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分不差
終戰在即,為了自我鍛鍊以及提昇鬼殺隊成員的實力,柱的個別訓練開始了。而富岡義勇,原本因為自身的心魔,并不打算參與,后來也在炭治郎無意的點醒下,成了指導學員的一份子。 現下炭治郎、善逸、伊之柱三人,和其他的隊員,便是在義勇的宅子里受訓。 產屋敷一族,因為敏銳的直覺和精準的眼光,累積了大量的財富,也大方地替柱們在各地置產。不過,因為柱十分忙碌,通常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以義勇這宅子為例,雖然佔地廣闊,但卻沒什么擺飾,與他給人的感覺很像—平平淡淡,空空蕩蕩。 水之呼吸一流,強調的是心靈覺察、自我成長,因此,在義勇這兒的關卡,主要是冥想、打坐,雖然也有較為疲累的訓練,比如在樁上單腳站立揮劍之類,但大抵上而言,并不是會讓人累到虛脫或崩潰的一關。是以,大伙兒在一整天的訓練之后,還有間情逸致在庭院里生火燒烤,儼然是小型同樂會。 「噢,天……炭治郎,這rou烤得真是外酥內嫩了,太讚了……」 「伊之助,你別全吃光了,留一點給我啊!」 「啊!我還想再吃一點玉米……」 大伙兒喧嘩鬧騰,在平日性命攸關,水里來火里去的生活中,能夠偶爾偷得這樣的清間與放松,實屬難得。畢竟……誰都不曉得,之后的戰斗,究竟是誰能夠存活下來,取得最后的勝利…… 炭治郎望著嘻笑的伙伴們,內心雖五味雜陳,也忍不住微笑起來。他將手中烤好的魚遞給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的伊之助,目光卻不時往主屋瞟去。 義勇先生……該不該去叫他一塊兒來吃呢?不過他好像用過晚飯了吧……再說,義勇先生不愛說話,這樣的場合,興許他會不自在呢? 炭治郎撥弄著盆中的炭火,星火飛揚,映照出他有些失神的臉孔。 「嗚嗚……話說回來,我真的好捨不得離開蝴蝶屋啊……」善逸一面嚼著口中的rou塊,一面突然悲從中來地這么說。 有幾名隊員也應和了:「是啊……那里好多可愛的女孩子……」 「就是就是……我有一回還跟香奈乎小姐對上眼呢……」 「哈!湊巧吧!我還是比較喜歡忍小姐啊……強大又溫柔……」 「嘩,好大膽子……哈哈……」 「炭治郎,你呢?我看你跟香奈乎挺有話聊的呀?嗯哼,你這深藏不露的傢伙……」善逸不懷好意地用手肘撞了撞他,炭治郎回過神來,一時半刻間還接不上這話題,只好傻笑著保持沉默。 善逸卻沒打算放過他,一張大臉湊了過來,瞪大了眼,好奇探問:「說嘛說嘛,炭治郎,你喜歡她們哪個呀?不可能沒有的吧,這么多可愛的妹子,柔軟、香噴噴的……」 善逸自己一面說,一面露出了陶醉的表情,許多雙眼睛一齊落在炭治郎身上,他有些不自在地搔了搔頭,說:「怎么可能會有……」 在蝴蝶屋里不外乎養傷和訓練,哪那么多風花雪月的心思。 善逸不太開心了。他劍眉倒豎,長指一戳便戳到炭治郎的鼻頭,斜眼睨著他道:「你!灶門炭治郎!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喜歡過人沒有?」 炭治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理直氣壯地回答:「當然有啊!」這是什么問題。「善逸你啊,伊之柱啊,忍小姐……這些我都喜歡啊!」 『噗—』善逸意味不明地嗆了一口口水,其他聽著他們對話的隊員有的也吃吃笑了起來。 「不是說的那種—」善逸拉長了尾音,那張高傲異常的臉突然讓炭治郎拳頭有些發癢。他搖了搖手指,續道:「是問你,有沒有那么一個人,你想每天都見到他,一段時日不見,腦子里便都是他的身影;一見到他,不用做什么,便莫名的興奮開心,心臟一直噗通噗通的在這處跳個不停……」善逸滿臉陶醉地做了一個捧心貌,而后又正色道:「是問你這個呀,傻子。啊……不過見你這呆頭呆腦的樣子,應當是沒有吧……真可憐啊,都這么大了都還沒能體會這種滋味……嘖嘖……」 善逸滔滔不絕,自說自話,連連搖頭;炭治郎則是瞠目結舌了好半晌,然后,一張臉慢慢地脹紅、脹紅…… 「是……有這樣的人啊……」好神奇啊!為什么善逸能像是親眼所見那樣,將他的心情描述得一分不差呢?!而且,善逸說,這是……喜歡……!? 善逸頓了一下,原本喧嘩著的場合突然間鴉雀無聲,不多時,這群宅男們才炸了起來— 「什——么——?!你真的有喜歡的人!?誰!?是誰!?怎么從來沒告訴我們!?你太過分了炭治郎!?到什么程度了?牽手?擁抱?啾啾?她漂不漂亮?長頭發短頭發?高的矮的!?炭治郎——我真不敢相信……!!」 善逸一個人的喳呼聲就足以蓋過全場,炭治郎摀住了耳朵苦笑。牽手?擁抱?啾……?和……那個人……從、從不敢想像啊…… 「哇啊——!!炭治郎!你為什么露出這種表情啊啊啊啊啊——有什么對吧!你們一定做了什么對吧!!你怎么可以搶先我和禰豆子!?你太糟糕了!你這色胚!都對女孩子做了什么呀呀呀呀!?」 哎……不是……女孩子啊…… 饒是炭治郎一條神經通到底,也隱隱約約明白:在此時此刻,糾正這件事,無異是引火上身。 「吵死了!三太郎!你手上那條魚好了嗎!?」伊之助將手上啃了一半的馬鈴薯塞進善逸嘴里,轉頭又跟炭治郎討魚吃。 終于能結束這話題,炭治郎莫名的松了一口氣。「好了,這條也給你吧!」他微笑著將魚遞給伊之助。善逸吐出了馬鈴薯,繼續喳呼:「炭治郎!你別想逃!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伊之助,我連一條魚都還沒吃到啊,你這混蛋!」 「吵死了!這是我的魚,閃邊去!」 「你這傢伙……」 一群人吵吵嚷嚷,氣氛難得的輕松愉快。一輪明月懸掛在高空,靜靜望著他們,也彷彿清冷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