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暖暖
自從搬到楊牧家,謝暖每晚回家都要經歷楊牧的審問;現在她捧著花站在大門口,想抽煙又怕被老禽獸聞到煙味,就在門口走來走去。 她覺得自己像個怕老公的女人,愛玩晚歸還怕被罵,實在是…… 有點慫,不,是太慫了。 謝暖按了電鈴。 門很快被打開,是江嫂開的門;她看到謝暖捧了一大把玫瑰,差點沒嗤笑出聲,不過這時候的謝暖不是她能得罪的,努力忍笑,表情怪異。 謝暖進門問:“楊先生睡了沒?” “還沒,在書房。”江嫂看著花:“這花……” “幫我找一只花瓶,等會兒我一起拿上去。”謝暖又問:“有沒有熱牛奶?” “有,你要喝?我去熱。” “謝謝。” 謝暖最近睡不太好,一方面是楊牧折騰,另一方面心事也重;可明天要見阮青,她不想狀態不好。 謝暖坐在客廳沙發,一邊喝著熱牛奶,邊想著自己后續要怎么做──趙新明、王逸……這一步踏出去,她就沒有回頭路。 江嫂拿了一只長頸琉璃花瓶來,放在謝暖買的那束玫瑰旁邊:“要幫你插起來嗎?” “不用,等會兒我自己來。謝謝你,去休息吧。” 此時樓上響起腳步聲,謝暖回頭,楊牧穿著淡灰棉質的家居服,居高臨下審視謝暖,看到她桌前的花,頓了一下,皺眉走了下來。 “先生。” “嗯?”拖鞋踩在地毯上,發出沉悶響聲,高大的男人來到她面前,氣場可沒因為他沒穿正裝而少一絲霸氣。 楊牧伸手刮過謝暖的嘴唇,刮掉上頭的奶漬,黑眸深邃。 謝暖笑,她聞到他身上的茶香,抱起玫瑰花:“送你。” 楊牧:…… 楊牧看著玫瑰,額邊神經抽著。這小貓發什么神經,又送他花? 老羊瞇著眼半晌不說話。 “你喜歡玫瑰?” “你喜歡玫瑰?” 兩人居然異口同聲,楞了一下,再一次同時開口── “不是你(你)喜歡?” 謝暖先笑出來,將花放下,指著餐桌上的干燥花:“主臥、書房、餐桌上的那些干燥花,是上次我送你的玫瑰吧?江嫂說你很寶貝,連綿綿要你都不給,所以今天我又帶一束回來送你。” 在后面偷聽的江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么,那束玫瑰就是這小妖精送的? 楊牧沉著臉:“江嫂眼睛瞎了?我什么時候很寶貝了?只是順手帶回來……” “這樣啊……”謝暖聽了似乎有些失望,但又有些釋然:“我以為你真喜歡我送的花……原來是誤會一場。” “也沒討厭──” “沒關系,我拿來做蛋糕吧,這品種的玫瑰花瓣可以吃,很清香,配你喝的紅茶剛好。” 楊牧:…… 楊牧一把火發不出,怒轉身道:“上來。” 謝暖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就要跟著楊牧上樓,楊牧走兩步又回頭,額際抽著:“帶著你的花。”說完轉身先走了。 謝暖楞在后面,沒兩秒差點笑出來,當然她不敢笑,怕明天沒法見阮青,忙抱著玫瑰花和花瓶跟在后面上樓,一邊道:“玫瑰花又香又漂亮,你說我們插在房間哪里好啊?” 江嫂看著上樓的兩個身影,默默去收謝暖喝完的空杯子。心想,這女孩不簡單!楊家大的小的都收得服服貼貼,柳沛想重新回來做楊太太,命運多舛啊…… 謝暖洗完澡,楊牧已經從書房回來,臥坐在床上滑手機,見謝暖上床,揉了一把謝暖的頭發:“今天沒見到阮青?” “嗯。”謝暖打了個哈欠,把頭靠在楊牧肩上,看著已經插在琉璃瓶里的玫瑰:“今天讓我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我得拿出精神討阮老師高興。” 楊牧聞言直接把她壓倒在床上,狠狠吻了她一口:“我楊牧的人不用去討誰高興。” 謝暖攬住他的脖子:“當然,但我想讓電影拍攝和諧一點,那也是你的投資,我不想丟你的臉。”謝暖愈來愈知道怎么順這老羊的毛。 果然,楊牧放開她只是又吻了她幾下,便道:“睡吧。” 謝暖最近很難睡,楊牧則是一直都不好睡,難得他能讓謝暖睡在他旁邊,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謝暖起得早,天剛亮就起來,打算去晨跑練練體力,結果下樓就看到黃老師一臉緊張,見到謝暖馬上走過去:“楊先生還在睡嗎?” “怎么了?” “綿綿發燒。” 謝暖大步上樓,馬上進臥房推楊牧:“先生,快起來。” 楊牧皺眉怒道:“想死嗎?” “綿綿發燒了,黃老師不敢上來喊你。” 楊牧立刻掀了被子下床,謝暖機靈給他拿了外套披上,兩人快速下樓,一起來到楊綿房間。楊牧一邊吩咐江嫂聯絡孫醫師,一邊去摸綿綿的額頭,又當機立斷道:“不用通知了,立刻去醫院。”他抓起一條毯子,直接把楊綿包在懷里大步往外走,謝暖也很緊張著急,卻不知道能幫什么忙。 “謝暖。” “我在!” “過來開車,今天老張請假。” 謝暖忙接過楊牧扔過來的鑰匙,火速把車開到門口,等楊牧抱著楊綿上車:“知道路嗎?” “上次那家醫院?” “對。” 黃老師也上車后,謝暖把車開了出去,直奔醫院。 因為是清晨,路上車不多,謝暖的車技在這時候得到最好的發揮,一路流暢飛奔,很少頓停,到了市區車流開始變大,但她閃車超車也十分流暢利落;楊牧第一次坐謝暖的車,忍不住抬眉。 這車技不輸老張,周翰說謝暖曾言自己會開直升機,他信了。 一個小時車程的距離,謝暖不到40分鐘就到了,楊牧抱著楊綿下車,看了謝暖一眼:“你別下車。” 楊牧穿著睡衣,只套著薄外套,如果和她被拍到,對謝暖不好。她點頭:“需要幫忙叫我。” “嗯。” 楊牧抱著孩子直接進了急診室,謝暖喘了口氣,剛才楊綿的臉紅得像顆紅蛋,謝暖也被嚇到了;想到去年底她在醫院救了楊綿那一次,她還流了鼻血,謝暖的心臟就揪了起來。 謝暖趴在方向盤上,大約等了兩個小時,車窗就被敲響。謝暖看到楊牧的臉,表情肅穆,她忙放下車窗。 “暖暖,幫我回去帶套衣服,綿綿要住院,我的手機、還有書房桌上放著一份文件,也幫我帶過來。” “手機?啊,我幫你帶來了,一急忘了給你,在這!”謝暖忙將楊牧的手機從口袋掏出來給他,又問:“綿綿嚴重嗎?” “嗯,怕并發癥,要留院觀察。”他接過手機,第一次覺得謝暖十分靠譜。不過楊綿的狀況讓他深沉的眸帶著疲憊:“放心,沒事的。” “我現在回去給你拿,綿綿在哪間病房?我直接送上去。” 楊牧報了病房號碼,謝暖突然捏了一下他放在車窗上的手:“不怕,綿綿是堅強的小天使。” 楊牧一愣,謝暖又道:“您上去吧,我快去快回,還需要帶什么給我電話。”說完就要把車窗升高。 “暖暖。” “什么?” 楊牧看了她一眼:“開車小心。” “好。” 楊牧本來想通知老張過來,讓謝暖不用過來了,但話到了嘴邊又止住,轉身走回病房,看著手機,還有身上的外套,這都是謝暖緊急時給他帶上的。 謝暖出了醫院,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多,心里估算著來不來得及赴下午阮青的約,不過現在楊牧的事重要,她先不管了。 路上遇到了上班高峰期,就算抄小路謝暖也被堵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在醫院,楊牧對她的稱呼。 他叫她“暖暖”,不是謝暖,也不是小暖,是只有jiejie才會叫她的“暖暖”。 等謝暖把楊牧要的東西送到醫院,已經十點多;她匆匆上樓,人在病房門口被攔下來,守在門口的人盡管穿著便服,謝暖依舊可以看出他們是軍人。謝暖后退半步:“我給楊先生送東西。” “稍等。” 其中一人進去通報,片刻后門打開,謝暖就看到楊牧走出來,謝暖忙把東西遞過去:“綿綿好點了嗎?” 楊牧點頭:“燒退了。”他接過衣服,將文件袋遞給謝暖:“這個幫我送到公司,交給一位陳協陳秘書。” “好。”謝暖接過文件:“袋子里有兩份江嫂做的三明治,怕你和黃老師都沒時間吃早餐,這給你們墊墊肚子。” 謝暖正要走,就看見病房門再度打開,一名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精神矍鑠,目光如炬,掃過謝暖后看向楊牧:“綿綿讓你媽接回去。” 楊牧有點不愿意,但最后還是道:“好。” 男人又看向謝暖,目光壓迫威嚴,謝暖輕輕點頭,這人電視上常見,也和楊牧有些像,應該就是楊牧的父親。 “你去吧,東西送到就去忙你的,不用再過來。” “那車呢?” “你先開著。” 謝暖利落離開,直到進電梯,那威壓才消失。 楊岳審視楊牧,眸色凌厲:“換司機了?老張呢?” “她不是司機,老張今天請假,看兒子去了。” 楊岳還想問,突然想起什么,神情瞬間冷下來,那孩子不會就是兒子的新對象吧?那么年輕,有沒有20?聽說是混演藝圈的? 他想問,可楊牧已經進了病房,不給他問了。 YM總部在B市最繁華的路段有一整棟大樓,這一片也是YM開發出來的新金融中心,現在已經成了B市指標。 謝暖車剛開到公司樓下,正在想怎么聯絡這個陳秘書,就看到一個人匆匆走到她車前,敲了窗戶,他的公司掛牌上就寫著陳協兩字。 謝暖沒有下車,按下車窗,對方就道:“我是陳秘書。” 陳秘書可能把謝暖當成了楊牧家里的私人助理或女傭,接過文件連道謝都沒有,轉身就走,讓謝暖很無言。 不過她也沒說什么,打電話給楊牧,電話接通后,她道:“東西交到陳秘書手里了。” “好,你晚上先不要過來,能過來我通知你。” 謝暖一頓,還沒來得及回答,楊牧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