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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禁城—賀澤篇在線閱讀 - 深陷

深陷

    第十四章深陷

    1

    俊流輕淺急促地喘息著,從未嘗試過的凌厲疼痛讓他全身發顫,還沒停止痙攣的手再次被身后的男人握住了。他緊緊閉上眼睛埋下頭,被作為脅迫的人質,若是毫不掩飾地表露痛苦,只會讓齊洛為難。

    “訓練我只參加過一次而已?!?/br>
    對方既是有備而來,不達到目的就一定不會罷休,雖然齊洛有信心遵守作為軍人的忠誠,但繼續抵抗就意味著要棄朋友于不顧,想到這里,他沒有猶豫地開了口,無論于公于私,用俊流做籌碼他都輸不起,“試飛的基地在后山里面,我們是坐車去的,走的都是陌生地帶,開了很久,我不記得路線?!?/br>
    費爾對他簡短的陳述相當不滿,低頭揉了揉太陽xue,“看來你并沒有覺悟。萊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br>
    “住手!”面對這個不依不饒的男人,齊洛也有點慌起來,“我沒有說謊!后山的路本來就很復雜,況且我是第一次去,并沒有特別留意過……”

    “但是你會想起來的吧?!比R奧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抽出固定在大腿外側的鋼刀,一把揪住俊流的頭發,將半尺來長的刀刃輕輕貼在了他的臉上,鋒利無比的兇器在泛著啞光的皮膚上緩慢滑動,仿佛在精心挑選著侵入的位置。從面頰到嘴唇,額頭,下巴,脖子,冰冷堅硬的金屬緩慢勾勒著帶有體溫的柔和線條,最后那瘆人的刀尖停留在了少年的眼角。

    “我愛死這雙眼睛了,”萊奧死死盯著那兩顆深不見底的稀有黑瞳,迫切想要欣賞對方被恐懼和疼痛扭曲的目光,“挖出來留個紀念吧?!?/br>
    “等等!”被逼無奈的齊洛顧不得想另外的對策,只得在腦袋一片空白的狀態下胡亂應承了,“我帶你們去,別再碰他!”

    “……不行?!笨×靼崔嘧∮嗤吹那謹_出了聲,薄汗已經布滿他的額頭。即使眼角的余光仍舊能看到危險的利器,他的語氣有些虛弱,卻依舊沒有失掉理智,“不能相信這些人,一但他們找到了基地,就會立刻殺掉我們?!?/br>
    看著身處險境卻還是倔強不屈的少年,齊洛略微遲疑,接著說,“你們先放了他,他不是空軍學院的人,和這件事情一點關系都沒有。放了他我就給你們帶路?!?/br>
    “別跟我講條件,”費爾不由分說地拒絕了,“放走他就會暴露我們,保全他的唯一途徑就是照我們說的去做,你沒有選擇余地?!?/br>
    齊洛無言以對,當他第一次因為俊流而放棄抵抗的時候,他就失去了任何平等談判的籌碼,面對無論是力量還是經驗都遠遠優于自己的敵人,現在已沒有勝算。

    于是他盡量平服下緊張的情緒,腦子迅速轉了一圈,說,“我能找到那個秘密基地的位置,但前提是……我必須看到后山的地形圖?!?/br>
    “地形圖?”對方的目光瞬間變得謹慎起來,“你不記得怎么走?”

    “我只知道大致的方向和位置,具體的路線必須要有地形圖才行……那上面雖然并沒有標明機場的位置,但每條路都有記錄,憑我對路況的記憶再加上地形圖的話,不難找出正確的……”

    未等齊洛說完,便有聲音打斷了他,“別?;ㄕ?,你是在跟我們拖延時間?!?/br>
    齊洛看了那人一眼,反而沉著下來,不慌不忙地接著說,“后山的植被有上萬公頃,沒有地形圖的幫助誰都沒法保證不迷路。就算你殺了我們兩人,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我若真要拖延你們的時間,根本就不會告訴你們有地形圖的存在?!?/br>
    現場寂靜了片刻之后,費爾面無表情地開口了,“地形圖在哪里?”

    見這個難纏的男人總算相信,齊洛暗暗松了口氣,“……陸教官的辦公室里應該有?!?/br>
    “你不確定嗎?”他咄咄逼人地逼問。

    “上次我們一起去試飛的時候,我看見他隨身帶著,回來之后當然只會放在辦公室里?!?/br>
    費爾不再多話,他盯著齊洛清可見底的眼睛,一時無法從之前的話語中找到破綻,十幾秒鐘的權衡之后,他微微彎起了嘴角,“小子,你最好祈禱你自己沒有跟我撒謊。”

    說完他轉身對周圍神色嚴肅的同伴說,“我一個人跟他去拿地形圖,人多太顯眼,你們都留在這里?!?/br>
    得到部下干脆的應承之后,費爾示意一人上前解開了齊洛手腳的繩索。他看了看表,此時已經是接近黃昏的時刻,皇家軍校的軍事防御確實堅不可摧,但未免對自己的校園環境太過自信,在沒有發出戒備警報之前,進入保安薄弱的空軍學院訓練場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萊奧,”他一邊換好那身掩人耳目的白色制服,一邊招呼那個生性嗜血的部下,看著被牢牢綁在不遠處的少年,表情重新回復到了冰一般的冷酷,“一個小時之內若我們沒有回來,就殺了他。”

    這家伙明明就是完全不相信我。齊洛心里一緊,攥緊了兩個拳頭,連累一直照顧著自己的好友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奔词谷绱?,心里沒底的他依然將一直緊鎖的眉頭向俊流舒展開來,寬慰著對方。要知道,比起或多或少已經暫且安全的他來說,這個少年接下來要獨自面對這幾個喪心病狂的敵人。看過那個叫萊奧的男人的所作所為之后,齊洛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在這個漫長的一個小時里這幫家伙能老老實實地遵守好國際公約,不將他們被戰爭洗腦過的敵意發泄在無辜的俘虜身上。想到這些,沒有退路的壓力就快要壓碎他好不容易回復過來的理智。

    “還有,”這時費爾停了一下,瞟了一眼他最為我行我素的下屬,一字一句地說,“時間沒到之前,誰都不許碰他一根汗毛?!?/br>
    2

    從倉庫到飛行訓練場不到半小時的腳程,齊洛走得如履薄冰,雖然一開始他琢磨著只要先從封閉的空間里脫身,總會想到求救的辦法,可一路上費爾都揀避人耳目的地方走,他的一舉一動又都被對方死死盯著,毫無輕舉妄動的可能。

    站在陸威揚的辦公室外,齊洛轉動了幾下門把手,“鎖上了。”

    “讓開?!辟M爾走上前,將手中的鐵絲工具彎成鉤狀,在鎖眼里通了幾下,門便乖乖打開了。

    反鎖上門之后,齊洛很快找到了放在抽屜里的地形圖,似乎沒有經過仔細的藏匿,它就隨意地躺在一堆文件的表面。

    費爾接過圖紙略微瀏覽了一遍,確定無誤后便折起來揣進了制服胸前的口袋里,隨即他們便迅速順著原路返回。

    齊洛心事重重地跟在后面,老實說,他一點沒把握能夠憑借這東西找到米迦勒的所在,只不過情急之下胡亂想了個緩兵之計??勺钭屗麚牡倪€是俊流的安危。細想之下,他即將面臨的危險遠遠不是這么簡單,倘若敵人真的明白這個少年的價值,他們或許根本就不用這么大費周折了。

    天色漸暗,破舊倉庫里的等待讓萊奧百無聊賴,他放下了手中不停擺弄的武器,在周圍的廢品邊裝模作樣轉了一圈后,走近了俊流身邊。比起冰冷僵硬的金屬,還是有反應的活物更加能夠引起他的興趣。

    俊流瞟了一眼面前不懷好意的男人,斷掉的手指已經麻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這是他唯一還能堅持的尊嚴。

    “小野貓,你瞪著我干嘛?!鄙倌瓴Aе樽影沆`氣逼人的眼睛誘起他壓抑多時的念頭,他不覺有些手心發癢,慢慢走到俊流的背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

    帶著堅硬繭疤的手掌緩緩地滑過他的肩膀,摩擦過他的背部,俊流清晰地感覺到那粗糙冰涼的物體在他皮膚上橫行,如同一條惡心的毒蛇,他反感地發出了制止的聲音,卻因為嘴巴被牢牢封住而變成斷斷續續的音節。

    “你知道嗎,我一點不喜歡骨折,”他說著突然用膝蓋頂住俊流被綁在身后的雙手上,好不容易已經緩過氣來的痛楚又激烈地侵襲了上來,俊流短促地呻吟了一下,全身都收緊了,隨后又聽見那仿佛帶有腥氣的聲音盤旋在耳畔,“我在拉貝格爾當了十年兵,工作就是拷問那些被抓住的間諜和戰俘?!?/br>
    “因為那該死的國際公約,我們不能用刀或者鞭子,因為那太容易從外表上看出來了,所以只有讓對方骨折……這讓我很不爽。”他說著,近距離打量著少年耳鬢漆黑的發腳,耳朵后面散發著被體溫激發出來的織物的香氣,干燥又潔凈。

    俊流感覺到對方粘重的呼吸沒有多久,薄薄的耳垂便被濕漉漉的舌頭卷了進去,長滿胡茬的下巴擦到了他敏感的頸部皮膚,他剛因為這刺激而全身發冷,萊奧便用力地咬住嘴里那柔軟的組織,一絲咸腥頓時從舌尖竄進了鼻腔,他因為那久違的氣味而興奮得輕微顫動了一下。

    潛在的暴戾讓他忍不住繼續吸吮著微小的傷口,濕漉漉的觸覺讓俊流倒吸了口氣,起滿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因為極度的惡心而掙扎起來。

    “要是你朋友不回來了,我倒是很樂意讓你試試看我的方法?!比R奧說著又抽出了他常用的鋼刀,看著俊流微微分開的修長雙腿,猛地將刀子插在了他大腿內側的木質椅子上。

    俊流看著那把離自己跨間不足半尺的匕首,驚魂未定地喘息了幾下,便停止了亂動。聰明的他已經有所覺悟,若是行動自由,寧死不屈還可當成是捍衛尊嚴的防線,而現在這種絕對劣勢下的反抗,不過是提供羞辱的玩物,給這些人當打發時間的余興節目而已,除了更加助長這些侵略者的氣焰別無用途。

    見少年又安靜了下來,萊奧覺得有點掃興,在國內曾經擔任過無數次拷問工作的他很清楚,實施性虐待是迫使俘虜乖乖開口的最湊效方法,即使是意志相當堅定的士兵也難以忍受。他嗜好看到這些生死被他掌握的人所流露出來的絕望和懦弱,不管外表再怎么姣好的人,面目都會被那種毀滅前的瘋狂所扭曲,變得如同下水道里的淤泥般丑陋。離開審訊官的職位已經很久了,他在和東聯盟的戰場上發現很難再找到這樣的表情,那些信仰正義的戰士即使被殺死在污糟的陰溝里,凝固在他們臉上的也只可能是仇恨。

    對萊奧而言,美麗的事物在自己手里被踐踏殆盡的快感是這場戰爭對他最有吸引力的地方,他的嗜殺和殘暴個性讓他在軍隊里名聲很壞,卻屢被重用,悖都想要在廢墟上建立前所未有的疆域,這些擔任著骯臟工作的劊子手是必須的。

    而在見到這個少年的第一眼,萊奧就很想在那喉結還不明顯,而只是有著柔和隆起的優美脖子上開一個雪花型的傷口。

    他緊緊地貼了上去,故意將他因為腦中破壞的欲望而激發起的下身抵在俊流被反綁在后面的雙手上,俊流明顯地感覺到了在那里微微摩擦著的,漲硬起來的物體,耳朵忽然地一陣發燙,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罵了句:“變態!”

    萊奧察覺到了少年在他非禮之下的局促,他故意壓低聲音在他耳邊粗鄙地說著,“那些要死的人,我會讓他們在我面前自慰,然后……用這把刀割下已經勃起的生殖器,再讓他們把它塞進自己的屁眼里……”

    “呵呵,被自己cao的感覺一定很奇怪吧?”他yin邪地笑著,一只手握緊了插在椅子上的刀的刀柄,將他慢慢向內移動,直到刀鋒碰觸到了俊流的跨間,略作停留之后,他撥起刀子,讓刀尖緊貼著對方的要害部位緩慢地移動。

    “喂,別太過分了?!?/br>
    一個黯然的制止聲傳了過來,終于有人對他的行為看不下去。萊奧抬起頭看著打斷他興致的男人,“怎么,你也想參一腳?”

    “我沒興趣知道你那腦袋里有什么變態念頭,不過,這會敗壞悖都軍人的形象。”卡索從坐著的舊箱子上站起來,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對方手中肆無忌憚的利刃,“況且,隊長說過不能碰他?!?/br>
    “你膽子不小啊,”萊奧暫時放開了俊流直起身來,輕蔑地打量著他,“敢對我說教了?!?/br>
    “這是長官的命令,”卡索神情凜然,毫不退讓地回答,“你有什么異議的話,等上尉回來再定奪?!?/br>
    “少拿費爾來壓我?!比R奧狠狠地甩開他的手,帶著十足挑釁的口氣說,“你這跟屁蟲?!?/br>
    “好了,萊奧,還有二十分鐘,等時間到了,隨你怎么辦?!币慌缘耐橐踩滩蛔〕鲅詣褡璧?,“卡索,別跟他一般見識?!?/br>
    萊奧與面前魁梧的男人對持了幾秒后,明知占不到便宜的他冷哼了一聲,不情愿地將匕首插回了皮套里,踱到了一邊的角落,在黑暗里蹲了下來,眼睛卻仍然緊緊不放地盯著俊流,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嘴唇。

    3

    折返的路上,齊洛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比起花心思考慮怎么和這幫人周旋,他更擔心把俊流獨自留在那個鬼地方。

    天已經黑盡了,到了學校晚自習的時間,校園外面幾乎空無一人。就在他們穿過宿舍區旁不遠的綠化帶的時候,齊洛突然被一個熟悉聲音叫住了,本想裝做沒有聽到,對方卻提高音量又招呼了一聲,他只得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見站在不遠處的人影,暗淡的燈光映照下,對方剛硬的輪廓顯得有些冷清。

    “隆將軍?”齊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由于對方不方便行動,他很少在學校里見到隆非,更別說是在距離主校區遙遠的空軍學院了。

    “果然是你,好久不見,病好些了嗎?”隆非一邊說著,一邊拖曳著有缺陷的腿移動過來。

    齊洛的腦中頓時一片混亂。毫無疑問的,這是個好機會,只要可以不動聲色地遞出暗號,經驗豐富的隆非一定可以察覺到他的反常。但是所剩時間有限,若不盡快打發掉他往回趕的話,俊流就會有危險,更糟糕的是還有一個敏銳老到的敵人緊跟在旁,他身上帶著槍,只要稍微露出破綻,搞不好就會連累毫無防備的隆非,剛想到這里,站在身邊的費爾便輕聲提醒他,“敢亂說一句話,你就會害死這個人?!?/br>
    齊洛深吸了口氣,望著已經近在咫尺的隆非,忙沉著地敬了個禮,費爾便也跟著敬了禮。隆非只是瞟了一眼這個陌生的男子,原本就不熟悉空軍學院內部編制的他并沒有多加留意。

    “將軍,你怎么在這里?”齊洛用平常語氣問到。

    “我明天就要去郡藍了,所以來跟俊流打個招呼,他的室友說他在你那里。”隆非說著,向這個他一直都很欣賞的孩子露出了隨和的笑,“聽說你病得不輕,看樣子也沒什么大礙了啊,這么晚要去哪里?”

    “呃,今天早上就完全恢復了,教官有點急事找我去……”

    “還是這么努力啊,”他并沒有多心,緊接著問,“俊流還在你房間里?”

    “……”,齊洛猶豫了一下,心跳突然快了起來,仿佛是為了穩住自己的緊張,他慢慢答道,“沒有,他早就已經回去了。”

    “是嗎?我真是不巧啊。”隆非喪氣地自言自語,“那孩子是在故意躲我嗎?”仿佛是因為說到了較私人的話題,他無意識地又看了一眼齊洛身邊的陌生男子,對方并沒有避開他的目光,那透明的眼睛在幽暗的路燈下讓人有微妙的不適感。

    “是這樣的,”想起費爾之前的警告,齊洛急忙解釋道,“俊流他……他快要畢業了,所以過不了多久就會去正規軍里實習,今天他說想準備一下,出去買些東西,可能要晚點回宿舍?!?/br>
    “你說什么實習……”隆非有些摸不著頭腦般蹙起了眉頭,他從未聽說俊流要去正規軍的事情,況且,年齡不符合要求的他至少還要在學校呆上兩年,“我怎么沒聽說過?”

    “將軍,”齊洛連忙接上了他的話,他咬了下嘴唇,勻速清晰地說,“實際上,這件事情是他家里安排的,他也身不由己,但他知道您一直反對這件事,所以很難啟齒,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告訴您,您才會理解?!?/br>
    隆非正要張嘴說什么,卻又突然咽了回去。他看著齊洛因為反射著路燈而呈現淡琥珀色的眼睛,察覺到了一點若有似無的訊息,微弱得似乎是錯覺。

    于是他試探到,“我反對是因為他一直以來的考核成績都很不理想,沒有達到合格輸送去前線的標準,校長明明決定再讓他留校半年,不知現在怎么又出爾反爾?”

    一聽對方了解到了自己的意圖,齊洛心中大喜,他按捺住自己的激動,立刻點了點頭,“是啊,不過,俊流的父母希望他可以盡快去戰場歷練一下,因此和學校交涉過了,校長同意他按時出發?!?/br>
    “原來如此,真是亂來啊?!甭》切念I神會般地舒展開了眉頭,接著說,“既然他今天忙著做準備,我就不去打擾了,少尉,你有急事的話,我們以后有機會再聊吧?!?/br>
    “是,祝您明天一路順風?!饼R洛總算放下心頭懸著的石頭,利落的行了個餞別禮。

    隆非的身影很快在夜晚清冷的薄霧里模糊了,費爾看著那遠去的背影,他認出了這個瘸了一只腿的男人,就是被悖都的數任前線將領視作攔路虎的家伙,雖然他因為之前的重傷已經退伍,構不成任何威脅了,但是心有余悸的上級依然整日計劃將這個人暗殺,畢竟,他們與隆非所在的部隊在邊境上拉鋸了近十年,經歷一場火力足夠鏟平半個東大陸的維雅諾戰役后,只不過來來回回地爭奪著那些意義不大的邊境地帶,沒有占到一點便宜,丟盡了無敵之師的臉。

    齊洛剛回過神來,就察覺到背部被yingying的槍口頂住了,費爾在他耳邊忿忿地說:“這么多廢話,我應該讓你永遠開不了口?!?/br>
    “他們約好了今晚見面,”齊洛冷靜地回答,“我不把話給說圓,隆將軍還會繼續去找我那個朋友,不出一個小時他就會察覺到他失蹤了,你希望事情朝這個方向發展嗎?”

    費爾沉默片刻,將槍口收了回去,順勢看了看表,一個小時的時限只剩了最后五分鐘,“我只知道,事情在朝你不希望的方向發展?!?/br>
    他們剛剛趕到倉庫,齊洛便無視周圍荷槍實彈的看守,徑直跑到了俊流身邊。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他一邊仔細打量著眼前受了委屈的少年,一邊幫他撕下了貼住嘴巴的膠紙。

    “笨蛋,回來干什么?”剛剛恢復說話能力,俊流便立刻責備起他來,“你不是很厲害嗎,連一個人都甩不掉?”

    見對方還有抬杠的余力,齊洛多少放了心,他隨即轉到俊流的身后,迅速開始解他的繩子。

    “喂……”一旁的士兵正要干涉,費爾卻開口了,“沒關系,也該準備出發了?!?/br>
    “還痛嗎?”齊洛抬起他的手,仔細檢查了一下因為斷骨的錯位而畸形腫脹的手指,隨后他扯開自己的外套,用力從襯衣邊緣撕下一縷布條,加上在回來的路上折下來的小樹枝,小心地纏在他手上,固定住了骨折的位置,“就這樣不要亂動。”

    費爾耐心地看他包扎完畢之后,才走了過來,彎腰揀起了地上雜亂的繩子,將它整齊地纏成一團,收起來備用。

    “抱歉還要委屈一下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