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追蹤
?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要停下來??赫絲黛俯頭向下看著蹲在地上的男人,他正在找尋馬賊的行蹤。?我感覺我們好像已經騎了一輩子了。? 于寰云瞪她一眼。?閉嘴,你是我的囚犯,不用你來告訴我該做什么。? 該死!每次看到馬賊怨恨就涌上心頭,彷彿這些事才剛發生不久而已。這次也是一樣,除了這個女人,她出乎人意外,同時也教人心情不定。 赫絲黛的嘴抿成了一直線,暗罵一聲,他真是嚇人。過去這一個時辰,他就沒對她說過一句尊重的字眼,而這一個時辰似乎漫長地像一輩子似的。 即使他停下來讓馬喝水及休息,都沒能改善他的火爆脾氣。他濃密睫毛下的黑眼睛就跟石雕一樣毫無表情,也毫無一絲同情。 她不禁氣忿地道:?我知道你在找馬賊的行蹤,父王找了他們半年多,到現在還是找不到他們的賊窩,你別費心機了。?她的語氣充滿了輕蔑。 他緩緩站起身,她驚訝地看著他的嘴角彎成微笑,不過卻譏誚寒冷。 ?你父王找不到他們,并不代表我找不出那些混蛋。無論古納臺多英勇神武,他畢竟不是中土人,對中土人的思考模式和習性所知不多,對付這些狡詐的背叛小人,還是得靠我們中土人,懂嗎?? 赫絲黛被他駁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想要為她父王說句公道話時,聽到他繼續說道:?域外人習慣搶了就跑,等過一段日子再回來,中土人好逸惡勞,喜歡佔地為王,唯一要擔心的是怕被你們找到。劉中繼和他的手下,在中土做盡壞事,怕人捨命報復,所以行跡一向隱密,深懂潛蹤匿跡的把戲,你們找不到他們不足為奇。劉中繼知道你父王在搜捕他們,所以每次他們一搶劫完,就往有溪流的方向奔來。你看這附近的溪流,有一群野馬群聚,他們只要把馬群驅趕的四處奔逃,而他們則夾在其中,就不怕你父王找到他們,因為你父王不能肯定哪些印跡蹄痕是他們留下的。我殺了那三名馬賊探子,劉中繼見不到人回去,就必須派出第二批探子出來,那才是我真正要追蹤的目標。? 赫絲黛聞言看了他一眼,難怪這個男人名震四海,原來真有本領非浪得虛名,確實比一般人觀察敏銳,她不由自主地對他生出敬意。但想到他是非不分,強行把她擄走的行逕,她有何理由要去尊敬這種人? 她伸手指著他手中撿的樹枝,不客氣地頂回去。?你沿途撿那些樹枝又是什么意思?難道那也是找馬賊的方法之一?我看只有笨蛋才會用這個方法,這個地方經常發生沙暴,風一吹樹枝立刻移位,根本就不能算是線索。? 他的嘴唇扭曲成一個冷笑,令她更為懊惱。?你沒看到我撿那些樹枝一起放在地上時,都壓著一塊大石頭嗎?那些是標記,這四根長短不一的樹枝,以方位排列,指出我們現在的位置。這個標記只有我的手下才明白,他們會依我的指示前來找我。我知道你恨不得馬賊砍下我這顆腦袋瓜子,但我可不會笨到自己一個人去送死,即便我也恨不得剁了他們的腦子。? 赫絲黛再度把嘴抿成一直線,他又在激她了。她真恨他,為什么這么威武挺拔的男人,說話卻是如此刻薄,而且不近人情? 可惡!她身上的每一條肌rou都開始痛了起來,這并不是因為她沒長時間騎過馬 ,平時她也和大哥一起騎馬巡視城外的族人,但這次完全不一樣。像他這樣騎得又狠又快,簡直是酷刑,她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震碎了。 而于寰云似乎是馬的一部分,騎得輕輕松松、絲毫沒有不舒服的癥狀,但她得咬緊下唇,才不致發出呻吟,可是這么做卻抑制不住上升的火氣。 她猶豫著,該不該趁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在調查馬賊的行蹤時偷偷溜走? 赫絲黛側轉身,一眼瞥見她的牝馬就在前頭的草地上覓食,只要能走到牠身邊,或許她就可以躍上馬逃之夭夭了。 當她的腳往牠的方向慢慢移動時,一隻大手閃電般迅速抓住她的手臂。?我勸你試都別想試,除非你想挨鞭子。? 赫絲黛眼看計謀被揭穿,恨恨地瞪著他。?放手,我只是想去看看我的馬而已。?她懊惱地道,用力掙脫他的手,但他很快又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氣得伸出一隻腳來猛踢,正好踢在他的脛骨上。他大聲咒罵著,放開手跳起腳來。她轉身要逃跑,他伸出手抓住她散亂的辮子。 她痛得放聲尖叫,一面用力捶打著他。這時他的腳落在松動的巖石上,突然失去平橫。他的手扯著她退后,直到她踉蹌地倒在他身上,而他把她緊摟在他堅實的胸膛,憤怒地連聲咒罵。 赫絲黛試著把自己的心思從他碰觸她身體的擾人感覺移開,努力讓自己毫無反應,但他的身體及接近,令她開始想著一些不該想的事。 她的喉嚨越來越緊,一股奇異的熱流涌向她,跟這一路他們共乘一騎時的感覺一樣。這真是夠嚇人的,那股不斷衝向她的熱度,令她全身都響起警報。 老實說,她并不怎么害怕他會傷害自己,雖然大家都知道女人被擄會發生什么事。但或許對方是于寰云,以他的英雄氣慨,她相信他應該不屑做出下流之事。 然而,當那股奇異的熱力持續升高,她開始扭身掙扎。 ?該死!?于寰云懊惱地詛咒出聲,當赫絲黛開始踢他,他輕易就抓住她的雙腳,以免它們在他身上造成更大的傷害,但這卻比想像中困難許多。 他不得不承認,她真是精力旺盛。最后他用雙膝壓住了她,他跨坐在她身上,緊抓住了她。他并未期待她搖尾乞憐,卻相信她會理性得控制心中的恨意,任何其他的女人都會嘗試運用女性的溫柔或美貌來撫慰男人的怒氣,但是她不然,她不像以前他所見過的任何一位。 對于她,他似乎還有很多要學的。 ?放開我!?她尖叫著。 ?不,除非你屈服,不再抵抗我。?他吼道,她繼續在他身下頑強地掙扎。他用身體的重量壓住她,以免被她踢的渾身瘀傷。 這次他的身體從胸到膝蓋緊貼著她,同時抓住她的兩隻手臂把它們按在身體的兩側,讓她的背緊緊地貼在地上。她的頭發簡直慘不忍睹地披散在她的臉上,她試著移動的時候,滿頭亂發遮住了她大半個臉。 她費勁地吹出一綹陷進她雙唇間的發絲,然后咬牙切齒地道:?放開我,你這個可惡的混蛋!? 儘管熱氣騰騰,加上對她的憤怒,于寰云卻擋不住排山倒海襲來的一股慾念,引發了無法避免的男性自然反應。 這女孩真是該死,她傲慢又倔強,他的手臂勉強地緊壓住她,他氣自己對她的身體曲線所產生的反應。 和女人親密接觸,那實在是太久以前的事了,而他帶著一絲懊惱地想著這是自己活該,是他讓她挑起這種可笑的場面。 她停止了掙扎,好像突然意識到他身體的變化,而她的眼神變得驚訝。他們之間的空氣彷彿凝住了,氣氛火爆而充滿了緊張。 他從她眼睛的深處看到突然爆出的火花,她的睫毛亂顫、雙唇張開喘著氣,表示她……那到底代表什么呢? 是恐慌?抑或是興奮?他甩掉想親吻她的衝動。 ?赫絲黛公主,?他聲音沙啞地道:?現在你只有一個選擇,你可以逼我做一些你可能會不喜歡的事,或者你可以乖乖地聽話,不要再找麻煩,隨你自己決定。我現在是如箭在弦,如果你再使一把勁,我可要使出渾身解數來做盡所有你聽都沒聽過的壞事,懂了嗎?? 該死的,如果他這樣威脅她,她還不順從聽話,就休怪他手下無情了。 她繃起了臉頰,狠狠盯著他。?你不能強迫一個人質壓下想要逃走的慾望,我有權利保護自己。?他瞇起眼睛瞪她,而他看到她試圖掩飾著下唇的顫抖。?你嚇不到我的……一有機會我還是會逃走。?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讓我更生氣──你的傲慢還是你的愚蠢??于寰云咬牙切齒地說道,憤怒使他的聲音粗嘎起來。 他真想重重地搖她,好讓她的腦袋清醒一點。該死!她真是叫人難以預料。他不耐煩地瞪著她,一邊想下一步該怎么做,至少要讓她安靜一會兒。 赫絲黛正想嗆回去,突然感到她憤怒的喘氣轉為疼痛。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力量之大,她知道自己鐵定瘀血,她想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赫絲黛公主,我平常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但你是在考驗我的耐心。我得建議你做個乖女孩,才不會自找麻煩。?他語氣中的警告意味濃厚。 赫絲黛瞥他一眼,忿忿地試探道:?如果我還是不肯?? 她斗嘴的對手臉色一沉,但她強迫自己迎向他冰冷的眼神,好讓他知道他也許可以用蠻力使她屈服,但永遠不能教她服氣及妥協。 ?如果你不肯,?他輕聲地道:?你會發現做我的人質有多不愉快了。? ?我嚇得都發抖了。?她諷刺地回道。她這句話得到的是他眼中閃過的訝異,然后他剛硬的嘴唇上浮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受驚嚇的女孩,最合我的胃口。?他意有所指地道。 ?那很好,因為你一定會碰到很多。?她話才一說完,突然看見他彎身用嘴覆在她的唇上,動作之快令她大吃了一驚,而忘了抵抗他。 于寰云的這一吻強悍而近乎粗魯,震撼地烙在赫絲黛的雙唇。她從未被男人親吻過,在驚駭之馀,也有一股異樣的戰慄感令她迷惑。 他的脣進攻她緊閉的雙唇,他火熱強勢地想探進去,攫走了她的呼吸,使她的心跳加速、加強。她知道她應該表示抗議,但她的身體卻背叛她的意愿,當他的手移過來碰到她柔軟的渾圓時,她渾身顫抖。 咿啞聲響起,她明白那是自己在抗議這種前所未有的親暱行為,并抗拒那一波波的奇妙感覺。這時他的唇移向她的頸側,隨即帶來戰慄的狂飆。 ?噓!?他在她唇邊低語:?沒那么糟……?他的輕撫碰觸,那股熱勁令她顫抖、迷惑、震盪得忘了她剛才抗議的原因。 他再一次把手伸向她的渾圓,除了一聲喘氣外,她并沒有太大反抗。一切都變得迷惑,她所有的感官都在他用唇手所製造出來的新鮮感覺中錯亂了。 她從來不曾經歷過這種事,一聲輕柔的呻吟梗在她喉間。之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陰謀串通起來對付她。 他的體溫是那么地靠近她,汗水、塵土和男人的味道混合起來,成為一股撩撥人心的興奮劑,那是以前她絕對不會去相信的感覺。 她的手不自覺地在他背上,像隻受驚的鴿子般上下移動。她彎起了手指抓緊他的肩,這使她更加緊貼著他,他粗嘎的呼吸聲轉為一個輕柔的呻吟。 ?該死!?他突然詛咒出聲。?你改變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