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客人您要什么？」我問著正看著菜單研究要點什么的男性客人。

    他將原本放在菜單上的視線轉向我：「有什么推薦的嗎？」

    「我們店里賣的最好的是招牌咖啡，或者你不喜歡喝太苦的我推薦您喝....」

    他打斷我的話：「等一下，你說這么多我怎么背得起來阿！給我賣最好的就對了！」他口氣非常不好，不好到像是下一秒就要翻桌一樣，可是我卻依然掛著微笑，容忍他的惡劣態度，這就是服務業的標準啊。

    我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可是每位客人喜歡的口味都不同，所以我很難向您介紹，那不然您告訴我您喜歡的.....」

    他直接將桌上某位客人還沒喝完的咖啡潑向我身上，我的尖叫引起了大家的側目。

    我正要破口大罵的時候，哥哥已經放下手邊的工作跑來我身邊：「你有沒有燙到？」

    「沒事沒事，你去忙，這里我處理就好。」

    怎么可能沒事阿，剛剛那杯咖啡還在冒白煙耶。

    「這位客人，請問我們服務員招惹到您什么了嗎？」哥哥的口氣雖然和平常一樣，可是我感覺他快發飆了。

    「我問她這里推薦什么咖啡，她都擺一個臉色給我。」

    我聽了聽發現不對，拉住哥哥的手腕想要解釋，可是哥哥都不理我。

    「是嗎？我們這里有監視器，然后還有許多客人可以當證人，我們可以告你毀謗名譽、傷害....」

    他打斷哥哥的話：「瘋子。」說完他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我忘了說，哥哥是讀法律系的，算他可憐，遇到我哥。

    「沒事吧？」哥哥看著我手上的紅腫。

    「沖冷水就好了，你快去忙吧，這里我收拾。」我將哥哥推出去吧檯。

    我吹了吹手上的紅通，真是夠痛的，眼淚都在眼眶打轉了。

    吧檯前傳來一道問題：「你有要賺錢嗎？」

    我趕緊拭去眼淚，恢復笑容：「有有有，請問客人您要什么？」

    我正抬起頭要看客人時，已經被哥哥推開：「你先去擦藥，我記得休息室有。」

    「可是......」

    「乖，快去。」看哥哥這么堅持，我再繼續說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那我去擦藥了。」

    哥哥揉了揉我的頭發看向吧檯錢的客人：「阿晨，今天也是美式咖啡嗎？」

    「恩。」

    這嗓音怎么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聽過。

    我沒想太多，快步走進休息室擦藥。

    --

    我提著一鍋雞湯，走進一間單人病房，看著眼前憔悴不已的女子，心中一股酸意涌上心頭，我將雞湯放到連動都沒動過的便當旁邊，馀光看到一張白色的單子已經被揉爛丟在垃圾桶里面，我蹲下身將單子撿起來，抱著好奇的心態打開，單子里面出現密密麻麻的黑字，是mama的檢查報告，我眼眶感到一股熱熱的，我往那張紙的下面看，視線漸漸的模糊，淚水從眼眶掉到紙上，一滴一滴接連不斷。

    「叩叩。」門板外傳來敲門聲，我站起身快速的擦了擦眼淚。

    「打擾了。」

    我揚起平常的微笑轉過身：「有什么事嗎？」我看著眼前的男子。

    「這是......」他的話突然停了。

    我驚覺不對摸了摸臉頰，發現眼淚又落下了，我趕緊轉過身擦掉眼淚，卻怎么也擦不完，我努力的忍住哭聲，身體不自主地抖著。

    「伯母。」那名男子問候已經醒來的mama。

    mama發現在哭的我問：「小詩，你怎么了？」

    我趕緊將檢查報告塞進口袋，扯了扯嘴角：「沒有，剛剛腳突然抽筋，痛到哭出來了。」我坐到mama旁邊，握住那雙冰冷的手。

    mama看向我身邊：「宇晨，你怎么來了？」

    「幫學長送便當。」他提著一包便當放到我帶來的雞湯旁邊。

    我擔憂的看著mama：「我今天留下來陪你。」

    「艾喲，不用啦，我都幾歲了。」mama輕拍我的手，「宇晨啊，可以麻煩你在我家小詩回家嗎？」

    「我自己......」

    他打斷我的話：「好。」

    mama臉突然變得有些猙獰，硬忍著痛說：「那你們快點回去，已經很晚了。」

    「媽，你哪里不舒服嗎？」我驚慌失措的問。

    「傻孩子，mama沒事啦，快回去，我想要休息了。」mama說完就側過身背對我。

    我咬著下唇，忍著又要流出的眼淚。

    「那媽，我明天再來看你喔。」看著mama的背影，她遲遲沒回答。

    我走在回去的路，而剛剛那個幫哥哥送便當來的男生一路都沒吭聲，只是默默的跟著我。

    一雙腳停在我面前，我抬起頭喚了聲：「哥。」

    哥哥臉上露出不捨的抱住我：「沒事了。」

    我忍了許久的眼淚全部一口氣的流下：「mama會不會....」我哽咽到無法將話好好說完。

    哥哥摸著我的頭：「醫生會救好mama的。」

    我將哥哥的衣服捏得更緊：「mama會生病是為我嗎？」

    因為爸爸死了，mama才要這么辛苦，所以才會生病。

    哥哥有些氣憤：「不準你在說這種話了。」他輕拍著我的背，「會有奇蹟的。」

    奇蹟嗎？奇蹟會發生嗎？如果沒有奇蹟，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