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
昨晚下起了小雨,渾濁的霧靄模糊掉了山野、村屋……灰暗的天色,寂靜的村莊,空中潮冷陰濕,散發著樹木的腐爛味、塵土的腥氣以及家禽的尿sao味,像rou腐爛生蛆一般讓人惡心。 她天不亮就起床,坐了五個小時的大巴車,她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風塵仆仆的一戶戶的詢問,不知道繞了多少路才看到那幢房子。 常有容踏著雜草,小心翼翼地來到了一座破舊的小院子里。門前的小路被厚厚的落葉覆蓋著,一只瘦弱的貓擠在門邊,低聲咕噥。 一個婦人往外推開了門,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紅著眼怒視著前方,常有容注意到她臉上的皺紋和滄桑,不禁心中一緊。 常有容看著眼前蒼老的女人,沙啞道:“姐,好久不見,我來看看你們。” 常有容覺得自己的心在狂跳,她環顧四周,屋里也是十分破爛簡陋,昏暗無光。常有容試圖開口,但喉嚨似乎被堵住了,她只能默默地看著女人。 女人手掌捏成拳,死死盯著眼前依舊青春的女孩。她的眼神變得兇狠,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 “你來干什么?”女人的聲音充滿了怨恨和憤怒。 常有容吞了口口水,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艱難地開口道:“對不起,這次來是想看看你們…” 女人猛地像彈簧一樣站了起來,指著她鼻子怒斥:“對不起?你看看我現在過得什么樣的日子!我的孩子過著什么樣的日子?老公癱在床上!女兒死了!兒子連書都讀不起,跟著我公公去種地,他才14歲!”她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想用盡所有的力量來表達她對生活的不滿以及憤怒。 常有容望著眼前的女人,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心中充滿了愧疚。 女人的話語如利劍一般直刺她的內心,康有容感到自己的心墻被摧毀,心中一片混亂。她仿佛置身于一片廢墟之中,五臟六腑都在痛苦地顫抖著。 面對女人的控訴,康有容只能拿出包里的銀行卡,塞到女人的手中。她的動作輕柔而誠摯,帶著歉意和悔恨。 她告訴女人,每個月她都會打錢,密碼就在卡背后,讓孩子去上學,她老公的醫藥費她也會負責,是她欠她們一家的。 星海岸沉浸式全息房中,四面屏幕不斷地播放著海豚影像,頂部的水波紋伴隨著昏暗朦朧的燈光變成不同顏色的點點星光,感受最浪漫的律動。 “嘿,這可是這附近最好的商k了!”胡有成拍了一下李延津的肩膀,帶著滿臉的得意。他指著四周豪華的裝修和精致的陳設,一臉自豪地說:“我在這附近出差,聽說你來了,馬不停蹄給你安排,夠意思吧!” 李延津笑了笑,舉起酒杯致意。 胡有成得意地笑著,心里暗自慶幸自己的眼光沒錯,“我只想給你最好的,我們的合作協議簽訂后,我會讓我的人全力配合你們,做到最好!” 李延津微笑著說了幾句恭維的話,拿起桌上的酒杯,他一口干了手中的酒,酒珠順著下巴滑落到鎖骨上。 胡有成很是受這一套,向李延津眨了眨眼:“小李啊,我聽說你是w市人,你們這姑娘是不是特好看?” 服務員在昏暗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中,小跑著穿過星海岸的員工通道,在長廊的盡頭停下,用力敲了敲門,扯著嗓子:“Naomi!” 一個穿著黑色短款西裝裙的女人打開門,捏了捏服務員的小rou臉,親昵道:“怎么啦?小乖乖?” 紅霞瞬間爬上服務員的臉頰,愣怔怔的望著Naomi:真美啊......啊!干活干活! “k888要五個jiejie,要好看的,身材好的。” Naomi打發走服務員,轉身催促著姑娘快點化妝,起身走到里面的更衣室。常有容正披著一件披風,出神的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Naomi坐到她的身邊,拿出一根煙點上,渾身懶洋洋的,眼神慵懶魅惑,柔聲道:“寶貝,就是喝喝酒,玩玩游戲,最多被摸被親一下,你過不了心里那關,我再幫你想想別的辦法。沒必要這么逼自己。” 康有容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被粉底遮的慘白,她脫掉披肩,露出姣好的身材,眉毛一挑,偏頭看著Naomi:“有什么過不去的,我就當人家給我錢陪我玩了,看誰伺候誰了。” 她也不是什么純情小姑娘了,有錢才有活路,康有容深知自己目前的需求。 naomi幫她理了理頭發笑笑說:“你這么想就對了,你房子的事,我看著合適的價格就幫你談了。努力幫你談高點。” Naomi話語充滿了關愛和溫暖,她感激的看著她,嘴巴一撅,就往她的懷里鉆,使勁的蹭蹭,急的naomi一直說:“妝!妝!” k888里酒杯碰壁聲叮叮當當,空氣中彌漫酒精尼古丁,難聞,微苦的味道。 naomi敲了敲門,將女孩一個個迎了進去,本來昏暗的燈光,此刻全部打在了女孩身上,閃耀無比。 李延津靠在沙發,他已經被胡有成灌的有些醉了,眼神迷離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們,最后一個進來的女孩,穿著黑色抹胸開叉流蘇長裙,淺淺的露出胸口的肌膚,細腰盈盈一握,一雙纖細的長腿裸露在外面。 他挑了挑眉:身材真好,可惜看不清臉。 常有容一進去就看到了暗處的男人,在一群禿頂肥胖中年人的周圍顯得格外突出。 他交迭著雙腿慵懶的靠著沙發,手里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他襯衫微敞著,露出細長的鎖骨,真的很性感,但在常有容看到男人長相的那一刻真的想拔腿就跑:怎么每次有事都能碰上他啊? 常有容一直往房間的另一側縮去,小心翼翼地避開那個角落,她用長發遮著臉,恨不得將頭埋進地里。 難道他昨天說玩也是來這里玩的? 李沿津靜靜的坐在那里,似乎沒有任何動作,但常有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他的存在如同一座山峰,壯觀而壓迫。 “那個穿黑長裙的我要了。其他的你們自己挑啊”胡有成指著常有容,沖她勾了勾手。 李延津瞥了胡有成一眼:老東西挺有眼光啊。見心儀的被挑走了,李延津隨手指了個白衣妹子,那女孩紅著臉,順從地坐了下來。 常有容沖著Naomi笑笑,使勁發送著眼波暗示她,可惜Naomi沒懂,將常有容推到胡有成身邊,拿起一杯酒敬他:“老板,這個meimei今天新來的,還不太懂事,請您多多包容。” 胡有成肥厚的手掌游走在常有容光滑的后背上,小眼睛瞇成一條線:“放心吧。”將嘴貼近她的耳朵:“哥哥會好好照顧你的。” 一股煙酒和老男人味充斥著常有容的鼻腔,她差點表情管理就失控了,常有容欲哭無淚:救命啊!這錢是真不好掙啊! 李沿津身旁擺著幾瓶酒,他手中的酒杯里已經空了幾次。他微笑著看向身邊的人,說話的聲音溫柔而禮。 現在,他已經喝了三四輪,頭腦有些暈乎乎的。他將酒單遞給旁邊的女孩,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你來點,可以不用喝。” 女孩紅著臉接過酒單,她怯生生地點了一瓶價格適中的洋酒,而李沿津則叫住酒保,追加了兩瓶。 他轉過頭,靠近女孩:“我有點醉了,我想要休息一下,你可以先去跟他們玩。好嗎?”他桃花眼中的水霧深邃而寧靜,女孩幾乎被淹沒在其中,她呆呆地點了點頭。 李沿津的身上散發著一股特有的氣息,雖然他已經喝了不少酒,但他仍然保持著一份溫文爾雅的風度,從不讓人感到尷尬。 人和人真的不一樣。常有容一直偷偷的望著李沿津那邊,心里有點微微發酸,希望李沿津發現她,替她解圍,又有點害怕被他發現,讓感到失望。 胡有為坐在常有容旁邊,一杯接著一杯地灌著她。他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女孩,嘴角微微上揚,享受著自己的游戲。他看著常有容嘴角溢出的酒水,緩緩地流過下巴,滴落在鎖骨上,再流入她的柔軟里面。 他的神情猥瑣輕佻,左手一直在常有容的膝蓋處摩挲著:“meimei,跟哥哥們玩個游戲好不好啊?” 常有容不動聲色的將腿交迭在一塊,把開叉的裙子往腿上蓋了蓋,看著他賊眉鼠眼的模樣,常有容一邊給自己洗腦一邊還要乖巧柔聲道:“玩什么啊?” 胡有為看她來了興趣,推搡著右邊休息的李沿津,興許是睡了一會,他酒醒的差不多了,迷離的眼神也變得清明了,一抬頭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常有容來不及躲閃就被李沿津看到了,她緊蹙眉頭:完了完了完了… 李沿津緊抿著嘴,目光透過眼鏡滲出一股寒意,原本他臉上的笑在看見她的那一刻也瞬間斂去,他看著她不斷往后縮,就跟小時候一樣,犯錯就躲起來,自欺欺人式的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就覺得可笑。 “我們來玩撕紙巾游戲吧!”胡有為還在那樂呵呵的想要玩游戲,看李沿津沒動靜,用手肘頂了頂他,又用眼神瞥瞥了康有容,暗示李沿津。 李沿津看著眼前肥頭大耳的豬,鐵青著臉:“謝邀,不玩。” “……”胡有為有點茫然。 常有容實在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和內心的害怕,不顧胡有為的攔阻,起身向門口走去。 李沿津看見常有容跟逃一樣的背影,冷哼了一聲也站了起來。 “你又去哪兒啊?”胡有為撓撓自己溜光的腦袋。 李沿津咬緊牙,停住腳步回頭看他:“廁所,你要一起嗎?” “不……不了。”胡有為看著李沿津離去的背影想:這身材確實有點壓迫感哈!就不去廁所自取其辱了。 李沿津快步向前追上常有容,抓著她手腕就向隔壁包間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