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端莊穩(wěn)重的小侍妾
歲歲瞧二爺神色不悅,就知道扶風(fēng)這小鞋是穿定了。 誰叫她眼睛長在頭頂上呢?瞧不起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洗衣房婢女歲歲是出身卑微不假,可如今好歹也是二爺有點寵愛的人呢! 歲歲藏起得意的小眼神,依偎進二爺懷里,坐在二爺腿上,腳尖才剛剛沾到地面呢。 她晃了晃小腿,撒嬌道:“二爺,奴婢好餓呀,一天沒吃東西了” 李禎摸了摸她的小臉,“這個時辰倒是不好用膳,先吃些點心可好?不然你晚飯吃不下。” 二爺可真是體貼呢。 歲歲把臉頰貼進二爺?shù)恼菩模缿俚夭洳洌〉胶锰幍亓髀冻龈屑ぞ把龅纳袂椤?/br> “奴婢都聽二爺?shù)难健?/br> 聲音可真甜,懶懶拖長的尾音,似撒嬌,又似疲倦,李禎心底都是酥軟的。 按在柔軟腰肢上的大手重了重,引得懷中小婢女嬌顫連連 “好好說話,不許撒嬌。” 總是咿咿呀呀的,勾得他魂都飄忽了,總有些心猿意馬。 歲歲看見二爺眼底的笑意就知道他并不生氣。 小手攀上二爺?shù)牟弊樱碜硬环獾嘏砼とィ[著二爺:“奴婢沒有撒嬌,沒有” 李禎也由著她鬧。 小侍妾嬌氣些也無妨。 點心很快就送來了,尹萬福畢恭畢敬地敲了敲門才進來。 歲歲立刻起身,離開二爺?shù)拇笸龋硕苏卣驹谝贿叀?/br> 等尹萬福放下幾碟子點心出去了,她才又自覺坐回二爺腿上。 李禎發(fā)現(xiàn)了,她在下人面前不會刻意表現(xiàn)得與他太過親近,甚至有意克制,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 昨日尹萬福進房中時她也是這樣矜持地躲在他身后,沒叫下人看到不好的畫面。 “為何如此?”他實有幾分好奇,這樣的舉止倒像是個懂禮知節(jié)的閨閣小姐。 小婢女聽得此話,愣了一下,爾后反應(yīng)過來,倒顯得有些受傷,委屈地皺著小臉,身子也不貼著二爺了,控訴道:“奴婢不是輕浮之人,二爺何故輕視于我?” 私底下如何親近都只有二爺看見,可若在旁人面前還黏著二爺膩膩歪歪,那是花街柳巷的做派。 歲歲才不愿意把自己看的這么卑賤。 “奴婢雖然出身低微,不堪與二爺相配,可總歸是好人家的女兒啊,二爺何故作踐我?之前引誘二爺實是無奈之舉,可若在旁人面前還不知分寸,與男子過分狎昵,那才是真的自輕自賤了。” 李禎叫她一番言論弄得微微吃驚,不想她一個小婢女能有這樣的覺悟。 他心里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小狐貍精,模樣身段皆是風(fēng)流,性情品行倒是穩(wěn)重。 果然是與旁人不同,倒真令他不得不高看幾分。 李禎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手臂緊了緊,把人抱得更牢一些,以示安撫。 “不要多想,我并不輕視你,你這樣很好,我很喜歡。” 小婢女聽得這話,擦了擦眼淚,濕潤的眼眸變得亮瀅瀅的,一副很是歡喜的樣子,但又似乎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衣袖。 “二爺說的可是真的?二爺真的喜歡我么?” 李禎明知她又在試探,可看著她那雙漂亮的狐貍眼睛卻生不起氣來,點了點頭,“嗯,喜歡你這樣繼續(xù)保持。” 端莊穩(wěn)重不是一個小侍妾必須要有的品格,她若本沒有這樣的覺悟,李禎也不會太在意。 左不過是個小侍妾,又不需要帶出去見人。 但她有了這樣的思想,令他驚喜之余,又難免會 讓他覺得,這般聰慧伶俐的女子不該屈就。 這或許是個好苗子,好生栽培栽培,日后 李禎笑著搖了搖頭,止住跑遠的思緒,拍了拍她的小臉,“不是說餓了,吃點東西吧。” 歲歲不知道二爺為什么搖頭,嬌羞地嘟著小嘴親了二爺?shù)南掳停玫蕉數(shù)拇笫峙牧伺耐萎?dāng)作獎勵,便歡歡喜喜地吃點心了。 細膩綿軟的蜜豆糕嘗來滿口香甜,尹萬福還貼心地配了一壺牛乳,歲歲吃膩了就喝一些,窩在二爺懷里倒是十分自在。 房中一時寧靜和諧,男子正執(zhí)筆,凈白紙上,墨跡暈染。 卻聞不見墨汁的清苦,鼻息間縈繞的是甜糕和牛乳的香酥味道。 他腿上坐著一個嬌小的女子,手里捻著糕點吃得專注。 或許是嘗到了什么酥脆的,她唇齒間發(fā)出了輕微的脆響。 似乎某類小獸都會這樣,吃到了喜歡的東西就會得意,美滋滋地搖著尾巴,臼齒咀嚼著食物,越是愉悅,就越是咬得咯吱脆亮。 李禎分了神,不覺間停下了筆,低頭瞧她。 小狐貍的唇瓣上沾著一圈細白的奶沫,她還伸著粉色的舌頭舔,將奶白卷入口中咽下,難免使他想起床榻間她吞咽某些東西時的媚態(tài)。 這樣的小嘴不知道嘗起來是什么味道的,說來他還沒有親過 歲歲察覺到二爺欲漸幽深的眼神,心中一跳,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臉。 指間慢慢漏出一條小縫,從小縫隙里看二爺,怯怯道:“奴婢沒有偷看二爺寫字。” 書房重地,或許二爺正處理公務(wù),若是什么不可泄漏的朝廷機密,看一眼,可是要殺頭的! 李禎又被她俏皮的模樣逗笑了。 “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你看了也無妨。” “真的?”歲歲得到二爺肯定的目光,才又往那紙上瞧。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耿不寐,如有隱憂” 歲歲未曾上過學(xué)堂,只是認得幾個字,所以念起來磕磕絆絆的。 遇到有不確定的字時她會慢下來,皺著眉頭思索,待想清楚了,又舒展開來,似豁然開朗。 “……我心匪石,不可轉(zhuǎn)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雖然念得不太流利,但好歹是通篇都讀下來了,字也全都沒有念錯。 李禎聽過她方才的“高談闊論”,對于她還識字這回事已經(jīng)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驚訝了。 只是覺得有趣,越發(fā)地饒有興味。 長指挑起小婢女的下巴,她念了一會兒詩,想是覺得口干舌燥了,小舌舔了舔嘴唇,一臉的純真懵懂地看著他。 “你讀過書?”二爺又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