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除了你和他，我真的找不到更好條件的人了，我離不開他了。

    回想起楊語蕙說完那些話時，我傻愣在一旁眼睜睜看她流淚難過，最后她什么也沒說就逕自離開會議室，離去前我和她對上眼，她的眼底透出無盡哀傷和落寞……

    「喂，你是失魂還失身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是想到那一晚發(fā)生的好事嗎？」阿群側(cè)身倚靠在墻邊說。

    「靠，你還敢講，你給我那什么鬼東西？」憶起那晚的蠢事，我轉(zhuǎn)身用力往他肚子揍了一拳。

    「阿靠……你下手是不會輕一點(diǎn)喔？把我打到半殘小心你妹不幸福。」阿群一臉吃痛。

    「白癡。」

    思緒拉回現(xiàn)實(shí)，我清除腦海里楊語蕙哭成淚人兒的畫面，走回教室卻沒了上課心情，收拾好東西打算蹺課。

    「喂喂，等我，要蹺課不會先講喔。」阿群手腳俐落直接拎了個空包跟上我的腳步。「干嘛？心情不好喔，那天整你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咩，下次再補(bǔ)你一盒三入裝的啦，絕不唬爛你！」

    「誰還管那東西，走啦，喝酒！」

    「好啊，來我家喝，喝醉了直接待在我家吧，前提是你要睡地板！」阿群走得很快，已經(jīng)超越我走在我右前方。

    「干。」這一次我真心覺得他很北爛，順勢往他屁股補(bǔ)一腳。

    就這樣買好幾手啤酒還有幾樣宵夜去了他家，意外發(fā)現(xiàn)他床頭柜上乾凈得很，床底下也沒藏什么色情書刊，和我所想像的相差甚遠(yuǎn)。

    「干嘛今天突然找我喝？」他撕開紙袋一包包炸的咸酥雞、甜不辣還有滷味全攤在桌上。

    「就很久沒跟你喝啊，怎樣？一定要有什么事才能喝酒？」我心虛說道。

    「我敢保證你絕對是有事，看你的臉就知道了。」他一副理所當(dāng)然。

    「沒事啦。」我拿起啤酒爽快的打開拉環(huán)就是一陣豪飲。

    阿群斜睨我一眼便識相不再過問，隨手抓了搖控器打開電視，轉(zhuǎn)到國外電影臺，我們邊吃邊看。

    大概播了近三分之二的打斗場面終于進(jìn)入最后尾聲時，我已經(jīng)算不出自己喝了多少，突然情緒一涌上就把今天的事全盤托出，包括那些從沒說出口的心情，全藉著酒精效用一同揮發(fā)出來。

    「所以你現(xiàn)在動搖了？」他神情變得古怪，叉了最后一塊咸酥雞吃下肚。

    「我也不曉得。」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

    「不會吧……你一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我以為你站得夠穩(wěn)不會淪陷。」

    「我也以為我能站在朋友立場給她建議，大概就像你說的同情心氾濫了，才會覺得有點(diǎn)苦悶……」直到現(xiàn)在胸口仍有種說不出來的沉悶以及難受。

    「她這樣哭你就覺得心疼，那吳婕羽怎么辦？」

    「婕羽不一樣……」忽然一陣昏眩感襲上中斷了我的話。

    「那你到底想保護(hù)誰？」阿群雙眼凝視我半晌后說道。

    這有什么好說的，現(xiàn)階段最需要保護(hù)的當(dāng)然是楊語蕙，我無法看她繼續(xù)在痛苦里反覆打轉(zhuǎn)。

    「你想問的，是我到底喜歡誰吧？」思考起阿群話里的那層涵義，我踩下煞車有所保留。

    「沒錯。」他語氣極為肯定。

    「我喜歡婕羽這點(diǎn)不容懷疑，因?yàn)樗莻€很好的女生，乖巧又體貼。」

    「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了。」

    「什么意思？」阿群的話聽得我暈頭轉(zhuǎn)向，頓時失去思考能力。

    他又喝乾了一瓶，把罐子捏扁朝垃圾袋里一扔，然后對著我說：「我同意吳婕羽是個很好的女生，個性好人也變正了，是很多男人的理想對象；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早就被學(xué)姊牽著走？她一跑來找你哭一哭，你的同情心、你的意志力就會動搖。」

    「我頭暈，想睡……」桌上一片凌亂的宵夜殘骸，垃圾袋里數(shù)不清全裝著我剛喝下肚的啤酒空罐。

    「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喂喂喂，陳律廷那我的床你睡屁……」阿群話說一半，我往后一倒已經(jīng)聽不清他后來說了什么。

    夜半醒來隱約聽見手機(jī)鈴聲響起，但頭痛得劇裂，勉強(qiáng)伸出手往口袋一摸，瞇眼一看來電人是楊語蕙，手指在上頭亂畫一通，聽見有人說話，便將手機(jī)往耳邊一靠。

    「律廷，睡了嗎？」楊語蕙的聲音很輕柔。

    「嗯……我在阿群家喝了酒。」

    「今天的話不要放在心上好嗎？」她膽怯的說出。

    「沒事，我沒想太多，我累了，你早點(diǎn)休息。」結(jié)束了通話，我翻了個身想繼續(xù)睡，無奈電話又響了。

    「律廷，你在哪？」我直覺的接起，卻忍不住皺眉，不是才跟她說過我在阿群家，怎么又再問？而且奇怪的是，這次聲音很急。

    「楊語蕙吧？你別想太多，我真的沒把那些話放在心里。這世界上除了我，還會有更好條件的人值得你愛。」

    等了半晌楊語蕙不再說話，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拿開話筒睜眼一看……那一刻，我徹底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驚醒過來，但電話的另一頭卻沒了聲音，只剩下斷了通話后的嘟嘟聲。

    這是我們第一次吵架，在那通電話之后，她整整賭氣了一天，對我已讀不回、拒接我電話，甚至我都站在她面前了，仍舊把我視為空氣，直接把眼神飄開。

    「婕羽，等我一下，你到底怎么了？」我想上前拉住她的手，但她的力氣不小，直接甩開了我，走得更快。

    就這樣一路追著直到她走累了，在人來來往的公車站牌停了下來，我才得以牽住她的手，不讓她有機(jī)會跑開。

    「對不起，我不該把你認(rèn)成楊語蕙。」

    「不是這個，我生氣的不是這個……」她低頭哽咽著。「你和學(xué)姊的事為什么從來沒告訴過我？為什么她喜歡你的事，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雁君和阿群都知道學(xué)姊一直在注意你……」

    「她沒有喜歡我，是因?yàn)槲液退澳杏押芟瘢艜f出那樣的話，我們真的只是朋友。沒告訴你是我的錯，不要生氣了好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她沉著一張臉，似乎在思索接下來該說些什么。我看著她，悄悄靠近她一步。

    「楊語蕙有感情上的問題，我經(jīng)常聽她訴苦，我們之間真的很單純沒有其他的，而且我已經(jīng)有你了就不會再喜歡上其他人。以后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告訴你好嗎？雁君沒說，是怕你亂想。而且我和她待在同個社團(tuán)，她對我的照顧就像對其他人一樣，沒有分別。所以別生氣了，笑一個好不好？」

    「那天，她借宿你家……」婕羽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我。

    「放心，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所以你真的對我沒有任何隱瞞了？」她再一次向我確認(rèn)。

    「沒有。」我搖頭。

    「好，我相信你，但是以后，我希望我們能互相坦白好嗎？」

    「我答應(yīng)你，那……你還要堅(jiān)持的等公車嗎？我們?nèi)寇嚭貌缓茫俊刮倚χ鴨査！改悴皇且恢毕肴タ磮鲭娪埃恳灰裉炀腿ィ俊?/br>
    她終于破涕為笑，讓我?guī)タ此肟吹碾娪啊?/br>
    看見她擔(dān)心吃醋的樣子，像是看到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有著小小的任性和在乎。這一刻，我下定決心，要用盡自己的全力給她笑容，一直陪著她愛著她，絕不讓她再陷入不安和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