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夢夏
“從來只聞暮春,不聞暮夏,”那人喝完了藥,又一頭朝著身后十八層厚的羽絨墊子里倒下去,順手拽了旁邊的水晶簾珠數著玩兒,“阿渺知道這是什么緣故?” 她簡單利落地否認,那人肚子里有一千八百種博學雜收的稀奇理論,自不必她費心。果聽顧秀接著道,“想來是春花如美人,美人遲暮,花亦有敗謝。文人sao客為了惜花之情,方說暮春。而夏日惱人,去便去了,也不管他暮不暮的。” 她道,“是你自己不喜夏天,又關別人什么事。” 話音剛落,外頭流云就撩了簾子近來,說南疆新貢的青提,陛下剛著人送了一碟子過來,順帶令人問問首相大人病況如何,可否起身,若身子不適,不妨多休息幾日。 那內監生得白凈,說話也和和氣氣,葉渺在一旁卻眼見著自家首相大人的眉頭越挑越高,便截了這個話頭,“都監請回罷,區區霜露之癥,想來還不必如此,陛下多慮了。” 那內監忙稱不敢,他自忖來得不巧,也不敢在葉渺面前多話,行了禮便退下了。前腳剛出去,她旁邊這一位就砸了藥碗,怒道,“顧云斂又發什么瘋!給我扔出去!”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竟也有她說人發瘋的時候,葉渺心中一笑,伸手擋住了,“你同小霏置氣,折騰流云做什么。這一碟提子你不要,留著給我也就罷了。” 顧秀冷笑道,“府里有的是,何曾要她的。”又撐著手起身叫衛儀,“拿這兩日的公文來,我一日不批,只怕她還有的拿來奚落。”葉渺忙按住她,“師采說了,你身上這藥沒發散出來時不許勞心動力的——”顧秀只是掙開她手不說話,絲毫沒個聽進去的意思。衛儀已抱著文牒進來,葉渺見狀,正色道,“你再這樣,我可就惱了。” 這才覺得懷里人歇了下來,流云給衛儀輕輕拽了一下,自退下了。顧秀卻還蹭在她懷里,安安靜靜的,她順手從那頭松松挽著的長發了捋了一把,“委屈什么?” 顧秀這氣生得有緣故,原是上月滿庭芳的白海棠開,蕭良夜下了帖子來請,夜宴歸來時著了些風寒。顧秀事忙,便一直纏綿著不見好,待及前幾日在接見西海使節的宴會上當場發作,發燒燒了一夜。她便遣衛儀告了假,押著顧秀在府中好好治了七日,每日行兩回針,一應飲食都用藥蒸薰,吃得一肚子苦水。這也就罷了,當日宮宴是葉英負責,為此不得不親自送使節出京,一來一去總得有半月耽擱。女帝陛下有心讓顧秀開口指個別人替了這趟差事,奈何相府消息封鎖得嚴,一來二去耽擱,等消息遞到了顧秀耳中,葉侯爺都已動身行了百里了,顧秀便也覺得沒什么必要專程換人。誰知女帝卻脾氣發作,絕不肯答應。來探問了一回不說,單補品就送了兩遭了。這一回拿西南總督進的葡萄提子來,不是為了氣顧秀又是為了什么? 葉渺忍笑道,“要說呢……七日已過,吃一點兒應該也無妨,只是師采現下不在,大夫的話還是守準些為妙,你想吃便再等五六個時辰,讓流云給你擇一車都容易。” 顧秀從她懷里起開,抿了抿頭發,側身偎過來,悶聲道,“誰稀罕要這個。” 葉渺笑道,“我可稀罕,你說我那里怎么從沒人進這些稀奇東西來?” 顧秀不答,她便從碟子里瞧了瞧,見荔枝凍的白玉碟上一爪綠盈盈的,都是珍珠大小,顆顆圓潤飽滿,摘了一顆入口,清甜生脆,齒頰沁香,笑道,“味道是不錯,又或許小霏也不一定是拿這個慪你,她在宮里,何曾知道你正用針,不能吃甜的?” 顧秀仍不說話,只是慢慢移目朝她看去。阿渺笑吟吟地坐在床邊,半身靠在鵝黃細流蘇的簾子里,手里正拈著一顆提子要吃,那青提晶瑩翠綠,上邊結著一層薄薄的霧汽,映得指尖都是綠幽幽的,她心中忽然掠過一個念頭,還未及細思,就已經欺身壓了上去。 似乎有什么的汁液迸破在唇齒之間,那的確是令人喉舌發干的絕美甜意,帶著微微的冰涼清澀。柔軟多汁的果rou在交纏中被各自吞食殆盡,舌尖一卷就搜刮了所有的清甜汁水。她卻還不滿足,溫熱的甜rou經她的吮吸而愈發柔弱可欺,等待著更進一步地采擷,又或是榨取出最后一絲歡愉。 她閉著眼睛,繼續摸索著從中汲取方才殘存的甜液,攀援而上的手指已經解開了松挽的衣結,從暮夏薄涼的衣衫里緩緩探進去,將綿軟細膩的兩團握在掌中揉捏,又或是描摹起線條柔潤的纖腰,阿渺在她手里呻吟出聲,“顧秀……你別這樣……”那微弱的抗議隨即就被她吞了進去,她無賴似的咬著阿渺的舌尖轉圈,時而又叼著她吮吸,久違的甜意極大地安撫了她,直到阿渺幾乎窒息才放開,她輕輕舔了舔那雙誘人水潤的唇瓣,聲音低低地,如同引誘,“阿渺,再來一次好不好?” 阿渺只是別過頭去不理她,顧秀微微垂下眼睛,輕輕在她臉頰邊蹭了一下,這是她一貫地討好和服軟的姿勢。葉渺果然轉過來,看了一眼她,心先軟了一半,嘆道,“你要怎樣?” 顧秀便在她后腰上輕輕按了按,那地方敏感極了,她幾乎要在顧秀懷里直接因為快感痙攣,耳畔是溫熱撩人的吐息,“阿渺……”那聲音輕如燕呢,落在葉渺耳中卻分外敏感,“不行——用藥戒齋都要整七日,你身子還沒好,晚上還有一回針沒走呢。” 顧秀輕輕一笑,“針灸之術,是為了通經活絡,調合氣血,是不是?” 這倒是醫書上的原話,她點點頭。 “那我這里還有一個別的辦法,一樣可以調理經脈氣血……阿渺要不要試試看?” 寬袍廣袖輕柔地遮住了她的視線,一片微涼的紗巾代替手掌覆在了她的眼睛上,錦幄垂帳外像是透著一團模糊而迷蒙的天光。她覺得自己似乎被拉到床榻里側,緊接著,連那天光都暗淡了,只余下滿目幻夢般的柔粉,和驟然清晰起來的,那人衣衫上旖旎的暖香。 她心中悠悠一蕩,方待開口,驟然想起正事來——這下玩得可有點過,葉渺連忙伸手到后面去解那絲巾,卻被一對柔軟溫熱的掌心按在了原地。一個晃神,就讓顧秀拿住了手腕,不輕不重地反鎖在了背后,分毫動彈不得。 “等等——” 那人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是笑道,“怎么了?” 她顧左右而言他地提了個要求,“我不喜歡這條紗巾。”以顧秀在床上一貫的掌控欲,要是她這會兒不要求摘掉,恐怕一會兒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紗巾應聲從她眼前落下,她轉過頭去,顧秀正坐在對面,因為連日臥床,身上只披著一層薄薄的單衣,在簾帳的映襯下顯出一種逼人的艷色,好整以暇地道,“阿渺不喜歡這樣么?那我上次——” 她連忙伸手堵上那人的嘴,顧秀的好記性能不能不要在這種事上也發揮作用!她頭疼地想不出對策,“現在不是玩這些的時候。你能不能有點病人的自覺?” 顧秀向她一攤手,示意她放開。“我很有自覺的,我說了,除了針灸,我還有一個別的辦法,就是需要你配合一下。” “什么?” 顧秀笑道,“你靠近一點,我才告訴你。” 她依言湊過去,卻忽然覺得這事不太對勁,心中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下一秒,那條被抽走的紗巾就纏上了她的手腕,顧秀欺身壓過來,將她攬進懷里,從身后牢牢綁住反鎖的手腕,拉出一個漂亮的結。顧秀在她耳邊輕輕笑道,“阿渺,你覺得雙修怎么樣?” 而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下身的衣料就已經被顧秀分花拂柳地撩開,碩長的性器瞬間沒入早已被挑弄濕潤的花xue。她的尖叫被顧秀捂在了手中,那人甚至還過分地用食指探進去攪弄唇舌,帶出支離破碎的呻吟。冷落了數日的花xue被強行撐開,瘋狂吸吮著入侵的異物。她伏在顧秀身下喘息,承受著被反復開拓的迷亂快感,腦子里的思緒也凌亂地散落成碎片……她方才說什么?……雙修? 然而下身傳來的一波一波的刺激并不支持她此刻思考這個詞代表的含義。顧秀絲毫沒打算等她的回答,每一下都狠狠地cao在她的敏感點上。被迫分開的雙腿中間汨汨淌出yin液來。顧秀似乎對此別有興味,拇指不緊不慢地刮著蜜液,涂抹在兩邊的大腿內側,甲緣帶來的異樣觸感刺激得她愈發想要夾緊雙腿,卻又被顧秀禁錮著半分動彈不得,只能顫抖著承受下身肆虐的cao干。那根粗硬的性器異常霸道地在她體內四處頂撞,每一次都幾乎整根沒入,連帶起疼痛和酥麻的尖叫。柱身侵入最深處的宮口是她被顧秀壓在層層迭迭的鵝絨軟被上高潮,眼前炸起煙花一樣的快感,隨即陷入了一種春水一樣柔軟迷蒙的境地里去,恍惚中只能聽見顧秀溫柔地喚著她的名字。 也不知在快感中沉浸了多久,葉渺隱隱覺得天光亮了些許,那方才密密掩著的簾帳被拉開了一半,而她正裹在一張寬大的薄毯里,和顧秀一樣靠在床頭。 葉渺掃了一眼四周,方才那場荒唐情事留下的痕跡已經盡數被清理干凈,也包括方才被顧秀拿來作案的那條紗巾。她抬起手,見手腕上只有已經暈開的紅痕,并不明顯。 “阿渺在找什么?”顧秀見她醒了,不再滿足于只是這樣依偎著的關系,順手摟住腰,把人攬進了懷里,在手腕的紅印上輕輕摩挲了一下,“疼不疼?我已經讓流云去取常用的藥了。” 倒也不至于那么興師動眾,葉渺搖搖頭,自覺腰上酸痛,伸手去按了按,道,“晚上師采要來行針——” 顧秀聽她說了半句就停下,笑道,“所以呢?” 葉渺撇她一眼,“每次行針前都要先診脈,我看你到時候怎么應付。” 顧秀笑道,“我有什么要應付的?阿渺不是幫我調理過了?” 葉渺想了一圈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只覺臉上熱得發燙,當即在顧秀懷里開始抗議,“你這完全就是以雙修之名,謀私利之實!雙修才不是你這樣子的!” 顧秀一邊幫她按摩,一邊笑道,“是是,那下回阿渺教我好了,怎么樣?” 她選擇性略過了顧秀話里的調戲,繼續指控,“下次也不準再趁我不注意偷襲!”她覺得她甚至有理由懷疑顧秀平時的體弱多病有一半都是裝出來的,她看這人的身手可是一點沒落下。 顧秀笑道,“這可不是我說了算的,阿渺要是不走神,我又怎么能得手呢?” —————————————————— 感謝 chrysanthemum、Muse的珠珠,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