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無情/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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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歷877年9月,晴。 隨著存儲臟彈的彈藥庫被徹底摧毀,三億獸人大軍終于越過邊境,返回了屬于他們的戰場。圣塞西率領著諾克山王國的大軍與人類軍隊會和,從北部方向發起了進攻。 伴隨著獸人軍隊的加入,諾蘭帝國的攻勢再度犀利起來,北部與西北部的作戰都比較順利。唯有東北部的戰況進入了膠著狀態。 阿達·沃爾特率領部隊抵達東北部戰區后便實行了冷酷的督戰策略,各軍不允許后撤,否則將會被最忠誠于阿達的氏族組成的督戰隊清算。 這條政策十分有效的提升了放逐者們的作戰效率,但也產生了不少潛在的不穩定因素。 「偉大的王,正因為有您坐鎮,我們才能頑強的抵御住敵人的進攻。正是您的英明決斷,讓我們血誓王國越發強盛……」在阿達面前,站著十幾位高等放逐者,他們曾經都是氏族長,不過如今他們的身份是血誓王國的高層。 阿達閉著眼睛,嘴角上揚,很是享受:「很好,你們的忠心,我感覺到了。」 可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王,您還要這樣到什么時候?北部與西北部的戰局十分危險,我們已經損失了大片的領土,您難道不打算做些什么嗎?」 說話的人是一位早期便加入阿達復仇大軍的氏族族長,他跟著阿達四處征戰,功勛卓越。自從血誓王國成立后,阿達就變了,變得沒有底線。所有意見不合的人,哪怕是氏族長,都會被立刻處死。這讓他十分痛苦,因為他的氏族也被綁上了阿達的戰車,如果阿達墮落下去,那么他們必然會失敗,他的整個氏族都會淪為阿達的陪葬品。 「快滾!王正在休息,你怎么敢用那些瑣事打擾我們偉大的王!」幾位王國高層不滿的揮著手,仿佛在驅趕蒼蠅一般。 這位族長氣得滿臉通紅,他不管不顧的大聲喊道:「阿達·沃爾特!醒醒吧!別忘了你的使命!」 嗡! 一道黑色絲線悄無聲息的劃過那位氏族長的身體,噗! 那位族長竟然直接被一分為二,當場斃命! 「聒噪!你算什么東西,竟敢如此大吵大鬧!」 阿達終于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已經變得無比漆黑,根本就看不到眼球,細看眼睛的深處甚至還能看到一道道紅色閃電劃過。 「王!請您息怒!」高層門小心翼翼地勸道,但阿達似乎不像就此別過,反而大聲說道:「他是哪個氏族的?」 幾位高層面面相覷,這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啊,怎么會不知道他來自哪個氏族?不過有一人還是提醒道:「偉大的王,他來自希爾氏族……」 「希爾氏族,已經沒什么用了,滅了吧!」阿達隨口說著,隨后再次閉上了雙眼…… 各個高層面面相覷,滅族? 「王,如今希爾氏族正在前線與敵軍作戰,這……」 一位高層有些忐忑的提醒道,但阿達卻眼睛都沒睜,不在乎的說道:「那正好,讓督戰隊出動,直接從后方干掉他們,這樣一個都跑不掉。」 高層們心驚膽戰,但也沒辦法再說什么,畢竟不聽話的下場,他們是心知肚明的。 東北部戰線側翼,希爾氏族投入了超過三十萬士兵。一個月前,進攻北部的諾克山王國軍派出了一支部隊開始襲擊東北部戰線的側翼,打算支援正面進攻的布萊利王國。 這支獸人部隊裝備精良,戰斗力十分強大,希爾氏族在這一個月內一直被壓著打,損失極大,希爾氏族的族長正是因此才去找的阿達,打算尋求幫助,誰曾想,這一去就丟了性命,甚至還連累了全族。 就在這天夜里,希爾氏族的后方發生了大爆炸。希爾氏族的士兵們慌張不已,正面的獸人一直在進攻他們的防線,如今后方又生出了事端,希爾氏族的指揮官立刻派人去打探消息,但卻一直沒有任何回應。 血誓王國的督戰隊是由最忠誠于阿達的放逐者組成,他們來自各個氏族,經過層層選拔,最終成為了這樣一支精英部隊。不過他們卻并不是用來對付敵人的,而是專門鏟除異議者。 偷襲希爾氏族的督戰隊人數不多,大概五萬余人,但高等放逐者的比例十分大,所以完全不是希爾氏族的士兵能夠應付的。很快,希爾氏族的后方產生了巨大的傷亡,指揮官也終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天殺的阿達!我們為他拋頭顱灑熱血,到頭來,他竟然要抹除我們!大首領!我們一定要為你報這個仇!」希爾氏族的指揮官毅然決然的決定刀口向內,將精銳兵力轉移至后方,同時向獸人軍隊舉出白旗,獸人軍隊隨即停止了進攻。 「發生了什么事?」獸人指揮官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很快便有部下前來報告:「敵陣后方出現大規模爆炸,還有連續的交戰聲。 獸人指揮官一楞:「快去聯系,看看是我們的哪支部隊?」 獸人們以為是友軍在襲擊敵人的后方,于是命令部隊隨時做好戰斗準備。 不過,很快,大家才知道是敵人發生了內亂。 獸人們想要借此機會進攻敵陣,但卻遭到了諾克山大王的反對。因為敵人已經舉了白旗,并且很顯然后方發生了內亂。如果這時候發起進攻,無疑是違反人道主義規定的。即使是獸人王國,也必須遵守這項國際規定。 獸人停戰,希爾氏族則是全力與督戰隊戰在一起,有了精銳部隊的加入,希爾氏族終于暫時抵擋住了督戰隊的進攻。不過這也只是時間問題,一旦阿達認真起來,他們將會失去任何機會。 戰斗已經持續了三天,希爾氏族出現了危機。 「將軍!我們該怎么辦?督戰隊有源源不斷地后勤補給,而我們的補給線已經被徹底切斷了,還有傷員,已經有不少傷員因為得不到及時的救助而死亡了……」 希爾氏族的指揮官急得焦頭爛額,沒錯,他們的戰敗,只是時間問題。 難道要向獸人求援? 不!指揮官猛地搖搖頭,那可是敵人!如果求援就會暴露己方的情況,獸人說不定會趁機出兵,這樣一來,希爾氏族就完了。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從督戰隊的陣地上傳來,火光沖天,整個夜空都被照亮。 「發生了什么事?」希爾氏族指揮官震驚地問道。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只知道,援軍到了! 只見一支部隊在爆炸過后從督戰隊的一側切入,開始了猛烈的進攻。 「快!開始進攻!不管援軍是哪個氏族,這都是我們最后的機會,快!進攻!」 希爾氏族全軍出擊,一時間,督戰隊兩面夾擊,很快便開始了潰敗。隨著戰斗慢慢停息,希爾氏族終于看到了他們的援軍! 「這是……」希爾氏族的放逐者們震驚的望著那支部隊的旗幟,聲音有些顫抖:「伯恩……氏族!」 風暴伯恩在征求了諾克山大王的同意后,便帶領部隊隨圣塞西一同前往了北部戰線。當希爾氏族與督戰隊戰斗的消息擴散開來時,風暴伯恩察覺到這是一個機會,隨即便直接帶著部隊趕往支援希爾氏族,同時知會了圣塞西。 當風暴伯恩出現在希爾氏族的指揮室時,希爾氏族一眾將領一時間百味雜陳,指揮官甚至都不敢直視風暴伯恩的雙眼。 「過去的恩怨我不想提了。現在,此情此景,我想問希爾氏族的各位。如今,你們還想要奉阿達·沃爾特為自己的王嗎?」風暴伯恩環視四周,隨后冷靜的問道。 希爾氏族眾人群情激憤,他們憤怒的說道:「什么王?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是與獸人作戰,攻打諾蘭帝國,沒問題,我們愿意。可奉他為王,然后陪他玩什么天下獨尊這種帝王游戲,那就算了吧!」 「是啊!動不動就滅族!死在他手里的人命比被諾蘭帝國殺死的還要多上多少倍!該死的!」 「可不這樣又能如何呢?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終于有人無奈說出心聲…… 風暴伯恩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們聯手吧!我打算推翻阿達·沃爾特的統治!」 此話一出,希爾氏族的將領們卻沒有接話,雖然風暴伯恩的威名他們早有耳聞,但阿達的實力更加強大,畢竟連最強的放逐者,蘇木·阿霍因都不是阿達的對手…… 就在這時,有傳令兵來報:「不好了,督戰隊帶領好幾個氏族的大軍正在向我們這里趕來!」 「這可如何是好?」希爾氏族的指揮官慌了神,但一旁的風暴伯恩卻笑著搖了搖頭。 很快,繼續有消息傳來:「獸人部隊動起來了!不過他們竟然越過了我們,看他們的進攻方向,目標是督戰隊!」 指揮官一楞,隨即猛地看向風暴伯恩:「怎么回事?你與獸人?」 風暴伯恩笑著點點頭:「我與獸人有和平協議,我將致力于讓赤道恢復和平,而獸人將會盡可能輔助我們!」 「什么?你竟然通敵?」一部分將領已經下意識的打算拿槍了,但他們的指揮官卻示意大家冷靜,然后看著風暴伯恩的眼睛說道:「如果你推翻了阿達,你打算帶領放逐者做什么?」 風暴伯恩同樣直視他的雙眼:「以后,放逐者將會擁有新的身份,赤道也會變成一個自由之地,我們將會摒棄所謂的血誓與仇恨,將我們的未來放在和平與發展上。我們總是在備戰,戰斗,再備戰,再戰斗。我們給我們的后代留下了什么?一個充滿仇恨的未來?兄弟們,是時候考慮這個問題了,我們應該給自己的后代打造一個什么樣的世界?你們說,對嗎?」 希爾氏族眾人一時間大腦有些混亂,和平?這是他們可以擁有的嗎? 指揮室內十分安靜,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希爾氏族的指揮官緩緩說道:「好,風暴伯恩,我愿意相信你。但在此之前,我有一個請求,請救救我們的氏族,阿達下達了滅族令,如果我們不抓緊的話……」 「放心,如今獸人部隊拖住了督戰隊。我們這就前往希爾氏族!」風暴伯恩利落的答應了指揮官的請求。 兩個氏族組成的大軍開始趕往希爾氏族。 在風暴伯恩趕往希爾城之時,與督戰隊戰斗的,正是率部趕來的圣塞西!由于北部戰場已經打出了極大的優勢,所以,圣塞西在得到風暴伯恩的通知后立刻帶領大軍向東北方展開了進攻。 圣塞西現出真身,一支黑色巨虎帶領著無數巨虎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獸人族的優勢在圣塞西帶領的虎族將士們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有了圣塞西帶領的奇襲軍隊攻擊側翼,布萊利王國負責的正面戰場也打得風生水起,就這樣,戰斗又持續了三個多月。 這天,就在戰斗最激烈時,圣塞西突然覺得如芒在背,他立刻離開原地,以s形向后退去,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已經鎖定他了。 果然,一道道鋒利的黑色圓錐從地下刺出,如果不是圣塞西身體靈活,一定早就被那圓錐刺穿了。 「黑色的仇恨之力!」是阿達·沃爾特,圣塞西渾身氣勢高漲,他早聽聞此人實力強悍,當初之所以能夠重創他,還是因為風暴伯恩耗盡了他的力量,否則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上次那一掌,我要加倍還給你!」阿達的聲音冰寒刺骨,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的魂音一般恐怖,這讓圣塞西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身濃密的虎毛都擋不住那刺骨的寒意。 「唉,早知道你這么麻煩,當初就該直接殺了!」圣塞西嘆了口氣,他是真的后悔了,不過就算時間能夠后退,他大概率還是會選擇救風暴伯恩。 阿達懸浮在半空中,黑色的仇恨之力像是一顆黑色的太陽一般懸浮在他身后,一道道黑色仇恨之力如同陽光一般四散開來,又像是無數觸角,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東西的邪惡。 「嗯,當初你要是全力殺我,我必死。不過很遺憾,你沒機會了。」說著,阿達直接沖著圣塞西俯沖而來! 黑色巨虎也不懼,一身霸氣形成了一道道沖擊波,他的身形也再度漲大了幾分,達到了驚人的十米! 吼! 一聲震天的虎嘯聲響徹整片戰場,阿達心頭巨震,他已經很久沒這種膽怯的感覺了。不過隨即黑色的仇恨之力便再度纏繞在他身上,那一絲絲膽怯也化為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轟! 阿達如同黑色隕石一般砸向巨虎圣塞西,黑色的仇恨之力無比凝練,只是簡單觀測便能估算出其凝聚的力量有多么恐怖。強大如圣塞西也沒敢硬接,而是以極快的速度閃向一邊。隕石砸在地面之上,劇烈的爆炸聲響徹云霄,地面揚起如沙暴一般的灰塵。 一道黑影找上圣塞西,兩者在沙塵中激烈交手,巨虎圣塞西龐大的身軀行動自如,與阿達纏斗在一起。一道道黑色的仇恨之力不停劈砍在巨虎身上各個部位,但卻如同撓癢癢一般,絲毫不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哼,我還以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過都是些花架子,如果你就只有這種程度,那就受死吧!」巨虎不再羅嗦,直接揮動巨大的虎爪砸向阿達。 不過阿達的嘴角卻揚起了一絲弧度:「哦?你還沒感覺到嗎?」 圣塞西心中一顫,什么意思?我錯過了什么? 「我,只是想要扒了你的虎皮罷了。」一邊說著,阿達一邊打了一個響指。 嘶! 一股鉆心的痛苦讓圣塞西差點昏死過去,只見巨虎身上竟然布滿了暗紅色斑點。 「這是?」 還沒等圣塞西問出口,他就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皮毛竟然在燃燒,那些暗紅色的斑點就是一種詭異的火焰,他們在一點點灼燒圣塞西的皮膚! 巨虎吃痛,倒在地上打起滾來,想要將身上的火焰熄滅。 然而,那火焰似乎是有生命一般,圣塞西想遍辦法都無法將其熄滅,最恐怖的是,那些火焰甚至開始灼燒皮毛下的骨rou。 阿達望著在地上痛苦的一直在打滾的圣塞西,戲謔的說道:「怎么樣?認輸吧,我會給你個痛快的,畢竟我也沒吃過虎rou。」 圣塞西強忍劇痛,站起身,二話不說就猛地撲向阿達。 阿達大笑著,直接揮動仇恨之力再度與圣塞西戰在一起。不過此時的圣塞西實力不足正常時的一半,越發嚴重的燒傷讓他逐漸有些力不從心了。 轟,又是一拳,巨虎終于被擊飛出去。此時漂亮的虎皮基本上全部燃燒殆盡,黑色的火焰開始慢慢灼燒圣塞西的骨rou了! 「很好,慢慢品嘗死亡的味道吧,就當是我給你的恩賜。」 巨虎大將圣塞西,重傷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