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渾 沌 思 維
第三十章渾沌思維 座落在藥王谷中的星辰居,以大廳為中心,偌大的前院是白衣晾草藥之處,大廳左右兩內堂各有三間房間,不悔和白衣分住右內堂,殷梨亭和慕容雁分住左內堂,中間處為中堂分別是書房、藥房佔了大部分,浴間和飯廳各佔一小部份,三堂內各有一個小庭院,說是小庭院卻是無一花一木,單單是個空曠的中庭,堂與堂之間有個小拱門相通,可以不需經過大廳在三堂之間走動。 不悔和慕容雁進了中堂藥房內,開始翻箱倒柜尋找可用藥材,慕容雁突然冒出一句道:「這樣子好嗎?」 不悔生氣道:「慕容雁,你每次說話,都一定要我猜嗎?」 慕容雁笑道:「你那么聰明,不用猜就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不悔道:「我就是不知道。」 慕容雁滔滔道:「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他那陰暗的臉,你不覺得冷我倒覺得有些心寒,你好像傷了他的心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把你讓給他,這會好像你不要他了,我真不知你在想什么?」 不悔喃喃道:「誰叫他欺負白衣姊姊。」 慕容雁有些訝異道:「這么可能,這件事你跟我都看見了,是白衣自己靠過去的,怎能說他欺負白衣呢。」 不悔叫道:「你不會懂的,反正不關你的事。」 慕容雁道:「是不關我的事,我開始要佩服他了。」 不悔瞪著他道:「你說什么?」 慕容雁道:「不悔,我發覺你的行為很像小孩,一下子對人好的不得了,一下子又翻臉不認人,要是我,早就暴跳如雷跟你大吵一架了,哪理得了你這么多。」 不悔臉暗了下來,聲音有些沙啞,眼淚早已凝眶,哽咽道:「你不懂還說我像小孩,哇……」不悔蹲身下來,伏在自己腿上放聲大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而哭,就是想哭,很想哭…… 慕容雁怕殷梨亭聽見衝了過來,以為他欺負不悔,不把他砍了才怪,趕緊把門關上特別上了拴,緊張道:「我的姑奶奶,饒了我吧,我最怕女人哭了,求求你不要哭了。」 不悔伏在腿上哭聲越來越小,最后只剩短暫的抽抽噎噎,慕容雁蹲下身來,拿了條手巾給她,不悔接過手,擰了擰鼻涕又交還給他。 慕容雁看著手巾皺著眉,道:「有沒有好一點了?」不悔將下顎靠在腿上點了頭。慕容雁小聲道:「還說不像小孩。」 不悔盯著他看,突然問道:「你喜歡白衣姊姊嗎?」 慕容雁皺眉道:「你不要陷害我。」 不悔瞪著他道:「我陷害你什么?」 慕容雁道:「現在白衣在你心里是塊寶,誰要傷了她,你不把他砍了才怪,我可還不想那么早死。」 不悔頭伏了下來道:「白衣對我很重要。」 慕容雁笑道:「那他呢?」 不悔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總覺得心里怪怪的,只要想到他欺負白衣,就會對他發脾氣,但事后又會覺得很難過。」 慕容雁嘆了一聲,道:「他沒有欺負白衣,你為什么會這樣想。」 不悔幽幽道:「白衣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很悲傷,這次白衣會生病一定也是因為他。」 慕容雁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總之我們先把白衣的身體養好再說。」 不悔睜眼怔怔看他,看的慕容雁有些不自在,道:「不悔,你在看下去,我可要將話再收回哦!」 不悔笑了出來,道:「你不會的,因為我會把它踢還給你。」 慕容雁吐了一口氣,道:「終于笑了,害我一直煩惱著不知要怎么走出這間藥房。」他看了她一眼,續道:「很晚了,先回去休息,這里交給我就行了。」 不悔點了頭,道:「我先去看一下白衣,這里交給你了。」不悔走了出去,慕容雁望著她的背影輕嘆一聲,搔著后腦杓繼續未完的事。 不悔走出中堂,來到內堂,發現殷梨亭背靠在白衣房門前靜思,在幽暗深夜里,他修長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單,不悔走向前,見他憂眉深鎖,緊抿著嘴,似在深思,他在想什么呢?想的這么出神,連她出現在他跟前都沒發覺,不悔又見到他的神傷,有些感傷自己剛剛不該這樣傷他,但...只要想到白衣,那煩躁的脾氣就會莫名的顯現出來。 她輕咳一聲,驚醒深思的殷梨亭,他微微一楞,有些吃驚的望著不悔,道:「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不悔半開玩笑道:「來了一會,你竟然沒發覺我,虧你還有武功,要是我想取你的命,再多你都不夠給。」 殷梨亭盯著她神色凝重,道:「如果你要我的命,隨時可以來拿。」他那樣嚴肅、真不像他,顯然他心里有道沉重陰影壓著他,讓他心灰意冷。 不悔避開他的目光,信步走著,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又不能吃也不能玩。」走到他跟前,又道:「不過,如果你又欺負白衣姊姊,那可就不一定了。」 殷梨亭有些急躁的道:「你為什么會這樣說,你明知我沒有,也不可能,我的心只有你一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真不像一向含蓄的他所說的話,顯然他是情急了,有些失常。 不悔幽幽道:「我怎會知道,更何況有沒有不是你說了就能算。」 殷梨亭一臉無可奈何,道:「你要我怎么做?才會相信。」 不悔偏過頭道:「我不知道。」其實她真的不知道,現在她的腦中一片渾沌不明,想的跟做的幾乎不能協調,往往衝動過后會莫名的感傷。 殷梨亭盯著她,哀戚的眼光,微顫的聲音道:「不悔,求你別這樣對我,我求你……」 不悔沒答理,轉過頭不看他,他眼睛有些濕潤,一聲苦笑,身體重重往墻上靠了過去,似乎他需要一點依持的力量來撐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在深夜的幽暗里他的臉顯得更陰暗。 不悔有些不忍,緩和語氣道:「喂!你是不是該回去休息了,現在很晚了。」 不悔見他不作聲,推了門走了進去,又回頭看了他一下,慢慢的把門闔上,把耳朵貼在門上許久……終于聽到他緩慢離去的腳步聲,她的心有種被人挖空的感覺,她愣愣的坐在地上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