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封后
天子大婚,舉朝同慶。 年輕又強壯的帝王終于迎娶了他的皇后,大景,這個延續了數百年的朝代將很快迎來他們的第七代繼承人。 祭拜完了大景的先祖后,帝后一同來到神雀門城樓上接受百姓們的朝拜。 朝拜時容若身為長公主,站在帝后二人身后側,她的“駙馬”從兩人大婚后身體就一直“抱恙”,所以容川“特許”他好好“養病”,不用出席任何皇家典禮。 聽著底下百姓們的萬歲聲,她將視線移到那抹聳壑昂霄的身影上,從她這里看過去,見他身穿玄色冕服,頭戴冕冠。 跟自己記憶中的容川竟不似同一人。 “皇姐別哭了,這點小傷不痛的。” “啊皇姐疼疼疼......” “皇姐別擔心,阿川此行是有風險,但總比一直處于被動局面好。” “皇姐你放心,自古成王敗寇,敗了也不過是階下囚,叁十年后......” “好好好,阿川閉嘴。” “皇姐你看,以后誰也不敢欺負我們了......” 思緒被繁雜聲音拉回,容若看向天邊。 或許容川一直就是那個容川,只不過那時是身為皇子的容川,現在是身為帝王的容川。 畢竟人不會一直處于某一個年歲,就像長大后才會覺得小時候最快樂,容若嘆了口氣,不料竟然與皇后對視上。 皇后本名張蕓萱,朝中張太尉之女。 小巧的鵝蛋臉上是一雙會說話的杏眼,突然來的對視,在容若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先揚起了一個和煦的笑容。 容若隨即也回以微微一笑。 笑容過后卻是一陣苦澀,她不是嫉妒身為皇后的她。 從小在深宮中長大,見慣了父皇后宮里那些玉貌花容的嬪妃娘娘,一張張如花似玉的臉龐,在高聳的宮墻壓制下,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小時候就聽奶娘mama說過,宮里的城墻最會吸食人的精氣,每每吸走一個人,就會往上竄個來丈,叫她定不要挨著墻根走。 希望這宮墻能放過這位月眉星眼的女子吧。 她環視了眼前景物,心里暗暗道別。 是的,她打算等晚上宮宴舉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宮里,自己找個借口回公主府然后趁機出城。 遠離上京,遠離公主府,遠離容川。 朝拜完,便就是宮宴了。 容若回到宮里自己之前的住所,更換宮宴穿的宮裝和妝容。 距離宮宴開始還有點時辰,于是容若便讓宮人給自己備了熱水,她想沐浴過后小憩片刻,然后再穿宮裝。 沐浴便只留下素菊替她揉捏一下頸肩,舒緩一下因為梳了高聳的流云髻而酸疼的頭肩。 素菊手放在她肩上,湊近她低聲說道: “公主,路引已經備好,公主等會好好休息,晚上才有精力行事。” 容若點點頭,但心還是懸在空中。 “素菊,我心里沒底......” 她自小在宮中長大,連宮門都很少出,更別提上京城了。 “公主,別怕。記住,出了城誰都不要相信,男女老少,老弱婦孺,都不能信。不露財,不管閑事,不暴露自己女子身份。凡事多留心眼,不怕以最大惡意揣摩對方,就怕對方利用你的同情心而謀害你。記住了嗎?” 容若再次堅定地點點頭,她并非是叁歲小孩,也不是在深宮中被呵護長大的嬌花。 陰謀陽謀,你來我往,熟人因為利益翻臉,敵人因為好處茍合,人性復雜,她知道這個道理。 又因為容川對她做的事,她更加堅信了人性的復雜多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