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了
耳邊傳來陣陣的鬧鐘聲,伸出右手按掉了鬧鐘,抓起棉被將自己埋進溫暖的被窩中繼續賴床,通常此時就能聽到你催促的聲音還一邊搖晃拍打我「快起床,要遲到了,別再賴床啦~~」,每每總要等到我起床求饒你才肯罷手。 不過,過了許久還是沒等到你的催促,緩緩睜開雙眼,腦袋還有些昏沉,翻過身仰躺著,看了會天花板,意識才逐漸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拿起床邊的手機,螢幕顯示著早上八點零五分,垂放下手機,轉頭對著柜上相片中的你,勾起嘴角回應你燦爛的笑容「小然,早安。」 掀開被子起身盥洗完畢后,特意挑選穿上了你會喜愛的白色長裙,接著在梳妝檯前畫了點淡妝,背起包包站在全身鏡前檢視了一下「很好,完美。」抓著鑰匙便出門去。 才剛走到巷口,電話便響起,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你mama的來電,趕緊停下腳步接聽。 「媽,早安。」 「小沐,起床啦?」mama遲疑了幾秒才又接著問「今天是要去找小然嗎?」 「對啊,正出門準備要去找小然,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 mama無奈嘆了一口氣「小沐,晚上來家里吃飯,今天mama煮大餐給你吃,要早點來喔!來陪mama聊天。」 「呵呵~好喔,我也好久沒吃到mama做的飯了,晚上我會早點過去的。」 「對了,順便幫我跟小然問聲好,說她的這個媽有那么點想她,記得,是要說有那么一點點而已。」 聽到mama的交代,不由得輕笑出聲,小然你可愛的mama又再傲嬌了呢,「好的,我會轉達給小然說她mama有那么點想她而已。」 「你早點出發,路上要小心喔!我先來好好準備晚上的大餐,記得早點回來,那先掰掰囉。」 「好,我會早點過去的,掰掰。」 掛上電話,先到巷口早餐店點了一份鮪魚蛋餅和一杯溫熱的鮮奶搭配著吃。記得以前總是不喝這白色的鮮奶,但從我們在一起開始,每天就被你逼著不能喝咖啡只能喝這恐怖飲料,到現在一天不喝牛奶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習慣真的是很恐怖呢。 解決掉早餐,到隔壁的花店挑選了一朵你喜愛的白色玫瑰,因為你認為純潔的白玫瑰更能比鮮艷的紅玫瑰表達我們之間的愛情,你也希望我們的愛情是能細水長流而不是一時的激情而已。 臨走前特意跟店員要了張小卡片,你說過送禮物最重要的是要有卡片,沒有卡片,禮物再貴重你也不收。呵呵~你執著的點總是如此可愛。 打開車門,坐進我們一起買下的白色小車,車的顏色是你指定的,不自主竊笑了一下,想了想你其實只是白色的偏執狂吧?將白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駕駛座上,翻開卡片,提筆寫下給你的話語,再好好將卡片收進信封中,壓放在白玫瑰下方。 發動了汽車,耳邊像是又傳來你的叮嚀「記得要系安全帶,你怎么總是會忘了呢?一上車就要系上啊!」然后,你就會邊唸邊替我系上安全帶。不過,現在我只能自行系上了安全帶「呵呵~是呢,差點又忘記,親愛的,還好你又提醒我了。」 還好大清早,路上沒有什么車,駛個不到半小時,便到了你的所在,因為你熱愛美景,所以跟爸媽一起幫你挑選個依山靠海的好地方,記得mama說你后來有去她的夢里很開心地在那邊玩耍,那應該是很喜歡那地方吧? 下了車,再稍微整理了一下裝扮并仔細檢查有沒有遺漏了什么,心情還是有那么些許的緊張和愉悅,這讓我想起了跟你第一次約會的心情,當時也是如同這般吧。 走到你的墳前,今天耀眼的太陽似乎讓照片中你的笑容更加美麗璀燦,蹲下身子與你平行,放下手中的玫瑰花,微笑向你說「小然,送你的,慶祝我們的17周年紀念日,是你最愛的白玫瑰喔!」 拉好長裙坐在你一旁,拿出陽傘與你一同撐著,觀看前方海景,微風徐徐吹過,蟬鳴聲此起彼落,寧靜的氛圍總能帶給人心靈上的平靜。 「小然,你最近好嗎?」得到的仍舊是那無聲的回應。 繼續依靠著你,開心地說著「我最近還不錯喔,工作上了軌道,經理上禮拜也說不久要升我為組長還要加薪呢!看吧,我是不是很認真啊?」 突然想到件重要的事,轉頭對你說「對了對了,今天你mama一早打給我,她要我轉告一下,說她有那么一點點的想你,就一點點而已喔!」說著說著又不自覺笑了幾聲,「呵呵~mama真的很可愛,對吧?」 看著前方美景,感受著涼風,總覺得此刻不需任何言語,你都能懂我想說的,只需要靜靜在你身旁就好,其實,此時能在你身旁便是種幸福。 不知道過了多久,抬起手看了下時間,才驚覺時間過這快,「小然啊,在你身邊,我總是會如此沒有時間感,沒想到這都已經過了三四小時。mama叫我今天去家里吃飯,那我差不多該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拿起包包站起身,才想到卡片的事,「差點就忘了給你卡片,還好有想起來,要是忘了,你一定會爆跳如雷吧?一定還會衝進我夢中大罵我一頓吧?哈哈~」 翻開卡片邊對你說「我唸給你聽,唸完之后,我在帶回家幫你收進你的小盒子中,然后我只唸一次,所以你現在要仔細聽喔。」 「親愛的小然, 今天是我們17周年紀念日喔! 時間過得好快,沒想到已經這么久了, 17年看似很漫長,但總覺得每件事都像是前幾天才發生的而已, 讓我總覺得你像是昨天才離開我的,雖然你已不在我身邊5年了… 你看見了嗎? 我有乖乖聽你的話喔! 你一定有看見的,對吧? 我戒掉了咖啡只喝牛奶, 我也戒掉了熬夜晚睡,每天都很早起, 不過,小然,至今我還是戒不了對你的思念。 那時你說你不希望我太難過,你希望我能逐漸淡忘你,去過個嶄新的生活, 但是,小然,我仍覺得你一直就在我身旁。 我努力過放下你,但我還是忘不了你 親愛的,相信可愛又大方的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吧? 最后,小然…我真的很想你。 永遠最愛你的小沐2013.07」 微風從耳邊吹過,隱約像是聽見你說「親愛的,我愛你。別哭,我會心疼。」 闔上卡片,揮去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淚水,綻放一個最美的笑容給你「小然,17週年快樂喔!對了,記得有空要到夢里來跟我約會,你不能都只去找mama,這樣我會吃醋的喔。」 感受到包包里手機傳來的震動,發現是mama傳來簡訊督促我該回家了,只好抬頭揮了揮手向你道別「再不出發,等等mama又要奪命連環摳,那我先走了。」 看了你幾眼,還是忍不住再上前撫摸著你的臉,「小然,改天再來陪你喔。還有,小然,我還很愛你。」并露出你最愛我的笑容給你。 便轉身離去,絲毫不敢再回頭,因為我不忍讓你再看見我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