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完結(jié)總篇之二》不存在的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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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空殼》 男子的腳步沉重的踩在木頭上,嘎吱聲響不絕于耳,每抬起一次腳就覺得身子彷彿失去支柱一般,一觸及倒,而鮮血卻如小瀑布般,滴滴答答的在地板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河,流入老舊木頭之間的縫細,慢慢的匯集成渠。 「哈啊……惡魔……」男子勉強支吾了幾聲,身子便倒在地板上,兩眼瞪得死大的看著身后那轉(zhuǎn)彎口拉出的長長影子。 影子的樣子不過是個少年,影子手中抱著一顆圓形的物體,嘴邊忽然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靨,忽然開口默念了聲:「好有趣呀!好有趣呀!哈哈……」從那口中發(fā)出的是不自然的孩童咯咯笑聲。 影子步履蹣跚,一副不急不徐的模樣,少年從影子中踏出一步,最惹眼的便是那頭橘紅沾滿鮮血的亂發(fā),少年舔了舔自己的指甲,將上面的血跡舔去,不一會兒便將另外一隻手提著的圓滾頭顱丟到男子面前。 「好過分的父親呀,你說是不是呢?什么都幫不了,只能呆愣愣看著身邊的東西被殺掉呢。」少年說完便蹲下身子,摸了摸那顆滿是鮮血的嬰兒頭顱,青色的眸子在夜中散發(fā)著銳利的光芒,橫視著眼前軟弱無力的男人。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做……」男子泣不成聲,無辜的質(zhì)問著眼前這少年。 少年一副若有所思的用食指拍打著自己的下嘴唇,露出了天真的模樣反覆喃著:「吶……為什么呢……到底為什么呢?」說著說著,他又表現(xiàn)出豁然開朗的模樣,笑道:「這問題應(yīng)該問問真樹,對吧?」 彈指間,那惹眼的橘紅發(fā)化為一片沉寂的黑,而那猖狂的少年卻跪倒在地上,無力的嘶吼著,眼前的男子看得是一愣一愣,忽然憤怒的向前將少年的衣領(lǐng)揪起,大吼著:「真樹……為什么啊啊啊──!」 少年搖了搖頭,比男子更歇斯底里的痛哭著,男子這才無力的往后倒去,嘴唇不斷顫抖著,「是早智子……不對,是殘忍的惡魔,為什么……到底為什么是我呀……?」 「人類的怨念是比想像中還要恐怖的呢,雨宮先生。它會……不斷的增加,互相牽連,至矣盡矣,最終只會毀滅自己,這些年自以為活在幸福中的你,有回頭看過別人的痛苦嗎?」少年頭發(fā)逐漸化為橘紅,歪著頭便莞爾,慢慢的,他起身,用兩隻食指筆劃了自己心臟的位置,便說:「這是,真樹內(nèi)心的話,也是他的怨恨,他懦弱、膽小、畏懼,選擇了放過,其實只是個自以為慈悲的膽小鬼。」 少年的眼神注視著遠方,那眼神中復(fù)雜不堪,帶有那么一絲眷戀,卻又有無底無盡的憎惡,他回首說:「即使是自己很愛、很相信的人,終究也會有干戈相向的一天,慈悲只是在傷害自己,對吧?雨宮先生……」少年說著說著,卻也只是輕笑了聲,那腳步便又慢慢的往轉(zhuǎn)彎口走去,這一走卻帶走了這男子一生中許多的東西。 他慢慢闔眼,開始回想起過往,只記得那年有個叫做早智子的女孩被他隨性的一手攆去,只記得那女孩最后苦苦哀求的眼神,當時他跑了,逃離那些不想背負的責(zé)任,誰又知道這一逃只逃得一時,卻逃不了永遠。 之后,當真樹這孩子誕生的時候,他總會想起早智子,想起的卻是她那狼狽,倒在血中的模樣,他告訴自己多想了,卻沒想到生下孩子的那一天,夢見了早智子,祂這么說──這是報應(yīng),永遠逃不了的枷鎖,這孩子是我留給你的東西。 他緊緊的掐在那嬰兒虛弱的氣管上,即使說著對不起,卻只想著扼殺眼前這條無辜的性命,卻怎么使勁都無法置嬰兒于死地。 那是──惡魔的孩子,他永遠記得,只是裝作忘記,繼續(xù)沉溺在美好的幻想生活中。 「早智子,我內(nèi)心至今都沒忘記過你,你如今還是執(zhí)意做到這地步嗎……?」 ※※※ 眼前的景象一片腥紅,那個體無完膚的少年拖行著身子,痛苦的對著眼前的村人哀嚎,悲痛的嘶吼著,那些畏懼的臉龐只是述說著他們內(nèi)心的恐懼,只是表現(xiàn)出他們的懦弱,沒有一個人;任何一個人將少年的痛苦看在眼中。 這世界上的確有太多東西比起那不見底的黑色窟窿還來得無助、來得盲目。 風(fēng)太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兩手卻緊緊握成拳,無論內(nèi)心彷彿被什么劇烈啃食,他都不愿別過頭,不愿忽視眼前的景象。 久瑔走了過來,眼前腥羶的景象不再,換來只是一片寂靜的彼岸花海,眼前那大火輪子卻是怎么樣也不會移動。 「最沉醉在過往的,似乎是你呢……」久瑔說著說著,便隨手捻了一朵花, 那花一到他手上便煙消云散,令久瑔不禁蹙眉。 「我只是不想忘記那份怨念。」風(fēng)太坐下身子,身下的彼岸花如柳絮因風(fēng)起,紛紛揚揚,蓋住兩人眼前的視線。 久瑔愣了一會兒,嘴角微微勾起,只道:「人類的怨念是比想像中還要恐怖的呢,雨宮先生。它會……不斷的增加,互相牽連,至矣盡矣,最終只會毀滅自己……這句話,不正是你說的嗎?」 風(fēng)太回首看了久瑔一眼,只覺得那大狗的眼神中帶有輕蔑,「那只是對于人類,作為一個妖怪,忘記怨恨便是最為可悲的事情了。」 久瑔沒多說什么,只是慢慢的步向草屋,才開口說:「抱歉,我不同于你,我……單純只是想惹事招非而已。」 ※※※ ──深夜兩點,千葉邸。 「據(jù)警方說法,這名男子患有精神障礙,聲稱見了幻影以致于殺害妻小,目前警方已將男子移送法辦。」新聞記者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起伏,對于病態(tài)的社會一開始還會有些震驚,如今卻也是司空見慣,而看著這篇報導(dǎo)的人們卻也都只能無奈的搖頭感嘆時下的不是,頂多也只掛在心上一個禮拜,沒多久便也會淡去。 這種天天上演的悲劇在他人生命中不過是場折子戲,無頭無尾,也不值得掛念些什么。 然而卻有三個人眉頭深鎖,一個比一個面有難色的坐在收音機前,聆聽著這令人發(fā)指的新聞報導(dǎo)。 「越來越亂了,這個城鎮(zhèn)……」英一說道,便想起這幾日城鎮(zhèn)的上空總是瀰漫著黑色濃煙,就連屋外的傾盆大雨也未曾間斷過,以前這城鎮(zhèn)不曾會起大霧的,最近這幾週濃霧的狀況越來越嚴重,廣播以及新聞中出現(xiàn)兇殺案的次數(shù)更是層出不窮,每個兇手無一不是支吾其詞的說著有關(guān)于「妖怪、惡魔」這類的辭匯,要不就說全部都是一個少年所為,所有兇手也都難逃被判定為精神病人的下場。 誠的心中忐忑不安,他想起那日貓又所說「他們會有行動」,心中早有不好的預(yù)感,城鎮(zhèn)中詫異的現(xiàn)象已不像是偶然發(fā)生,最近百鬼浮動不安,光是這個月,誠親手燒死的怪物早不知凡幾,同樣也越來越逼近于一千這數(shù)目。 「對于雨宮先生的事情,警方表示也感到非常遺憾,請問池田先生你又有什么看法呢?」廣播中繼續(xù)討論著方才的命案,而當主持人說到雨宮先生這名字時,明和英一也不約而同的豎起大耳仔細聆聽著。 雨宮這姓氏本身不常見,再加上最近那同樣名為雨宮的人從此無音無訊,這名字在這時更是「惹耳」得很。 廣播那頭,名為池田的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吐吞說:「我并不認為這是精神病。」這話來得突兀更是直接十分,原以為這種談話性節(jié)目只會出現(xiàn)些「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病態(tài)社會」這種人們心里早已有數(shù)的答覆,主持人似乎也有些被這話嚇得愣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說:「是的,請問池田先生為什么這么說呢?」 轉(zhuǎn)瞬間,池田說話的聲音慢慢的轉(zhuǎn)為年輕又有力的嗓音,這詫異的現(xiàn)象讓三人都以為廣播是壞掉了,英一拿起收音機,猛力的拍了幾下,只聽見那頭嘈嘈雜雜著,沒想到下一秒,里頭傳出一陣熟悉的聲音,清楚的喃了句話:「因為世界上沒有巧合,這是祂們說的……那個被送往大名醫(yī)院的雨宮先生口中也是不斷的說著『惡魔』呢。」這話讓英一面如土色,包括誠也是面色蒼白的盯著收音機看,而那收音機這下卻如啞巴,蓮個悉悉簌簌都不愿發(fā)出,讓周圍皆哆嗦不已,明眼看情況若再如此僵化下去也不是,只好提起上前檢查收音機,過不了多久他更是面容失色,躑躅了許久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誠、英一,這……這收音機的電池早就被人拔去了。」 三人噤聲,只覺得窗外的刮風(fēng)彷彿想窺探些什么,不斷打上玻璃,忽忽嚕嚕的,卻彷彿一頭脫疆的野馬,死拼命的將頭撞上玻璃,那玻璃屢次是被撞得東倒西歪,甚至也隨之發(fā)出碰碰的聲響,惹得三人都心煩意亂。 誠深深吸了一口氣,只道:「我認為這是圈套,最后那說話聲并不像人類。」 「連電池都沒有了,這還需要思考什么嗎?」英一苦笑了一下,又說:「你真正想問的是──這是圈套,跳不跳吧?」他一向知道誠的個性,并非魯莽,只是什么都是抱著「賭賭看吧」這樣的心態(tài),畢竟在看似冷靜沉著的外表下,終究是藏不住一個十七歲少年急跳腳的性子。 誠嘆了一口氣,也擺出了和英一一模一樣無可奈何的樣子,「總不能我一個人喊打仗就打仗吧。」 明看兩人在那你一句我一句的,忽然:「說到大名醫(yī)院……我記得真樹之前不是也是在那里遇難的?姑獲鳥那時候。」 「啊對,當時是多虧花梨,我們才沒掉進幻覺……」英一說道,忽然他臉色黯淡了下來,直搔腦袋又說:「阿阿,真是的,老說到那傢伙,不對……誠你打算今天去醫(yī)院嗎?」 誠看了英一一眼,忽然指著上方,嘴角隨之上揚,便說:「這種事情應(yīng)該問魘。」 語落,誠將手掌貼上地板,一道道鎖鏈就這么從地板上竄出,鎖鏈一開始動向凌亂,彷彿小蛇舞動著身子,到最后鎖鏈的動向開始朝一個方向集中,誠的手掌慢慢的從地板上拉起,鎖鏈仿若絲線一般毫無眷戀的脫落。 「……如果是真樹的魘,我應(yīng)該是不用洞悉也能感受到的,可是這魘很奇怪,好像被什么東西包覆著,不對……這魘還是很大,而且是在城市的正上方,但只有某一個地方特別讓人不舒服。」誠述說著,沒一會他的手掌大力的拍上自己的胸膛,就這么硬生嘔出了幾口鮮血,在一旁的兩人看得是又慌又亂,但誠卻是揮了揮手說自己無恙。 「只有一個地方有真樹的魘,那是真樹的氣息,好像要把別人理智吞噬一般的……」誠說道,倏地,誠睜開雙眼,「就像是繭……」英一和明沒多說什么,只是互看一眼便知曉對方的心思。 「那個地方應(yīng)該就是指大名醫(yī)院了吧!」英一篤定著,不一會兒摩拳擦掌著,一副披堅執(zhí)銳的模樣。 這時,原本應(yīng)該熟睡的幽冥踩踏著急忙的步履來到客廳,他假裝環(huán)顧四周,對于明和英一并未多說什么,但當他將臉轉(zhuǎn)到誠的方向時,卻斬釘截鐵問:「為什么洞悉了對方的魘?」 誠不語,放在大腿上的兩隻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幽冥立刻感覺到誠身上散發(fā)出一股莫名殺氣,立刻斥責(zé):「誠,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將我的故事告訴你,并非要你執(zhí)迷不悟,這世界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是執(zhí)迷就越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你能強求些什么?聽師父的話,如果你還愛惜自己的生命就該退下,這件事情自然是我該插手處理。」 誠將頭撇開,咬緊了下唇,便問:「師父……世間執(zhí)迷不悟的東西又有多少?我不執(zhí)迷其他,就執(zhí)迷這個,連這樣都不能成全我嗎?」 「成全?我只是不想看你崇蹈覆轍,我走過這條路,吃過這些苦,難道我會愿意看著我的愛徒明明可以從這一切脫離,卻又步上和我一模一樣的路嗎?」幽冥這下是急的發(fā)慌,從前這徒兒雖然心意堅決,卻還傻呼呼的,什么都聽師父的,現(xiàn)在這孩子大了道是有太多自己的雜念,可從這孩子身上他卻也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 誠闔上了眼,只低頭問了句:「可是……你后悔過嗎?」 被這么一問的幽冥啞口無言,在一旁的英一和明也低下了頭,只覺得有什么酸楚楚的溜上心頭,卻緊緊的被鎖上而下不了眉頭。 「我……后悔,我只后悔當年沒把握住,如果早在第一時刻能夠珍惜,那我也不會成了這個樣子。」幽冥苦笑著,卻搖頭執(zhí)意,「有些事情,后悔了又怎樣?回不去的終究是如此,你就不怕有一天自己會后悔現(xiàn)在的莽撞,而造就未來更悲慘的結(jié)果嗎?」 誠只是筆直的盯著幽冥半晌,忽然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靨,頃刻后,才說:「我……不敢說不會后悔這種話,但我總覺得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在這掙扎半天我更痛苦,我愿意賭賭看。」 幽冥深深吸了一口氣,搖頭直說:「傻啊,賭上自己后半部的人生……你這模樣與我當年,有三分相似,卻比我理智得多。」幽冥走近誠面前,左手往誠的頭上輕輕一拍,「不是我要阻止你,但是這一切實在太過犯險……」 誠看著幽冥那雙緊閉的眼睛,幽冥說了「這一切」好像他也清楚其中一二,誠立刻想到在杉澤村所看到的符咒,如果師父說自己是待過忘川的人,那么他的容顏在這五十年都未曾改變或許也有干係,但是真正讓誠不解的不是幽冥這個人的身世,而是他究竟是為了什么而到杉澤村。 躊躇了半晌,誠終于開口問:「師父,你對杉澤村多少有點印象吧?」聽到這句話的幽冥不多說些什么,只是將臉別開,那表情依然毫無起伏可言。 「約莫五十年前我確實因為一些事情而到過那邊。」幽冥道。 「那你知道風(fēng)太的事情吧?森邸門上那些符咒也是你留下的吧?」誠進而追問著。 幽冥眉頭輕挑,對誠悶哼了一聲,才說:「這就是我擔(dān)心的事情,風(fēng)太當時是我親手封印的上任百鬼之王,那股怨恨可說是到了不堪的地步,沒想到你帶回來的那個名叫真樹的少年身上依稀也有相同的氣息,百鬼之王不是什么稱號或是權(quán)力,只是怨念比較大的個體,而最近我依稀感到那少年的氣息和我所封印那名為風(fēng)太的少年身上那股怨恨不斷的融合在一起。」他停下半刻,才慢慢吐出字句,「誠,他們的目標不單是你,只是利用真樹身上的力量,以及回來找我、找所有人類報復(fù),而你──是我的徒弟,身上自然有我的氣息,風(fēng)太也是利用這點,想將我釣出來。」 明終是忍不住,就這么插嘴問了句:「什、什么氣息融合在一起,你是說……他們變成同一個人了?」 在一旁的英一亦是半知半解,但很顯然眼前這名為幽冥的人打從一開始就有頭有緒,不知道是賣關(guān)子還是不愿多說,到現(xiàn)在才愿意娓娓道來。 「真樹身上的是煞氣,風(fēng)太身上的是也是的怨念,這兩者互相催化,若是一般人或是俢為較高的人還能抵擋,但是……」幽冥慢了下來,擺出了擔(dān)憂的神情,惹得一旁人每個都心惶惶,瞠口結(jié)舌的看著他。 幽冥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但是真樹他只是一個空殼。」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一瞬間場面冰冷得令人不知所措,誠更是冷汗直流,不斷的用手掌貼在自己的額頭上,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空殼?怎么會……可是真樹根我們互動的時候有記憶,也有感情呀……況且我、我碰得到他,怎么可能?他就像個活生生的人呀。」明搖頭說著,整臉寫滿錯愕。 「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少人開始淡忘掉真樹這個『人』的存在了吧?」幽冥問道,而聽到這句話的誠立刻想起在學(xué)校發(fā)生那些詫異的事情,沒有一個人記得真樹,就連平常總黏著真樹的平介也只是「有印象」但卻是怎么樣也回想不起來,這狀況的確開始發(fā)生了…… 「怨念體只是以他人的怨念化作的幻覺,要說幻覺不如說是一種回憶,畢竟他還是個人類的軀殼,或許只有修行比較高的人能記住怨念體的存在,而怨念體多半也不知道自己是怨念體,只得等到有一日被人忘卻,而消散在天地間……真樹更是一種特例,他確實是怨念體,卻不像是其他活在人間中因為眷戀不捨而不斷長大成人的怨念體,因為早智子本身的體質(zhì),以及那大得過分的怨念,這孩子背負的是別人的怨念,是一個被他人怨恨洗腦甚至是cao控──十分可悲的空殼。」語落,幽冥并沒有將「視線」移到誠身上,只是不斷望著一處發(fā)愣,他知道這些話對誠不好,也知道一個深愛著對方的人,若是聽到這種事情絕對會崩潰十分,但是比起更晚造成傷害,從一開始就明瞭事實的真相會比較幸福。 誠瞪大了眼,張了張嘴,忽然覺得有什么東西在他內(nèi)心翻滾、撕裂,他緊咬嘴唇。 他想起了和真樹重逢的那一天,真樹的手掐上自己頸子的時候,真樹的確也擺出了對于自己這樣舉止感到很意外的模樣。 ……被他人怨恨洗腦甚至是cao控──十分可悲的空殼。 他想起那雙單純的眸子,那個有時軟弱卻有時堅強的人……一直以來,其實都是自己被保護著,其實受傷的一直都不是自己。 誠僨然的站起身,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說不出什么。 「不是回憶,真樹他……我不相信,他很真實的活在這里──活在我人生中,我不相信……我怎么可能相信……?」誠支吾其詞的喃著,而幽冥更是激動的起身,兩手定住誠的肩膀說:「所以我要你想清楚──你現(xiàn)在是為了一個不存在的存在而犯險,你知道嗎!」 打從一開始──這籠子里就是空蕩蕩的,只是他自己歇斯底里的打開鳥籠對著籠子中的「鳥」對話,以為那隻鳥親近了自己所以才不至于遠走高飛,他忽視了散落一地的羽毛,忽視了滿地的血跡,直到有一日有人戳破了這美好的幻想。 誠大大的嘖了一聲,身子一回便往外跑去,在一旁的英一和明慌張的也跟了上去,留下幽冥一個人滄桑的「望著」眼前的景象,聽著那些離人的腳步聲,彷彿一切如生前再次遠他而去。 「黎明……還沒到來。」他只是這么說著,卻留下了無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