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h)
“趙大狀平常也是這么和陳天雄打官腔的嗎?”雷耀揚腹側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在西裝下隱蔽地傳來陣陣瘙癢,像是在提醒大腦身體自有其運作規律,即便是神經元發出指令也要看軀體是否愿意服從。 在痛,在癢,就是在活著。 他在律師對面坐得隨意,二郎腿換著角度翹了數次,其實是在和傷口磋商保持rou與靈的平衡。面前的女大狀素雅雋秀,但眉目中的確沒有亮點。他不免在心里嘲諷陳天雄的品味,萬花叢中過都不能鍛煉出他高雅的品味嗎?是不是沒文化的人以為找上個斯文人就能證明自己懂了陽春白雪? 這女人眉目間沒有可取之處也就罷了,說的話也不中聽,他帶著紳士的禮貌一忍再忍,忍著看她的嘴一張一合,說那些他不愛聽的話:“雷生知道的,這種事我也做不了主。注資對陳生、吳生來說是件好事,對公司的長遠發展也有助益,但我只是個法務,還輪不到我來置喙公司戰略層面的問題。” 他盯著對面的人好像是一只豹子準備狩獵:“趙大狀上次不是這么跟本叔說的吧?注冊公司、拿地、宣發,公司運作起來了就要大把的銀子砸進去,難道我雷耀揚的錢和他們的錢有什么不同?我在外面可沒聽說趙大狀的作風是畏手畏腳。” 趙青云坐在寬闊的辦公桌后,獨自迎著雷耀揚侵略的眼光一往直前:“雷生真是愛講笑,您的錢怎么就不是錢呢。只是一時之間我確實不能給您一個準確的答復。雷生和陳生平常一貫和睦,現在又是東星上下團結對外的關鍵節點,您肯來給陳生幫手,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陳生怎么會虧待您?” 這女人就像條滑溜溜的魚,說了半天似乎每一句都有言外之意,但細究下來又絲毫聽不出她有什么松口的打算。 好在雷耀揚對銀紙最是優容,只要有利可圖,何懼吝嗇多費功夫。內地的生意對他來說是簡直就是圈里的肥羊,原來手里大把的黑錢每年都要大費周章地洗白,這回要是搭上了陳天雄他們,一邊洗白一邊收益,簡直是打瞌睡了有人送枕頭,正十分暗合他的心意。 身后的壞腦帶著幾個人或站或立,有一個似乎是被趙青云的托辭激怒,一個箭步向前就要往他們的方向沖。雷耀揚靠在靠背上略轉方向,以目示意那人不要妄動。壞腦也往前一步,不動聲色鉗住他的肩膀。 趙青云還是不為所動的樣子,似乎對于辦公室內的暗流涌動一無所覺,繼續揚著笑臉跟雷耀揚周旋:“從來都是時勢造英雄,不是英雄造時勢。我相信雷生是懂找機會、抓機會的,這一回自然也能搭上車。我們就拭目以待好了。” 這就是宣布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了。 雷耀揚點點頭,大大方方從椅子上起身向主人告辭:“趙大狀說的也有道理,下次有空了我再帶人上門拜訪。” 趙青云也跟著起身,特意從辦公桌那邊繞過來和他握手,十分殷勤地把他們從樓上送到地庫,雷耀揚上車時還妥帖地搭了把手,小心翼翼避開他傷口那側:“雷生有空再來,生意上有好多事情我們都得向您學呢。” 看著和他一樣西裝革履的女人在后視鏡里變得越來越小,直到轉過彎去開上坡道離開地庫,一副藍圖已經在他面前徐徐展開。 他閉著眼睛靠上座椅,副駕上的人從后視鏡里喵見老板神色困倦便默默調高車內音響聲音,莫扎特的樂曲就流淌在狹小、密閉的奔跑鐵獸內部了。 他的手指伴著節拍在扶手上輕輕敲打,向前面的壞腦發問:“文清鏡那邊打掃干凈沒有?這段時間我就住她那邊了,找她的院長把協議再續簽一年。看緊了洛文,不能讓他再殺人、傷人,其他的一切照舊,隨他自己怎么樣。” 壞腦在前面頷首,又回過頭去出聲向老板示意表示收到。 趙青云都知道他受傷的消息了,連位置都一清二楚,陳天雄和她之間一定不止雇傭關系。原本準備的那一袋子現金現在看來是大有用武之地。 文清鏡求什么?趙青云求什么?她們求什么他就給她們什么,何愁她們不為他所用?如果不肯出力,那一定是價碼沒有開夠,再加就是。 文清鏡今天也被Power帶著招搖過市,活像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又像是狐假虎威,拉虎皮扯大旗。她無所謂做個靶子、做個吉祥物,反正她會把雷耀揚拉上墊背。洛文的生命在她心里已經開啟了倒計時,但何時能夠抽身去辦尚未可知。 “文小姐,今天還有兩家洗浴中心沒看。”Power面無表情,看不出是客氣還是輕蔑,板一樣的臉上全是空白,語氣平平毫無波瀾,仿佛是設定好程序的錄音機,只是平鋪直敘,描繪客觀事實。 “要看就去,反正等下我不會回答任何人任何問題。”文清鏡昨天已經把消息成功傳給細佬,估計他也已緊鑼密鼓悄悄在辦。昨晚上雷耀揚還給了她新的思路,如今別說是被帶著行街,連帶著面前這個鐵塔一般的男人也眉清目秀起來。 她作為一個資深的情緒動物,敏銳地感知到有新的興奮重新在血液里流淌,連帶她的眼睛也開始波光粼粼。靜靜坐著配合Power時不由讓人聯想到那句“浮光躍金,靜影沉璧”。 “雷生真的是大手筆,打碎了我家的桌椅茶幾又舍得錢賠高檔貨,真的是財大氣粗,令人十分羨慕呢,”文清鏡心情好,進了門發現家里陳設一新心情更好,毫不吝嗇夸獎面前的人,更不在乎他彈落的煙灰散了一地,“雷生的傷口要換藥了,我拿醫藥箱來。” 雷耀揚十分享受她的服侍,大喇喇將襯衫敞開,露出分明的塊壘和蜈蚣似的傷口。 她坐在矮幾上俯身給傷口消毒,雷耀揚就將她的鎖骨當成琴鍵,演奏自己最愛的樂章。坐著坐著,她就滑下去,被他的長腿圈住,抬起頭懵懵懂懂地問:“雷生好點沒有?” 說話間她眼里折射著細碎的光,又像是被春風吹皺的一池春水,彎彎的眉勾起下弦月似的弧度,水紅色的唇間影影綽綽露著一點更深的紅。 雷耀揚把她從自己腿間扯起,手就探進她的衣襟,在飽滿渾圓間感受她柔軟和起伏。她喜歡自己不緊不慢的節奏,不愿意配合雷耀揚的狂風驟雨,自己帶著他的手慢慢往下游,游到她雙腿間隱秘的角落,自己在他掌間磨蹭,用他曲起的指節去頂那里,將紅色的rou蔻磨出來、頂出來、撞出來,將如出一轍的紅色染上雙頰。 雷耀揚冷眼看著她用自己的手手yin,另一只空著的手就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慰自己,不客氣地將前端吐出的水潤擦到她rou感的腿間。 她眼里凝結的水霧越來越厚,快要在她的眼睫上凝成霧凇,他猛地施力,打破她溫吞的節奏,也震蕩開她眼里的淺淺漣漪,看她跪坐在自己腿間的小腿猛地收緊,像瀕死的天鵝一樣揚起脖頸,將全部表情迷糊在光影之下。 他瞇著眼睛打量她曲線優美的頸肩,那是長期的運動帶來的獨屬于生命的活力,抽出手給她按摩繃緊著的小腿。等到她呼吸慢慢平穩下來,她雖然還是垂下眼嗔他的自作主張,但也善解人意地扶著他的肩往下坐,讓他能夠舒舒服服地坐著享受她的溫暖濕潤。 她接納了他后并不急著起伏,只是再放松些腿,讓自己完全地將他吃進去,收縮著泥濘的甬道絞殺,試圖讓他鬧個笑話。 他知道她的頑皮,也很寬容地不予追究,放手給她最大的權限,讓她自己探索。 文清鏡從第一次的高潮中休息夠了,就攀著他上下起來,她可不管什么深淺什么他的感受,只是不斷變換著角度,用他那根東西在自己身體里找最舒服的點。 不知道是剛剛哪個角度,他看她的眼睫突然振動得像折翼的孤雁,他知道找到了,便握住她的腰,帶著她在那里狠狠進出、大力沖撞,原本室內溫和的吞吐聲陡然一變,變成料峭的拍打,她喘息著,頻率間吸氣多出氣少,短促地叫著、嗚咽著,突然低下頭咬上他的肩頭,把所有的呼救與悲鳴咽下喉間。 她到了,但他可沒有,她已然軟倒在他懷里,這更方便了他的動作。他便按著自己喜歡的節奏,帶著她在自己腿間推磨,借著她腿心里的抽噎釋放完自己的欲望。 一場性事終了,兩個人靜靜纏繞著肢體,聽兩道心跳在靜室里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