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亡
8 - 徐圖和李恕的初次是在春天的一個雨天。 春雨和其他季節的雨水很不相同,纏綿悱惻,帶著點癡情的意味,似乎是女子的眼淚,,如泣如訴。 因為是雨天,徐圖心情很好,主動親了李恕,雨水充沛,腳步輕盈,世界旋轉,親著親著就滾到床上,兩個人紅著臉,愈親愈動情,窗戶沒關,斜斜飄進來涼涼的雨絲,落在眉眼,濕漉漉的。 天黑著,李恕拉了窗簾,一面吻她一面問可以嗎。 徐圖點點頭。 性愛這個東西,不怪用禁果來形容。 那種親密無間的體液交換,在一瞬間攀登至頂峰的快感,男女的理智被沖垮,只剩下被愛欲支配的頭腦和身體。 戀人說喜歡,說愛,說一輩子,說永遠。 但徐圖和李恕沒怎么說過這些,他們會摟得緊緊的,擁抱彼此,擁抱的時候感受愛與被愛。 事后,李恕會忍不住抽煙,一個人去陽臺,避著徐圖。徐圖躺在床上玩手機,休息夠了,就跑到陽臺,皺著鼻子說別抽煙,對身體不好。 李恕在那些時候總是放松又愉快,他的真身像是腳下的影子,只有在黑夜才被釋放出來。少年依靠著身后的欄桿,模糊的身影在黑夜里顯得瘦削又有力量。他笑笑,說好,不抽了,再做一次。 徐圖被壓在墻上親,用腳踢他,后悔勸他,又軟著聲音說自己沒力氣了。 他說他還有。 徐圖被親的鎖骨發癢,她身上敏感的地方太多,笑起來,躲的動作像是迎合,摟著他的脖子,笑笑鬧鬧,又滾到床上。 春雨在下。 他們就那樣窩在床上,黏上一天,也不嫌膩。 而今,不過換了個季節。 他們沒有很久再那樣黏黏糊糊地度過一天。 窗外在下雨,滂沱大雨,或許下完這一場,涼一陣,該入梅了。學校的梅子結了滿樹,又青又綠,瞧著都要分泌出口水。 梅子黃時雨。 等這批梅子黃了,就是連綿潮濕的梅雨季節。 到那時,又會有怎樣的不同。 “在想什么?” 黑暗里,他察覺她在走神,輕輕咬了一下她的的肩,等她意識回籠,四目相對。 “我在想……” 在想等那批梅子黃了,我們會不會分手。 話沒說話,他忽然闖了進來。 徐圖有時覺得李恕很壞,看著冷漠嚴肅,悶不作聲的一個人,其實很有些惡劣因子在骨頭里作祟,冷不丁就要欺負她。他大概沒有叛逆期,惡劣藏在反骨里,反骨又藏在身體里,貼近她的身體時就會凸出一截。 “壞蛋。” 少女冒出一聲細細冗長的呻吟,帶著哭腔,明明被欺負了,卻還是往他那邊湊,擁抱罪魁禍首。 她在黑暗里沒有安全感,攬著他的肩,整個被抱在懷里,眼睛濕乎乎的,小聲說輕一點。 李恕喘了喘氣,沒有動,肩膀延伸向赤裸的背脊,有流暢的線條微微起伏,山巒一樣,有種壓迫感,讓人難以反抗。 他有力的手臂環過她纖瘦的背,從小臂到手心的肌膚,擠壓她的胸乳,感受柔膩的乳rou像雪一樣滑下來,他喉嚨干澀,想接些雪水來喝。 他腦袋埋在她的胸口,宛若一只大型玩偶,近乎癡纏咬著她戀著她,那是離她心臟最近的位置,隔著薄薄一層皮膚骨骼,他能聽見跳動的聲音。 莫名情動,他也想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他想離她近些,再近些。 于是侵入她的身體,留下顏色印記,去摸她柔軟無骨的手指,順著往下,摸到濕滑的水液,摸到腫脹的性器,啞著聲音說太緊了。 徐圖當真以為他體諒自己,一雙鹿眼變得柔和,親親他的臉,紅著耳朵,正要說什么,他又送進來一截,有預謀地沖撞那個濕潤粉嫩的巢xue,知道無論他怎樣作弄,都會被容納原諒。 “你又上當了,徐圖。” 少女軟嫩的腿根被撞紅,腿間咕嘟一下,涌出一小泡透明的黏液,他出入更加暢快,床單顏色又深了一些。 徐圖像瀕死的天鵝,仰著長長的細頸,短發凌亂地散在臉龐,眼神迷蒙,身體像弓一樣被拉滿,透出脆弱易碎的美感。 伴隨著不成句調的破碎呻吟,她喪失了一切思考的能力,本能求生,喊他名字。 可他不是來解救她的。 他是兇手。 想到這,李恕有些失控,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悶吭著去吻她。唇舌柔軟,他舍不得放開,親的很深,任徐圖怎么掙扎也不退讓,即使呼吸也是他賦予。 “嗚…好疼,你咬破我的嘴了李恕,你現在不聽我的了。” 她哭著,推開對方,銀魚似的從對手手里溜走。從前她讓慢一點,他都會照辦,如今越來越放肆,變著法子欺負人,徐圖覺得很委屈。 少女飽滿的唇被咬破了一個小口子,她認為這是傷害,即使可以算作誤傷,但他得哄她。 李恕垂眸看著她,不說話,動作利落地將她翻了個身,分開他的腿,又插進去,這次不打一聲招呼,又深又重。 “那不親了。” 只做。 到后來,徐圖捧著肚子,害怕地感到小腹有凸起,她真的能感受到他進入的形狀與輕重,敏感又清晰,想要轉過身抱他,卻被他反剪兩只手,動彈不得。 徐圖懷疑今晚的雞湯面里下了藥。 不,也可能是她懷疑李恕不行,李恕轉頭吃了個藥。 可她沒離開過啊,沒見到他吃呢。 徐圖想不通,抽抽噎噎,可憐求他,說我想親親你。 這一句才是化解的靈藥。 他把人轉了個方向,沒有低頭,而是等她攀爬著吻自己,將人抵在墻上,捧著她的臉,又是那種不顧死活的親法,掠奪她的一切。 原是他的骨頭里的惡又冒出來,欺凌著徐圖。他想知道為什么徐圖從頭到腳都會這么軟,像一只毛絨絨的兔子。 兔兔公主。 他在心里這樣喊她。 “徐圖,我們養個兔子吧。” “可是,兔子臭臭的。” “嗯,那是普通兔子。” 兔兔公主很香。 少女身上有很甜的香味,像柑橘一樣青澀香甜的味道,混著眼淚,夾雜體液,微酸微澀,怎么聞也聞不膩。 兔兔公主眼淚七零八落地流著,落在眼角,唇角,肩膀。 他統統舔了個干凈。 然后說,別哭了,你的毛都被打濕了。 只有這時候,李恕才會泄露出那點不為外人道,甚至他自己也不敢深挖的愛與癖。 比如,他很沉迷床上的徐圖。 沉迷于她的一切。 她純真眼窩里的淚水盛著他,她嫣紅唇瓣的紅腫喊著他,又或者是她敏感雪白的身體熱切地含著他。 一切的一切。 脫身不了。 那就溺亡。 李恕一開始是想殺徐圖的。 后來,他成了被殺的那個。 他溺亡了。 溺死在甜膩與溫柔里。 ——名為徐圖。 吹風機突然沒了聲,沉浸在回憶里的少女沒有察覺,直到李恕俯身親下來,咬上她柔軟的唇。 少女回過神,慌亂向后退了兩步,后腰抵到冰涼的盥洗臺,平面還沒干,水打濕了干凈的裙子。 濕了。 “唔…” 少年手指沾了發絲的水滴,撫上徐圖白膩的后頸,輕輕柔柔地捏著,很舒服,好似沒力氣,可又讓人掙不開。 徐圖迷迷糊糊閉了眼又睜開,他手上的水是涼的,順著她的后脊往下流,身體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李恕眼眸半闔,神情微淡,掐著少女的下巴往上抬,牙齒舌尖一齊用力,輕而易舉撬開,吮吸吞咽,像要吃了她。 徐圖招架不來這樣的李恕,只是一味往后退,向后躲,他在她下巴留下紅印,又捧著她的臉,親的人根本喘不過氣。 她是個軟性子,好說話,不纏人,平時在床上李恕也克制,不會留下痕跡,大多時候是溫柔的。 在此方面,誰也沒有越矩。 徐圖在矜持的那端站,李恕在克制的那端看。 今天,徐圖也一如既往的矜持。 但李恕不打算克制。 床頭柜里還有一盒拆開的避孕套,剩了五個,上次只做了一次。 或者說,每次只做一次。 余下,只聽見少年沖涼水的聲音。 徐圖也不知道為什么,李恕似乎不喜歡,但又喜歡,有幾次掐著她的腰,逼紅了眼,又褪回正常模樣。 搞不懂。 李恕戴好套子,欲望頂在濕軟滑膩的地方,提起少女細嫩的身體,往里探了探,被**的很厲害。 徐圖短發還濕著,小聲喘著氣,嘴唇被親的很紅,燈下有亮晶晶的水漬,眼里被欲望擠出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看起來可憐極了。 幼小,脆弱,無助。 李恕恨死她這副可憐的樣子。 好像誰都要喜歡她。 誰又能不喜歡她呢。 “為什么分手?” “你喜歡別人了?” 『不是』 徐圖搖頭,想回答,一出聲卻成了亢長勾人的**。 他忽然闖了進來,少女軟嫩的腿根被撞的微紅,腿間流出了透明的黏液,床單顏色又深了一些。 眼淚七零八落地流著。 他舔了個一干二凈。 只有這時候,李恕才會泄露出那點不為外人道,甚至他自己也不敢深挖的愛與癖。 比如,他很沉迷床上的徐圖。 沉迷于她的一切。 她純真眼窩里的淚水盛著他,她嫣紅唇瓣的紅腫喊著他,又或者是她敏感雪白的身體熱切地含著他。 一切的一切。 脫身不了。 那就溺亡。 少女身上有很甜的香味,可能是奶糖,可能是桃子,混著眼淚,夾雜體液,微酸微澀,是能殺人的味道。 李恕一開始是想殺徐圖的。 后來,他成了被殺的那個。 他溺亡了。 溺死在甜膩與溫柔里。 ——名為徐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