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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時候,時光總是飛逝的特別快,那段日子,每天的重點就是抓緊時間,從一次次的考試練習(xí)里逼自己前進(jìn),另外,為了有足夠的費用生活,也得利用額外的時間打工,幾乎每天在校內(nèi)校外奔波。 放蕩幾年的后果讓我吃足了苦頭,從剛始的睡眠不足到后來的焦慮、失眠,我在緊迫的龐大壓力下苦苦掙扎。 而終究,幸運(yùn)之神并沒有站在我這個惡女身邊,我還是無法如期達(dá)成目標(biāo),只勉強(qiáng)考上一間差強(qiáng)人意的私立大學(xué)。 在得知結(jié)果的那一天,我沒有太大驚訝,但心情仍是滿佈著難以言喻的失落與沉重,這下子母親必定會緊咬著這點,要我跟她去美國了吧……一想到這里,我就心煩意亂了起來。 不再去想這惱人的一切,我騎車在道路上恣意的狂飆,企圖讓速度甩掉沉重的未來,然而當(dāng)我騎經(jīng)一條路段,卻不其然的看見一道熟悉的碩長背影。 我停車定睛一看,是他沒錯----里晴。 為了考上理想大學(xué),我已經(jīng)好一陣子沒和任何人聯(lián)絡(luò)。 思念的沉重幾乎都要淹沒我了,沒想到會再次遇到他,我心跳跳得異常快速,幾乎要出聲喚人了,但還是隱忍了下來。 或許他并不會期待看到我吧,我不禁這么想著。 我雖管住了自己的聲音,卻管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我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頭,好奇著他的去處。 跟著他換了一班公車后,在市郊外的某處下車,我看著他的身影走進(jìn)了花店,然后捧了一大束不知名的花走出來,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 難道是要去約會?當(dāng)這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時,我的心緊縮了一下,一股滯悶襲上了心頭。 我刻意忽視心頭不舒坦的感受,小心翼翼的跟隨他的行蹤,然而令我意外的是,他最后去的地方并不是任何正常的約會地點,而是一間療養(yǎng)院。 我緊跟著他的腳步卻在柜臺前被擋了下來。 「小姐,請問你是來探望病人的嗎?」柜檯的小姐這么問道。 「我……我有一個久病在床的親人,想把他安置在你們這家安養(yǎng)中心,不曉得可否讓我了解一下你們的狀況。」我隨口編了個謊言。 「喔,當(dāng)然可以,那我請專人來幫你說明一下,請稍等。」 我點點頭,視線不住的往里頭望,可惜早已不見里晴的影子。 他到底去哪了?又是去見誰呢? 「小姐,你好。」一個笑容可掬著女人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敝姓李,聽說您有一名親人要住在我們安養(yǎng)中心是嗎?」 見我點頭,她又道「那我們?nèi)ダ锩孀咦撸樀栏阏f明一下我們中心的大略狀況。」 「嗯,麻煩你了。」 在路途中,那位專員一直滔滔不絕的介紹著這間安養(yǎng)中心的高品質(zhì)與服務(wù),然而我的心思全系在尋找里晴身上。 「那么請問您對我們安養(yǎng)中心還有什么問題嗎?」李小姐又朝著我露出他那職業(yè)級的招牌笑容。 「沒有了,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在這附近走走逛逛?」 「好的,那您就到處看看,我等一會兒再過來。」 目送她的身影遠(yuǎn)離后,我才開始觀察目前所在的地方,這里是二樓的中庭,午后時光,在這偌大的空間里有許多病患正安靜的曬著太陽,他們彼此之間并無交流,大多只是眼神空洞的盯著某處,狀似沉思,卻又似乎只是無法承受太復(fù)雜的思考向度。 在這里的時間移動的很緩慢,讓人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許許多多的生命在此一天天的凋零,然后被遺忘,彷彿不曾存在于這個世界似的。 會不會有一天,我也落得如此下場呢? 我斂眸想了一想,不禁覺得有點悲哀,然而我的傷感并沒有太久,因為此刻走廊出現(xiàn)了里晴的身影。 我立即將身體藏在廊柱后面,仔細(xì)地觀察著眼前的一切。 里晴并非一個人,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人,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 我瞇眼打量起那個女人,她的輪廓很深隧,皮膚白晰到一種病態(tài)的地步,頭上帶了一頂毛帽,頸間一片光滑,沒有一絲落發(fā)的痕跡。 她的臉蛋雖出眾,但表情一如在中庭里的病人,死板且冷漠,彷彿只是一個失去靈魂的空殼。 里晴緩緩地推著她的輪椅到中庭,然后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注視她的表情是如此令人心碎的溫柔。 他的嘴動了動,似乎對她說了些什么,我站的遠(yuǎn)無法細(xì)聽,只見里晴一直說著,那女人卻沒有絲毫反應(yīng),只是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 突然間,我羨慕起那女人能得到里晴完全的注意力,甚至希望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是我。 里晴與她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係呢? 我很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卻又下意識的抗拒知道這一切,心里的酸澀與矛盾在在彰顯著我的淪陷有多深。 「小姐。」 感覺肩膀被拍了拍,我回頭一看,又是那帶著職業(yè)笑容的李小姐。 「也讓您在這參觀一段時間了,不曉得您還有什么問題嗎?」 我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大問題倒是沒有,我想會到這里的人,應(yīng)該都是生活無法自理,需要人特別照顧的對吧。」 「是阿,所以我們提供了一個安全且溫馨的休養(yǎng)環(huán)境,讓病人在這都能得到最好的照顧。」李小姐笑道。 「你們的看護(hù)里也有男人嗎?」 「不,我們都是女性看護(hù),雖然也有男性員工,但大多是屬于行政上的。」 「所以,中庭里的那個男人并不是看護(hù)囉?」我狀似隨意的問道。 「喔,你是說萬先生嗎?他不是我們的員工,但倒是這里的常客,常來探望梁小姐。」 「這樣啊,那……他們是什么關(guān)係?」我悄悄的吸了一口氣,靜待李小姐的答案。 「這個我也不太確定,萬先生沒跟我們說過,但我想應(yīng)該是他女朋友吧,不然也不會探望得這么勤,五年來不管刮風(fēng)下雨從不間斷,而且每次見面總是會帶一束花來,可真有心。」 聽著李小姐的描述,我的心情低盪到了谷底,胸口滯悶的感覺愈是加遽,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針,密密麻麻的刺痛了我的心。 「不過啊……唉……」李小姐嘆了一口氣「只能說是上天捉弄人吧,這個梁小姐五年來都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恐怕一輩子就這樣了。」 「她得了什么病?」 「她是個植物人。」李小姐嘆道。 聽到答案的當(dāng)下,我心里的感受五味雜陳。 一個不能動、不能說、已經(jīng)失去自我意識的人,卻能被如此重視與呵護(hù)著,反觀我卻仍是孤單的一個人,那么我和她究竟是誰比較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