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沒有早戀
那天下午,在學校鮮有人煙的小道上,唐秋雨打了她一巴掌。 沉知許捂著發燙的臉頰,心里想的卻是,她的mama連教訓孩子都要找個人少的地方。 她果真看自己的面子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有那么一瞬間,沉知許想將這段時間自己所有的經歷托盤而出。 她很想看看,唐秋雨在得知她經歷過這么不堪的事情以后,會發點什么瘋。 可理智還是將她拴住了。 她在所有的責怪里回答,知道了,mama。 并非是只知道妥協,而是沉知許很清楚,她是無能版的周汝城。 她只是想要一個順她心意的答案,沉知許何樂不為。 可接下來呢,怎么辦呢。 她不知道。 謝司晨聽完她的話以后,沉默了很久。 沉知許第一次見他這么安靜。 不過想想也是,早戀這種事情,對于高中生來說就是原罪。他們班多的是見風使舵的人,羞恥的風一吹,戀愛中的人就會被他們劃分到名為敗壞的陣營里。 謝司晨會覺得自己很差勁嗎? 沉知許難得分神去思考他人對自己看法。 她問自己,如果是謝司晨早戀,她會有什么想法呢? 她的第一反應大概是好奇。 是什么樣的女孩子,才配得上這人呢。 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謝司晨就把她手里的書本抽走了。 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不僅在皺眉,連頭發絲都豎立起來,一副不悅到極點的模樣。 “沉知許,你真的在和別人談戀愛嗎?” 她眨眨眼,把自己的書抽回來,重新攤開。 “你猜。” 謝司晨原本懸著的心被她這一句回答弄得不上不下,他“嘶”的一聲,牙都快咬碎了。 她怎么能?她怎么能? 他忍著心里的躁意,斬釘截鐵地否定:“我肯定你沒有。” 沉知許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 “你不是會早戀的人。” “為什么?” “不為什么!” 他鮮少拔高音量講話,惹得班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將目光投過來。 沉知許在他手忙腳亂的抱歉里笑了一聲,收拾了幾本要復習的書,走出去了。 謝司晨看著她的背影,愣了兩秒才匆忙抓起自己的練習冊和筆,追了上去。 越過長長的寂靜回廊,即將迎來月考的高一教學樓十分安靜。 沉知許走的小路,她喜歡安靜,最清楚哪里人少,也清楚怎么躲過老師的視線。 謝司晨跟在她后面,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身體與身體之間,只要伸出手,他就能夠到沉知許的長發。 影子與影子卻交迭在一起,他比她高出半個頭,將她完整地覆蓋住。 沉知許知道他跟在后面,可他沒拒絕。 那天是周六補課,他們逃掉了上午所有的自習,在圖書館隨心所欲地復習到落日西垂。 謝司晨從來不覺得學習是一種享受,相反,他覺得學習很煩。所以總是一會兒用功一會兒放松。 但那天他沒有,全神貫注地學到了最后。 他想應該是沉知許坐在他對面的原因。 她認真到讓人尊敬,讓人懼怕,讓人不甘落后。 空蕩蕩的圖書館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形成了一種靜謐的氛圍,讓痛苦的復習變成了可以接受的訓練。 謝司晨覺得這一天可能是他今年效率最高的的一天了。 很充實。 還差點什么。 所以在沉知許請他吃冰激淋的時候,他雙手倚著欄桿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有沒有早戀?” 她還是那樣風輕云淡,即便被周汝城約談了也當作無事發生。 “你不是說我沒有嗎。” “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 “我要你親口承認。” 沉知許不說話了。 半晌,她把吃剩的甜筒和紙屑一起丟進垃圾桶里。還給他一句:“如果你心里早就有認定的答案,就不需要再去強迫別人服從你所想。” 說完她就要走,謝司晨又把她拉回來。 沉知許以為他是情急,可真正面對了,又發現他的表情很平靜。 “我沒有強迫你。” 他說。 “我認為你沒有,和你告訴我沒有,是不一樣的。” “我相信你,和你信任我所以告訴我,或者你在意我所以向我解釋,是不一樣的。” 風吹過初秋燥熱的天空,涂抹上斑駁的橘色。 他后知后覺地不好意思起來。 “我知道……你或許不信任我,也不在意我。但我想告訴你,你的答案很重要。我在意,很在意,所以感覺到你敷衍我,我才會生氣了。” 沉知許覺得自己的瞳孔在那一刻可能晃了一下。 她想起爸爸,想起外婆,想起很多曾經也那么在乎她說的話的人。 他們如果還在自己身邊的話,是不是也會和謝司晨一樣,為她的敷衍生氣、心疼? 她真正的感受,需要剝落了這層誘人的糖衣才能看清楚。 會有人愿意看嗎? 沉知許那時候還并不知道,她自以為已經很好地抵御了唐秋雨對她的洗腦,實際上仍逃不開環境中潛移默化的改變。歲月里一次又一次的洗滌與沖刷,在離開家的許多日子以后,她才逐漸回過神來。 可那時候她還是和謝司晨道了歉。 謝司晨問她為什么。 沉知許說,“我遷怒了你。” 他云里霧里地,還不忘討價還價,“那你欠我一次。” “可以。” “現在還。” 沉知許愣了愣,問道,“你想要什么?” 謝司晨指了指她的手臂。 “我想你告訴我,你的傷口是從哪來的。” 沉知許沒想過會被人注意到。 校服袖子剛好能蓋住的地方,平時不會被目光瀏覽。 可她總覺得自己赤裸在外的部分,都已經被周洛祺品嘗。沒有露出來的也一樣臟,一樣讓她痛。 有了傷口,好像就有了理由。 痛是因為這里的肌膚分裂了,細胞在哭泣,而不是因為有人在傷害我。 人在極端的困境里總會從心理上產生自我防護機制。 她不知道為什么她難以啟齒的病態,能夠在無知無覺中對謝司晨說出來。 只記得他臉色很差,向來在乎男女授受不親的人,居然將手指搭在了自己的側臉上。 那目光,應該是心疼。 可她又明明看見了火焰在燒。 他說,“沉知許,你會生病的。” 再這樣下去,你會生病的。 * 寫的時候很上頭,明天考四級了還在這嘎嘎寫,發的時候卻很焦慮T_T我時刻銘記自己是h文寫手,卻找不到一個地方能吃rou喝湯T_T我保證這個劇情過完了讓他們瘋狂do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