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還真會選時間分化。”醫生來的時候沒好氣抱怨。只是嘴上說著，手里動作還是很利落，替傅南宣打了止痛劑。

    “嗯…抱歉。”戚眠靠在衣柜門上，還沒有從這一連串事件中回神。誰能想到上床上到一半，對象分化了。

    最近來的次數多，和戚眠熟了點，醫生的態度就沒像以前那樣不近人情，多了點人情味。見人驚魂未定的樣子，還主動安慰兩句:“幸好你有臨時標記她，不然她會更難受。”

    戚眠不解。

    “她的分化期狀態很奇怪，明明信息素強度早就足夠卻遲遲沒分化。所以可能才造成分化狀態的痛感特別劇烈。”甚至都痛暈了…醫生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這是我接觸的第一個病例，我沒辦法給你肯定的答案。只是猜測或許是這個原因。”

    “喔…。”聽到醫生說強度足夠時，戚眠莫名地想起在傅南宣暈倒時的幻聽。什么世界導引能量足夠重啟系統…

    可是后來就沒有再出現任何聲音了，她以為是手機跳出的影片，就也沒管了。說到手機，她想起剛才打電話給醫生時，發現傅南宣曾經傳訊息給她說新年快樂。

    結果現在人躺在床上昏迷，也不知道是該快樂還不快樂。戚眠半垂著眼，回復那條訊息。

    “因為是女性分化成Alpha所以辛苦一點。這些藥需要按時間吃。三餐多準備點高熱量、高蛋白的食品補充營養。還有水果可以準備維他命C含量高的。”醫生從包里拿出一張公版分化注意事項，逐條解釋給戚眠聽。

    已經默認戚眠是傅南宣另一伴。因為每次來都能見到兩人脖子上有吻痕，包括這次也是。

    戚眠點頭表示知道。

    見她認真聆聽的樣子，醫生隨后拿出一管藥膏遞給戚眠。“這是要抹在分化裂傷部位。一天抹三次。認真抹的話很快就能復原了。”說到復原時，眼神有些微妙。

    “嗯…。”一開始沒聽懂對方說什么，戚眠接過藥膏時突然意識到這是要擦在哪里的，只覺得手中的藥膏像是燙手山芋差點扔掉。但隨即想到叫傅南宣自己處理。

    交代完也處理好傅南宣的狀況后，醫生讓她有問題隨時聯絡，臨走時祝她新年快樂，接過戚眠禮貌送上的禮盒就走了。

    將人送走后，戚眠回到房間內坐在床邊看著傅南宣發呆。她臉色蒼白地躺著，睡著時的神情柔弱，少了平時眉眼冷肅的倔強。

    “她變成Alpha，我還是Omega…跟劇情完全不一樣了。”戚眠聲音輕的幾乎只有她自己能聽見。為著脫軌的劇情不知所措。

    原來該如何應對每個角色，都是依托劇情的大概走向和人設。說是每個角色，其實大多就是面對傅南宣而已。小說前期片段大多是描寫戚眠如何欺負傅南宣，及她怎么隱忍負重的對手戲。直到進入大學后，戚眠才下線。再次上線就是作死然后落入死亡結局。

    她真的…

    -世界導引系統加載完成  V18-

    戚眠愣住，四處看著，還以為自己幻聽。

    -我就在你腦海中。-

    “你是誰?”戚眠皺眉。沒人喜歡自己身體里出現一個來路不明的詭異東西。

    -我是世界導引系統，負責傅南宣故事線。-

    “你不要裝神弄鬼了。快給我出來。”

    自稱系統的聲音并未理會戚眠，而是開啟掃描程序，確認目前進度。

    -戚眠，16歲，原本會分化成Alpha，目前成為Omega與劇情不符。原劇情點已偏差100%。-

    -傅南宣，16歲，原本分化成Omega，目前分化為Alpha，與原劇情點偏差60%“

    “我們分化的性別和原本預設的都不一樣，為什么我劇情偏差是100%，她劇情偏差只有60%?”戚眠不明白這是怎么評判的。然后她聽到腦中出現掃描完畢的聲音。接著系統又再次回復她。

    -我是世界導引系統，負責主角的故事發展。因能量不足，請容許我長話短說。-聲音平鋪直敘不帶感情。

    -傅南宣的故事線已經重啟過17次。系統備存能量因此消耗殆盡，急需女主角走完故事線，才能重新獲得能量。-

    戚眠默默重復17這個數字，忽然有些不安。“這17次的結果呢?”

    -17次的結果都被判定失敗。-系統可疑的停住，幾秒后說:-傅南宣的故事中，戚眠的角色是欺負她，激發她仇恨和上進心的炮灰配角。-

    這個設定戚眠知道，并不驚訝。“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你不知道我不是原來的戚眠?”

    -前16次失敗的主因，戚眠覺醒，不按照故事人設進行。從自卑、陰狠、自大的渣A，變成善良、體貼、平權主義者Alpha。讀書期間，女主角受到覺醒的戚眠保護，沒有遭受過校園欺凌打擊，并且還愛上配角，最后判定故事需要重啟。可是重啟16次，戚眠也覺醒了16次。-

    “那…第十七次呢?”戚眠對真相突然有些不安。

    -第17次，系統將已覺醒的戚眠投放到另一個世界。程序自主接管戚眠身體，依照角色設定與傅南宣接觸。最終達成戚眠死亡結局。“

    “竟然戚眠都死了，為什么還失敗?”戚眠聽著那句死亡結局，不是很舒服。即使知道那不是自己。

    可是…現在看起來系統說的戚眠可能就是她。

    -女主角在被欺凌過程中，人設黑化，不相信情感，與其她主角未能依照故事生出戀愛線。其他主角因故事線錯亂黑化，導致傅南宣死亡。-

    戚眠聽到傅南宣死亡時，思緒一片空白。沖擊比聽見自己死亡還要大。

    -重啟十七次加上女主角死亡，已經損耗過多能量。-系統沉默許久。-這可能是最后一次機會了。因為能量不足，無法完整生成所有角色。只能將被投放到另一個世界的戚眠拉回來。-

    -你就是第十七次重啟后，被投放到另一個世界的戚眠。-

    “你需要我做什么…”在系統說明時，給足了戚眠做心理準備的時間，她現在沒有太大反應。

    -需要你…欸?-系統忽然很人性化的發出疑問聲。-進度怎么吻合了故事線?-

    欺負傅南宣、標記導致傅南宣分化…每個主要劇情都對上了。

    “如果你想知道這次傅南宣有沒有…喜歡上我。”戚眠閉了閉眼。“這次她并沒有喜歡我，我們之間沒有產生任何感情。”她對系統說的故事并沒有真實感，即使故事里另外一個人是她。

    “為什么我家的細節會跟現實世界一樣?還有我父母呢?”戚眠反過來問系統。

    -系統沒有足夠能量接管所有相關角色人格，若要符合養成惡毒女配的邏輯，必需要重新建構戚眠父母的故事線與性格。為了節省能量我們只留下不重要的路人角色。將父母和你都一起轉移到另一個世界。其他生活細節是鏡像轉移，盡可能減少差異所產生的bug。-

    戚眠松了口氣。她的爸媽還是原來的爸媽，這是一大串荒謬的故事中唯一的好事。“你需要我做什么?”

    -這次重啟，已經不強制要求百分百按照故事線進行。只要避免女主死亡，走完重要節點即可。-

    -下一個重要劇情是戚眠死亡。-

    “…你是要我自殺?”戚眠愣住。擅自把她送走，換個人格把故事搞崩壞了，又將她接回來讓她自殺，不要太荒謬。她有些激動的說:“不可能。”

    -第18次重啟，你并沒有與女主角產生情感上的連結。系統可以透過修改故事將戚眠消失，然后將你與父母移出傅南宣的故事中。-

    -從女主角的人生中消失，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死亡。傅南宣故事中的角色也都會默認你消失了。你與你的父母可以在其他地方保有同樣的生活。-

    雖然她是打算要遠離傅南宣，結果突然冒出一個系統，聲情并茂的解釋她的前世今生，最后還用死亡和父母威脅她。

    戚眠默然許久，突然笑了。“除了接受，我好像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故事繞一大圈，誤打誤撞地符合原劇情反而給她一條生路。反正傅南宣也不喜歡她，自己的離開正好符合劇情發展。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她悄悄握住傅南宣微涼的手指，垂眸下定決心:“就照你說的安排。在這故事中把我寫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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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00珠加更(并不)

    本來昨晚就可以寫完

    結果跑去重看小西瓜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