但是根本說不出口,因?yàn)檫@些瘙癢之后伴隨的酥麻直沖頭頂。很奇怪,摸到他的喉結(jié),最敏感的地方,他忍不住小小地抽搐。那壞心的手停頓了,在他的喉結(jié)上左右滑動,在深凹的墨黑的欲海灑下金色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