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120787;9щ#120217;.#120200;#244;м
他躺在因果懷里,被她那只瘦弱的手掌一直摁著裂痕處,可血仍然要從指縫間溜出來,她自是知道這樣徒勞無功,但看著血一點一點地離開他的身體簡直是一場酷刑。 她一遍一遍說著“瘋子”去摸出手機來,眼淚滴答滴答地掉在屏幕上,放大了字跡,指腹抹去淚滴,在按鍵上按下了120,還未按下撥通鍵卻被他伸手用手背打飛了一整個手機。因果怔怔地看著翻滾在地的手機,一下瞪上那決意赴死的雙眸,哭著拽著他染血的衣服同他大喊大叫:“瘋子、神經病——你真死了我怎么辦!?你把我媽送進了精神病院,你又拋下我一個人,你都還沒把那些人都弄死,你要看我活活被打死、餓死、凍死嗎?!” 他本想閉上的眼睛微睜,張口卻又痛得緊皺眉頭,自是一個字也逃不出來,血涌得更多了些,因果兜都兜不住,他靠在她的手心里、懷里,被她瘦小的身子裹著,好像憶起那場大雪被她裹在同一件大衣里互相取暖卻也互相冰涼的某日。 她分明救過他,他全然忘了。 不對,不對。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zнà?ω?v?ρ.?ǒ? 她當時用的瘡紅的臉,撲出熱氣,一青一紫的淤傷嵌在她的左眼,她的眼睛一睜一半睜,那已經是有了生死觀的年紀,她抱著他僵硬的身子說“我真的好痛”,然后摸上他日常被打得皮開rou綻的手心,兩個人垂眸看著這一片血rou模糊,她突然釋然一笑。 她說的是——“我們要不一起去死吧”。 忠難像是對著那小小的因果搖頭,而后腦袋向后垂落在她肩膀,目移過去,看她死死瞪著她的淚臉,血隨意地一潑在她干凈如紙的臉上,就是一副毫無藝術內涵的純粹血腥之作,可他喜歡極了,那可是他以他的血為筆的涂鴉。 他沾著血的手去摸出手機,塞進她手里,按下開機鍵,跳出九個點的手勢密碼,他用著沾血的指腹,像古時畫押,從第一個點開始,框下一個方方正正但最后徒留一缺口的不封閉正方形,屏幕跳轉到應用界面,背景是一只打瞌睡的小熊,而那手勢密碼留下的血軌跡還刻在屏幕上。 因果呆愣地看著他點開備忘錄的第一條,一個摁下指印般的紅色指紋留在那一串數字上,而那前面赫然寫著的是“支付密碼”——040404。 “你去死吧!”她一把推開從脖子上濺到滿臉血的忠難,他居然笑盈盈的,被她一推就撞上了書桌腳,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自己捂上了那不斷往外涌出血的脖子。 手機也在這一陣推搡中掉落在地,因果坐在地上凝視著那被血糊了一屏幕的手機,再抬頭與他虛弱的雙目對視,他滿眼的笑,有種幸福的死意。 “這也是為我好嗎?”她耷拉下眉,一股難以名狀的復雜情感在心中橫沖直撞,“你要我一輩子活在你死了一次又一次的陰影中嗎?你不覺得你真的很自私嗎?” 而他像是為了平靜地迎接自己不知前路的死亡,緩緩閉上了眼。 可因果卻在平復哭后的喘息之時,站起身來朝著他踉蹌地跑去,砰地一聲巨響,忠難被她抓著肩膀摁在墻上,強迫他睜眼,捧著他滿是血的臉,指甲掐進rou里,他從未見過她有如此盛怒。 “如果你明天真的徹底死了,我會把你從眼睛到內臟全都煮了吃。”發出這狠話的時候忠難虛弱的眼睛卻回光返照,他看著她說話時露出的虎牙,好像能想象到自己的眼睛在她咀嚼之間爆出血漿,想想就硬了,當真硬了起來,因果坐在他身上自然而然就感覺得到,她直接上手就捏了一把他硬起來的下身,他整個人都發抖了一瞬。 “死戀痛受虐狂”因果嘴里咒罵著,抬眸直見他疼痛而陷于情欲的臉,臉上還滿是她昨日鑿下的創口上貼下的創口貼。 他意識模糊了下去,而下一秒她柔軟的身子就貼了上來,他恍惚的意識又被迫清醒三分,在他逐漸遠去的聽覺中傳達著:“你信不信我拿你的錢去找鴨?你以為你真死在我面前我還能拿你當白月光念著?” 他一下從深水中擠上岸來,失血過多而無力的手捏上她的肩膀,可他再也沒有力氣恐嚇她了,哪怕她力氣再小,他變成死人之后就再也抓不住她了。所以他只能用最后的力氣抱著她,把血全都染在她的肩、臂、胸口,企圖能在最后留下點什么。 他越來越沉重的身體壓著她喘不過氣來,因果推著他嚷著:“不行、你死了第一個嫌疑人又是我,你好狠心,你要我坐牢!”她看到地上那把紅色的瑞士小刀,一手推著他一手就去撈,忠難恍惚的視野里看到那銀晃晃的刀身,一陣恐慌感攀上身體,她要和他一起死?那樣不行、無論如何,絕對不行—— 他伸手直接奪過了那瑞士小刀,因果一臉詫異地盯著他已然蒼白的臉卻仍在執念于什么,而下一秒卻見他活生生將整一把含著各種刀片的瑞士小刀吃了進去,她瞪大了雙眸喊著“你真瘋了!”“你有病啊!”但他只是捂著嘴強迫自己把這厚重的柄吞咽下去,但被因果一巴掌拍上了背又生生嘔吐了出來。 “我沒想自殺!誰想和你殉情啊!”她一腳踹開了那沾著他唾液的瑞士小刀,瞪著那眼神已經無法聚焦的忠難大喊。 可他實在得抽離身體了,但他究竟是想要這是夢還是不想這是夢呢。 因果,你連我真的徹底死了也不會只看著我嗎。 那好吧,那好吧。 他撲通一聲倒進因果的懷里,他其實可以往任何地方倒去,但他只是想倒在她的懷里。 至少能被她從眼睛到內臟都煮了吃掉,也算她愛我了。 不啊,她就是愛我,她只對我有食欲。 所以那碗紅糖酒釀丸子,到底是好吃還是難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