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邊緣
珂悅忽然覺得氣悶,胸口仿佛被人攥緊了,壓抑在胸腔里的空氣無法徹底排出,憋得她腦袋發(fā)暈。 她努力深呼吸兩下,才沉聲問:“你見過她?” 同事冷笑一下,似乎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她轉(zhuǎn)過身去準(zhǔn)備要離開。可是剛走兩步,又回頭過來,表情透露著惡意的嘲諷和輕蔑, “你要是想見她,可以找霍耀瑄。”她答非所問。 珂悅錯愕,愣了半天,等她走遠(yuǎn)才擰著眉反應(yīng)過來。 剛才有一瞬間,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霍耀瑄跟趙可然怎么會認(rèn)識。 可同事的表情諱莫如深,如果她想說的是霍耀庭,就不會擺出那副樣子了。 霍耀瑄… 她恍然間想起那晚他送她回家時說過的話。 “查起來不難。” 珂悅坐在駕駛座上,緊緊捏著手機(jī)。安全帶已經(jīng)系好,發(fā)動機(jī)也打開,甚至連電話號碼也完整摁出來了。 可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找他。 她眼前仿佛有個潘多拉的匣子,強(qiáng)烈的好奇心勾引著她去打開,但這是條沒有回頭的路。 未知的秘密一旦被釋放,就再也不可能藏入黑暗。 她想好了要打開嗎? 珂悅閉上眼,深呼吸。 趙可然叁個字,已然成為她的心結(jié)。明明錯的不是她,可一直以來,她卻是恐懼的那個。 恐懼與她重逢,恐懼當(dāng)初的事情再次發(fā)生,恐懼招架不住她的技倆。 難道她準(zhǔn)備這樣恐懼地過一輩子… 按下通話鍵,對方很快便接了起來。聽筒里是長久的沉默,但沉穩(wěn)的呼吸聲讓珂悅知道,他在聽。 “20分鐘后,我在霍氏樓下的咖啡廳等你,我們聊聊。” 她簡短地說,甚至沒有說明來意。 “好。” 霍耀瑄干脆地答應(yīng)了,毫無遲疑。 仿佛預(yù)料之中。 掛斷電話,珂悅定了定神,輕踩油門,驅(qū)車前往霍氏大樓。 她到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有些暗了下來。咖啡廳開了燈,里面稍顯冷清。 剛才,她收到了霍耀庭的消息,問她什么時候下班。 她回復(fù),已經(jīng)下班了,還有點事。待會兒直接到霍氏來找他。 男人回:好。 她盯著這個字傻笑了笑。 霍耀庭的微信頭像換成了一個剪影,是那天他們zuoai到清晨時分,兩人躺在床上,霍耀庭用手機(jī)背著光偷拍她的。 當(dāng)時她閉著眼,似乎正跟他說著什么小時候的事情。 忽然聽到咔嚓一聲,她睜大眼睛,奪過他手里的手機(jī),點開一看。 一張黑乎乎的側(cè)臉輪廓,堪堪辨認(rèn)得出五官。除了線條流暢的鼻梁,尖翹的下巴和唇峰之外,其他都糊作了一團(tuán)。 男人的拍照水平毫無技術(shù)可言,珂悅說不行,重新拍,她得擺好姿勢。 可霍耀庭卻笑著摟過她說,這樣自然,他喜歡。 珂悅沒好氣地掐了掐他胸上的rou,說,那行,反正別人也認(rèn)不出是我。 他說怎么認(rèn)不出?不然在右下角寫個她的名字好了。說著點開圖片,就要編輯起來。 珂悅一下跳起來,伸手要去抓他的手機(jī)。 卻被他壓在了身下。 “不想寫名字的話,應(yīng)該怎么做?” 他壞笑著盯她。 這實在是耍無賴。 因為無論珂悅怎么說,她最后都沒能逃離男人的“魔爪”。 現(xiàn)在,那張圖的右下角是淺淺的兩個字母,KY。 她躺在他身下,累得氣喘吁吁,問他為什么非要寫個名字。 霍耀庭咬著她的小乳,意味深長地答:“這樣你就不會忘了。” 珂悅微微愣神,伸手抱住了他的腦袋,小聲說了句:“我不會再忘了。” “好。” 男人嘆了口氣,吻上她的唇。 她推開咖啡廳大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盡頭的霍耀瑄。他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走過去,坐下,喚來服務(wù)生,點了杯清茶。 等碧綠的茶水端上來,他才勾唇笑笑,說:“咖啡廳里喝茶,你真有意思。” 珂悅抿了口茶,沒有理會他話里的嘲諷之意,“現(xiàn)在喝咖啡,晚上睡不著覺。” 霍耀瑄冷哼了聲,“怎么?你叫我來,是想跟我聊婚后的夜生活?你跟霍耀庭晚上睡得早?” 珂悅皺眉,忍住反駁他的沖動。 她不是來跟他耍嘴皮子的。 珂悅深吸一口氣,冷靜地切入正題,“當(dāng)然不是,我來找你,是為了趙可然的事。” 聽到這個名字,霍耀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像是預(yù)料之中。他隨意地挑挑眉,“你想問什么呢,珂悅?” 珂悅剛要開口,他忽然又插了嘴,寓意不明地笑道,“不過,你應(yīng)該知道,問題都是有代價的。” 珂悅也笑了,不過她笑得極為冷淡,甚至帶著一絲嘲諷。 “霍耀瑄,你搞錯了。我不是來問你問題的。”她沉靜地看著他,略微提高了些聲音。 “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想搬出趙可然來嚇我,就不必了。因為我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