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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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禾心下一凜,初見之時的恐懼之意瞬間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刷的一下冒了一身的冷汗,這活閻王怎么又回來了…… 陸瑾禾不知道胥帛琛為何會如此,只知道自此日之后,胥帛琛又是整日的陰沉著一張臉,日子一朝回到了從前,陸瑾禾又開始過起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 二人書案上的桃花已然盡數盛開,盛放在墨香中的桃花,當真也是讓著書房春意盎然,可整日里悶頭做事的胥帛琛和陸瑾禾倒是似乎在經歷著異常嚴酷的倒春寒。 休沐前一日,陸瑾禾將抄寫好的案宗卷交給了胥帛琛以后,晚膳也沒用,流寇逃竄般的去了環翠閣。 馬車中的胥帛琛撩開車窗簾子,眸光沉重的凝重了她離去的方向,許久后,長吁一口氣,神情懊惱的下令道:“去環翠閣。” 轅座上的云章當即瞠目結舌:“啥?” “去環翠閣!”胥帛琛慍怒道,這個云章,平日里那么激靈現下怎么跟傻了一般,環翠閣這三個字已經讓他夠羞于啟齒的了,竟然還讓他重復兩遍。 云章雖然甚是驚訝自家這素來不去煙花之地的公子,怎么忽然要去那種地方了,可聽胥帛琛那語氣,他也不敢再耽擱,匆忙駕車直奔環翠閣。 環翠閣,老鴇子方才剛剛迎進了陸瑾禾,抬頭便見一輛豪華的馬車停駐在了門口,自馬車上下來的男子英氣逼人,帶有幾分雷霆萬鈞之勢,老鴇子慣會以貌取人,一看這男人必然是官場之人,品階還絕對不小的那種。 環翠閣的生意早已經不復往昔,見到如此達官顯貴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老鴇子帕子一甩,扭腰迎了上去:“喲~這位大爺~” 見老鴇子上前,胥帛琛手疾眼快,抓住云章就擋在了自己面前,云章猝不及防,被老鴇子摸了一臉。 “啊啾……”云章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這老鴇子的身上也太香了,忍不住有些哀怨的看向了自家胥帛琛,竟然拿他做rou盾…… 胥帛琛如此反應,老鴇子非但不惱,仍舊是滿臉堆笑的一口一個大爺的招呼。 胥帛琛強忍著一身的雞皮疙瘩,輕咳一聲開始裝腔作勢:“聽聞你這環翠閣的姑娘個個明艷動人,連那往日里名滿卞陽的陸郎君都要時常前來,可有虛言?” 老鴇子一聽,嗓音登時尖銳了起來,自豪道:“何曾有虛,那陸郎君每逢休沐之日,可都是在我這度過的!” 如今這環翠閣,能夠拿來吹噓的竟然只剩陸瑾禾了。 胥帛琛一聽,眸色霎時深沉幾許,繼而道:“能讓陸郎君這般謫仙般的小公子傾慕的姑娘是哪一位,你速速叫來讓我開開眼。” “喲,不巧了。”老鴇子面露難色道:“那姑娘今兒怕是不能陪著爺了。” “怎么?”胥帛琛問道:“那姑娘有局子了?” “爺您來晚了一步。”老鴇子討好的解釋:“那陸小郎君先您一步,婉霏姑娘已經去陪著了,況且……” 胥帛琛見那老鴇子面露難色,追問道:“況且什么?” “況且就算是那姑娘有空,只怕也是陪不了爺您。”老鴇子繼續解釋道:“婉霏姑娘有福氣的很,入了陸小郎君的眼,陸小郎君已經出錢將她包下了,她自是不能再伺候旁的客人的。” “哦?”胥帛琛饒有興味道:“這姑娘怕不是你們環翠閣最動人的姑娘?可真是讓我好奇的很啊!” “嗨……”老鴇子面露不屑道:“哪里談得上動人,最不出奇的就是她,琴棋不成,書畫不就,吟詩作對也是一竅不通,可偏偏福氣厚的很,得了陸小郎君的心了。” 胥帛琛不禁暗自奇怪,追問道:“這婉霏姑娘究竟是個什么來路?” 老鴇子忽而正色了起來,胥帛琛的面相一看便是官場上的人,一不小心失了言可就不好了,再說也沒有打聽姑娘來路的,老鴇子笑了笑道:“爺,行業有行規,我這環翠閣雖然是尋花問柳之地,可也得守規矩不是?” 老鴇子如此說,胥帛琛深知再問下去必定要惹人懷疑,便輕松一笑道:“成,那你可得挑一位姿色過人的來陪我。” 胥帛琛此言,讓老鴇子放下了警惕,喜笑顏開連連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老鴇子言笑晏晏,將胥帛琛引入了一位叫做玉竹的姑娘房中。 玉竹年歲不大,但卻是個純熟的,尚且略顯幼態的臉上媚態十足,看的胥帛琛心下有些不舒服了起來。 老鴇子并未看出胥帛琛心里的不悅,見胥帛琛沒有拒絕這位玉竹姑娘,便照例交代了一句:“好生伺候著。” 說完,老鴇子便識趣的退了出去。 老鴇子一走,胥帛琛登時尷尬了起來,見胥帛琛拘謹,玉竹一臉媚笑,抬手撩了撩鬢邊垂下的一縷頭發,嬌滴滴上前的喊了聲:“爺~” 胥帛琛霎時間汗毛倒豎,雞皮疙瘩掉一地,腦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家中的柳小娘,這嬌滴滴,笑盈盈的模樣,以及撩人之時的一舉一動,簡直一模一樣…… 胥帛琛覺得自己有些僵硬,甚至有些坐立不安,真真是活這么大就沒這么難受過…… 那玉竹姑娘還在鉚足了勁兒的往胥帛琛的身上貼,胥帛琛連連后退,最終退無可退,撲通一聲坐在了榻上…… 胥帛琛本意是想著,老鴇子的口風嚴謹,姑娘的口風可就未必了,隨便找個姑娘,再使些銀子,興許能夠問出婉霏姑娘的來路,也好揣摩出陸瑾禾的用意。 胥帛琛是個見過風浪的,可眼下卻只覺得何等的風浪都不及這位玉竹姑娘的風浪大…… 玉竹姑娘也是對胥帛琛產生了十足的興趣,她還沒見過哪個來逛妓院逛得如此拘謹的,不像是來逛妓院的,倒像是來辦公事的。 玉竹姑娘已經開始對胥帛琛上下其手了,胥帛琛的招架也已經逐漸處于了下風,正欲發怒呵止的時候,外面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慘叫。 慘叫聲停止后,便聽到有人在喊:“死人啦!媚兒姑娘又上吊啦!” 上吊了?又? 胥帛琛登時將玉竹姑娘甩在了軟榻上,開門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