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毀約的末路
《逐恨而行》第十七章:毀約的末路 空氣凝結了。 不,這只是形容,是我腦內第一個竄出來的感想。 如果空氣真的整個像是果凍或膠水一樣凝結住,我才不會有馀裕來思考這種事情,早就會窒息而死。我淡然思考這種沒有用的事情。 七夜堂的據點從外觀看起來極具歷史價值,儘管我看不出這座擬似古蹟的建筑物有多么偉大,但我沒眼光,不代表全世界的人都跟我一樣,想必還是有許多專家能作出「價值連城」或「舉世無雙」之類的評價。 我要說的就是,隨便破壞這種地方的行徑是非常不道德的。 「……」 我有些傻眼,七夜堂的殿堂入口像是被投石機攻擊一樣化為廢墟,而做出這種事情的傢伙居然闖進來就是先破口大罵。是蕭家當主。 蕭魍的怒容宛如惡鬼,他強烈的殺氣將現場的空氣搞得濃稠不堪,是的,瞎子都能感覺到他正在發怒,但如果我是七夜,我搞不好會更生氣。七夜堂毀成這樣,重建的工程怎么看都不像是兩三天以內可以完工。 不過算了,我又不是七夜堂的堂主,就算這里整個被掀翻我也不痛不癢。 我事不關己的拉著米可退到邊邊,蕭魍雖然也瞪了我們一眼,不過他目前仍是將主要的殺意投射在七夜身上。蕭魍將四夜的頭顱拋到七夜腳邊,可是七夜好像把那顆頭顱誤會成足球,她一腳將四夜的頭顱踢開。 被當成足球的四夜腦袋滾到我腳邊。我和米可很有默契的假裝沒看見,逸飛則忍不住嘔了一聲。 「其實我不想殺你呢,」七夜用食指捲著肩上的黑發把玩,「之前我不讓你去北峰,就是不想浪費你這個人才唷,沒想到你還會特地來找死。妾身在等的不是你,你還是別動手吧。」 「妾身?這是什么奇怪的用語,你腦子燒壞了嗎?」蕭魍「呸」地將口水在地上。真不衛生。 「哎呀,看來冬樂的習慣和我同化了呢,討厭。」七夜嘴上這么說,不過也沒有覺得特別困擾的感覺。她的那聲「討厭」讓我起了雞皮疙瘩。 「什么跟什么?別扯開話題,你都派人來襲擊我了,還有什么好說?」蕭魍咄咄逼人。 「真的嗎?好像有這回事耶,嘻嘻、一定是繼承冬樂的記憶以后,在無意間稍微改變了妾身的想法吧。」七夜又講妾身了,但她不打算更正的樣子。 「你在講什么鬼話?」蕭魍皺眉,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話說回來,我都殺了你的伙伴,你卻還是無動于衷嗎?而且你好像……變了。」 雖然沒見過以前的七夜,不過完全繼承冬樂記憶和能力的話,確實有可能導致人格被影響。從蕭魍注意到這點來判斷,他多半和七夜有不短的孽緣了。 「這叫女大十八變,沒聽過嗎?嘻嘻、真沒常識呢,這樣不行唷。」 轟! 蕭魍額上浮起的青筋抖了一下,緊接著無形的長槍便射向七夜。為什么我知道有無形的長槍呢?因為無形長槍的那股存在感實在太強烈,現在我終于分辨出來蕭魍的攻擊是什么了,估計是「殺氣的凝聚體」。 賦予殺氣實質破壞力的妖法?總之就是這類能力,八九不離十。 七夜沒有動,她身前憑空結出一大片晶瑩剔透的冰之盾。加油加油,殺啊殺啊!我幸災樂禍的心想:你們兩個最好兩敗俱傷,如果能同歸于盡我會更高興。冰之盾爆裂開來,那道殺氣之槍似乎威力十足。 「傷腦筋吶,妾身想保留精神呢。」七夜沒有還擊,她讓死神般的大鐮憑空消失,以示她沒有要和蕭魍交戰的意思。 「閉嘴。拿出你的武器。」蕭魍的背后凝聚起一大片殺氣。 七夜閉嘴了,不過沒拿出大鐮。她沉默沒幾秒就突然說:「啊!等等!」 我彷彿能在七夜頭頂看見發亮的燈泡。她想到什么了嗎? 「如果你再講半句廢話——」「如果妾身送你一個超重大情報,可以暫時不要找妾身的麻煩嗎?」七夜迫不及待的打斷蕭魍的話頭。 「聽完內容我再決定。不過要平息這股殺意的情報估計是不存在的。」蕭魍滿臉不高興,其中還參雜著無奈,他的殺意多半是被七夜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動給打亂了吧。如果這是七夜的計策,那七夜就太可怕了。 幸好我認為七夜只是單純腦子有病,而不是刻意在瓦解蕭魍的殺意。 「無名組織的首領,你知道是誰?」 接下來,七夜拋出連我這個間雜人等都有興趣的問號。 「……哦?」 蕭魍的眼角抽動了一下,想必他私下也曾經去打探過無名組織的領袖,但是回收到的情報實在是少之又少,而且都是沒什么用處的以訛傳訛。不用隱瞞也沒關係,連我都想打探的事情,你這個野心家不可能沒去追查。 只要能找到組織的首領,蕭魍肯定就會著手開始收拾那位首領,并將整個無名組織篡奪過去。篡位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前提是要找出在背后實質cao弄無名組織的領袖人物。 「其實最初創立無名組織的首領已經過世了,但是首領有個還非常年輕的孫女。這個孫女在暗地實質掌控調動組織戰力和外交的權力,因此她也可以算是現任的組織首領唷。」七夜不知道是不是在扯淡。 「是誰?」蕭魍不怎么想聽首領的身世。 「是第一流殺手的『魔偶宴席』奇綺琪。當然,第一流殺手的身份只是她的偽裝唷,實際上她是暗地cao控組織的龍頭,儘管權勢比過去的首領要低,但影響力絕對也在你之上了。」 我就算想裝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那是誰啊? 米可輕聲咒罵:「騙子,怎么可能是那個偶像型殺手?」看來她似乎對奇綺琪有幾分了解。不愧是米可,或者該說是我的閱歷太淺? 「你在唬我嗎?奇綺琪作為第一流殺手曝光率并不低,在年輕一輩的人氣高得離譜。那種把殺手當成偶像工作在造勢的少女,怎么可能會有那種身份?」蕭魍的觀點和米可相同。 「所以才會沒人會懷疑到她身上呀,那孩子的演技可是超一流呢。」七夜。 「你的演技也不差啊,你果然是在騙我吧?」蕭魍質疑中。 「沒有,」七夜繼續說:「而且她還是妾身的四大樑柱之一唷。這樣出賣伙伴,妾身的良心都在隱隱作痛了吶。」 啊,四大樑柱?沒想到她手底下已經有四大樑柱啦? 那如果我和米可在之前接受邀請,四大樑柱不就要變成六大樑柱了嗎?總覺得這個「四大」是個非常容易更變的數字。 等等,不對不對,如果說奇綺琪是無名組織的領袖,那奇綺琪怎么又會是七夜的四大樑柱?難道要說無名組織的首領也不過是七夜的四大樑柱之一嗎?總覺得這部分的邏輯非常弔詭。 「……你的確不像在扯謊。」蕭魍居然接受七夜的說法了?真是出乎我的預料,不過更讓我意外的是—— 蕭魍背后的殺氣倏然涌向七夜,宛如無形的巨人之掌般毫不留情地轟了過去!這招帶有的質量超乎想像,七夜靈活地在空中閃身,七夜堂的樑柱和頂端頓時多了一個龐大的窟窿。作為通氣孔似乎稍嫌過大。 突然覺得蕭魍的特殊能力似乎會成為零極先生的剋星,畢竟零極的「穿透」是有意識的發動,那么看不見的攻擊想必能給零極較大的心理壓力。 話說回來,蕭魍毀約了。從七夜口中得到情報后,他還是打算繼續找碴。 「哎呀、不是說好不出手嗎?」七夜瞥了眼破出大洞的殿堂。 「你以前也說好我們互不干涉的,結果呢?啊?」 無形的巨人之掌爆散,化為無數道強烈的殺氣衝擊波,七夜見招拆招,她讓周身爆起一串串電流和火光,藉此抵銷蕭魍的追擊。 蕭魍那么說也有幾分道理啦,看來他無論如何都打算在這里收拾七夜。 就在這時。 七夜憑空喚出一把……什么?那是什么東西啊? 那東西擁有大型開山刀的長度,整體呈現管狀卻又有許多類似機關的金屬覆蓋在上頭,那個深褐色的東西看得出來也有握把,七夜正握著類似握把的地方。那東西乍看不像是用來砍死人,拿來敲人或許也不太對。 「什么呀?那個。」米可也是一愣。我還以為她會知道耶。 「不知道,可是前端似乎有很小的金屬管口。大概是吹箭暗器的改良版?」儘管我不覺得七夜會拿出那種被時代淘汰的暗器。七夜飄在空中,將前端對準蕭魍,只見蕭魍稍稍警戒了起來,他似乎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武器。 「創字招牌的新式兵器嗎?」逸飛猜測,「不過看不出用途就是了。」 下一秒。 伴隨著「碰!」地爆響,那東西的前端在瞬間閃出微弱的火光,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總覺得出來的不只是火光。在我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什么事以前,蕭魍就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真虧體積那么小的東西能發出這等噪音啊。 蕭魍沒有喊痛,他摀著左肩,鮮血正從他的左肩泊泊涌出,很難想像他受到的傷勢和七夜手上的怪傢伙無關。蕭魍飛快地封住肩上的xue道止血以后,右手食指立刻插進傷口中,并從中挖出一顆血淋淋的小小金屬。 「居然沒有腦袋開花,真虧你能閃過要害呢、嘻嘻嘻。」七夜甩了甩那把怪異的武器,「這個是第三世界的古典武器唷,叫做單管獵槍,帥氣吧?」 單管獵槍?前面三個字不提,說到槍,不就是那種主要用來戳人的長兵器嗎?我心想:不是只要長長的武器就能叫做槍吧。算了,名稱怎樣都好。 重點是我從那把武器的攻擊中,沒有感受到半點內力等武功修為。那東西只需要瞄準就能放出那等連rou眼都看不清的強力攻擊? 「你好像得到了很新奇的玩具嘛。」蕭魍捏扁那顆金屬彈丸,同時六道殺氣如龍捲風般纏向七夜,七夜乾脆地拋下單管獵槍、喚出死神大鐮,大鐮如彎月般的刀刃劃出復雜而俐落的冷光,斬斷所有襲去的殺氣。 不過被拋下的單管獵槍就沒有受到保護了,先是被殺氣龍捲給扭成麻花捲,再被大鐮的刀氣給波及而化為兩截廢鐵。看來第三世界的武器本身并沒有特別厲害的防御力。 對于這種結果,蕭魍心知肚明,他知道和七夜遠距離交手討不到便宜,因此他打算要飛身衝向七夜,但是,七夜早一步扔下了一顆水果大小的物體。 「暗器?無聊,少用這種東西!」蕭魍不屑地啐道,殺氣立刻將那「暗器」給掃開——原本他是這么打算的,誰知道無形殺氣一接觸到那「暗器」,極大量的煙霧立刻猶如戲法般從那「暗器」中爆出! 大量的煙霧轉眼就掩蓋蕭魍週遭,「颼!」七夜看準時機,死神大鐮一揮,立刻對著煙霧釋放出一道夾帶雷電的斬擊之風! 無形殺氣宛如爆炸般捲開厚重的濃煙。現出身影的蕭魍腳邊有道竄著細微電流的長長斬痕,看來他是驚險地在煙霧中閃過斬擊了。 「那個叫煙霧彈唷。」七夜像是專家一樣介紹名稱,然后她再次用左手憑空「變出」相似的物體,她咬開插在那東西上頭的栓子,然后丟了過來。 丟了過來? 說著說著,她居然往我們這邊丟了過來! 這次的「暗器」和煙霧彈明顯只有外表相似而已,「砰!」逸飛的飛錐精準地在「暗器」掉過來以前命中它,緊接著暗器爆炸了,伴隨著火光膨脹的那種爆炸!銳利的細小破片伴隨爆風往四面八方亂射一通。 「也有那種類型的唷,那個是第三世界的手榴彈。」七夜說完還偷笑一下。講解之馀不忘提醒我們不要看傻了眼,真是親切呢。 可是請不要把我們當成示范新武器的教材。 「你想表達什么?」蕭魍的無形殺氣自動防住手榴彈的破片。 「你不覺得妾身能辦到的事情變多了嗎?例如變出東西之類的。」 「這和你繼承冬樂之名有關吧?」蕭魍撇撇嘴,「這不影響我要殺你這件事。」 「不,妾身突然想到,你也來成為妾身的樑柱之一怎么樣?」 「啊?樑柱?」蕭魍疑惑。確實,為什么要稱作樑柱啊? 「征服世界的樑柱呀,有點像是魔王城的四大天王那種角色,想要嗎?」 「你是白癡嗎?」蕭魍不假思索。 答得好,這真是將千言萬語濃縮成精華的吐槽。一針見血。 「哎唷?」七夜緩緩從空中飄下,「無法理解。你真的以為自己殺得死妾身吶?」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因為七夜的氣勢改變了。 那是一種很細微的改變,該怎么形容?那是…… 「萌生出殺意了嗎?不錯嘛,你終于肯認真了。」蕭魍的眼神也兇狠起來。 就是殺意。可是潛藏在殺意中的,是股微妙的遺憾與不解。我是這么認為的,不過我也不是心理學家,這方面是伊姐的專業,所以或許我判斷的并不正確。 蕭魍自己心知肚明:七夜與自己的能力實在是相性不好。 蕭魍的能力是「控制殺氣」,并且能夠使cao控的殺氣化為具有實質的攻擊,在他週遭的殺氣越濃烈,他的這項能力就越是強大,尤其面對敵人也殺氣騰騰的時候,他更是連同敵方的殺氣都能納為己用。 可是七夜沒有殺意,自然也就沒有殺氣。 少掉敵方對自己投射過來的殺氣,蕭魍就等同于少掉大半優勢,所以七夜好死不死就偏偏是蕭魍的剋星,又偏偏是蕭魍最恨不得碎尸萬段的對象。 然而蕭魍萬萬沒想到,七夜也有展露殺氣的一天。 那么這就好辦了。 「斬裂劍,」蕭魍舉起右手,現場的殺氣全數往他高舉的掌心聚集過去,「提爾鋒(tyrfing)!」藉由神話中的幻想武器作為概念,他凝聚了現場包括七夜在內的所有殺氣,比人還要高大的神話魔劍在他掌上成形。 我可以感受到那把斬裂劍中蘊含著一股摧枯拉朽的龐大質量。 隨即,七夜堂內部的樑柱和墻壁連同相同高度的擺設一同被斬斷! 「……什么?」 我瞪大雙眼。 蕭魍也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沒錯,因為造就這一擊的并不是蕭魍。 斬裂劍還沒有動,七夜的死神大鐮就先動了。 蕭魍高舉的右腕被切下,和手臂失去連接的右腕滑稽地飛上天。 那副景象讓我想起弄斷不死鐵骨手腕時的回憶。 「你不過是稍微厲害一些的人類而已,竟然妄想打敗妾身累積的千年嗎?」 蕭魍週遭的地表爆起夸張的烈風,烈風中帶有如刀片般大量的冰屑和石塊,形成將蕭魍牽制住的牢獄,不過蕭魍也不是尋常角色,他將無形殺氣凝聚至右腳、狠狠一踏,便向周遭放出突破牢獄的衝擊—— 「或許其他世界的你很出色唷,但是這個世界的你不行,因為你太早就想挑戰妾身了,」七夜的下一招已然準備完成,「前提是如果有平行世界的話。」 被徹底分為上下兩半的殿堂沒有崩塌。 我呆住。 殿堂被斬斷的上半截整個不自然的浮上高空、遮蔽烈日,它像是在炫耀自己脫離重力般越浮越高,然后硬生生的傾斜、轉向,將前端對準蕭魍。大量的灰塵在陽光下飛散,塵埃似乎沒有跟著享有無視重力的特權。 米可拉著我就往反方向跑,我回過神來,也全力衝刺。 開什么玩笑!這種規模的超大建筑要是砸下來,受害范圍可不只有蕭魍身邊啊!我有種自己一直在逃跑的錯覺,不,或許不是錯覺,從遇到四夜起,我和米可確實就被迫陷入一種逃了又逃的狀態。 我生怕自己會逃成習慣,不過這也沒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 「這邊。」 轉角處有道懶散而熟悉的聲音傳入我們耳中,然后是一對黑眼圈映入眼簾,不會有錯,那頭米色的波浪狀長發、嚴重的黑眼圈和那身標準的護士裝…… 「『伊姐?』」我和米可異口同聲,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就在我想發問之際,我忽覺自己的雙眼被伊姐那半睜的目光給吸住。 彷彿眼球被固定住般無法動彈,緊接著是腦內宛如有某個開關被開啟般,我的精神莫名地變得清晰無比,連四肢都感覺輕飄飄的。 「這是什么?」米可遲疑,看來不止是我,連米可和逸飛等人都有同樣的體驗。 由于太過突然,我們連該作何反應都不知道。 「是『集體暗示』,沒空多講了,唉,半路上支開零極花了不少時間。抱歉啊,來得有點晚。」說完,春喜打了一個哈欠。 容我插個話,如果各位在街上看見有人騎著山豬發送傳單,肯定會覺得莫名其妙吧。 把這種「莫名其妙」的感受乘以一千倍大概就會接近我此刻的心情吧。 「喔、喔噢。」怎么覺得這幾天的變化都讓我腦筋轉不過來呢?我老了嗎? 我聯想到有學者表示年輕人也可能得到老年癡呆癥,這可不妙。我擔心起自己的健康狀況,但是啊,伊姐究竟是…… 她剛剛說她在半路上支開零極嗎?我猶豫著要不要針對此事發表疑問。 「別說話,我也無法蒙過冬樂的感知太久。跟緊我,這就回去找你們的師父。」 * 零極先生又開始活動的消息,一下子就傳遍了中央國度。 原本江湖中人都以為,在北峰落敗的零極先生不可能還活著。 不過事實往往和期望相反。 「這個世界是錯誤的,錯誤就由我來修正。」 雙刀舞出危險的路數,零極先生已在第一百四十幾招時將春喜逼入絕境。 在零極先生正要殺去七夜堂時,他碰見了傳說中的四季之春喜。 當然,零極本來是認不出春喜的,他根本不曉得春喜長怎樣,也不清楚春喜擁有怎樣的能力,可是春喜卻主動接近他并表明身分,還拋出一句:「可以不要去添我的麻煩嗎?」 然后零極沒有管那么多,甚至不想理解春喜是什么意思就展開了一陣瘋狂的猛攻,就算是在大街上零極也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打得更加起勁,他的那對柳葉刀不只針對春喜,還沿路將路人和攤販順手處以極刑。 沒有為什么要殺,只是因為看不順眼,所以零極就要殺。 「有道理,可惜我對反社會思想沒有興趣。」慘叫聲四起,春喜的語氣卻依舊慵懶。 「我是反人類思想!」零極甩出右手的柳葉刀,旋轉的刀刃帶上穿透的第二性質,不過卻被春喜以不像人類的動作給閃避了,柳葉刀帶著回勁飛到零極手中。雙刀攻勢再起! 「還真是極端的瘋子。」 「多謝夸獎,渣滓。」得手了!零極以鬼魅般的身法截住春喜的退路,一刀俐落抹過春喜白皙的頸動脈,這動作每次都讓零極先生感到欲罷不能。 ……奇怪? 零極忽覺手感有異,一愣之后,才發現自己被反將了一軍。 原來自己割開的不是春喜的咽喉,而是一根樹干的樹皮。 樹干凄慘地被割開一道切口,樹液緩緩流下。 週遭沒有春喜的影子,自己只是在和一個不存在的幻影對話和搏斗。 而且還神不知鬼不覺地被牽引到中央大城之外。 零極搔搔腦袋,自認倒楣。他對精神系的妖法本就比較沒轍。 影響精神的幻術嗎?是什么時候中的? 不,什么時候中的并不重要,因為他確實是在半路遇見了春喜,這代表連上個時代的「最強」都行動了,啊啊、這個江湖到底要發生什么了呢? 他期待著即將發生的會是世界規模的動亂。 零極的這個期待,并沒有和現實相差太遠。 -tobe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