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
捕捉到他難得一見的怔忡,梁陰驚奇不已,幾步?jīng)_上前。 可惜此時的男人已經(jīng)緩過神,伸手摸了摸梁陰的發(fā),神情舒展,是明顯的愉悅。 端詳了好一會他的神色,又是梁陰先熬不住開口。 “哥哥不問我許了什么愿望嗎?” 她以為男人至少會問一句。 男人這時才從善如流地問, “許了什么?” 梁陰俏皮地笑,長睫如蝶翼撲閃, “我許什么哥哥都能答應(yīng)嗎?” “不過分的,都可以。” 男人看著她,眼眸里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哼,過不過分,都是他的判斷。 精明如他,還真是一點都不上套。 梁陰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還嫌不夠近,她又挪了挪椅子,直到兩張紅木椅并在一起,幾無縫隙。 梁陰下巴輕輕地壓在他的手背上,虎口處還留著她昨晚的咬痕,結(jié)了痂, “我許愿,能爬上哥哥的床。” 她說著伸出柔嫩的小舌,舔舐了一口傷疤。 跟著抬起臉,紅潤飽滿的唇一張一合,眼眸里是露骨的渴求, “然后……被哥哥cao進(jìn)身體里。” 一句話落下,男人的笑意收斂了起來。 明光褪去,陰云覆蓋。 梁陰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一旦沒有了笑,即使面無表情的平靜,都能讓人在靜默中感受到沉沉的威嚴(yán),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了什么,說錯了什么。 梁陰的身體顫了顫,喉嚨輕動。 她喜歡這樣的他。 她想,她或許是渴望被他管教的。 無論是被掐著脖子,抑或是背過身接受挨打,因著身體里無法疏解的欲望,作為meimei,被哥哥狠狠地斥責(zé),教訓(xùn),體罰…… 但這些常規(guī)的動作都會帶上了濃烈的性的意味,她的叫從疼痛變成了愉悅,體罰變成了糾纏…… 梁陰無法控制自己的幻想,也無法控制身體灼然升起的熱意。 她像一個沙漠里缺水的人,忍受著非常人的饑渴,而甘美的泉水就在她的面前,得不到而引發(fā)的躁渴,最終會讓人瘋魔。 男人的目光垂落。 他的手背正被梁陰的臉頰蹭弄著,柔軟,溫滑,帶著一絲易于覺察的急切。 似是撒嬌,又像是發(fā)情期的貓兒,起了欲,偏又求不得歡。 可憐得要命。 男人什么也沒做,依然靜靜地看著她。 他的沉默便是一種無聲的審判。 “這個愿望……真的過分嗎?” 沒有得到回應(yīng),梁陰悶悶的嗓音里透著股可憐和委屈。 “陰陰,換一個。” 男人嘆了一口氣,摩挲著她的臉頰,眼眸里不帶半分情欲。 梁陰頓時咬住了牙。 她當(dāng)然知道,男人這樣久居上位的人,不可能接受悖逆,一旦做了決定,別人只有聽從的份。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男人單方面決定了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只有寵,沒有性。 可她偏偏是叛逆慣了的性子。 即使兩個人的地位并不平等,他的規(guī)矩,她也不想接受。 她一定要看到,他控制不住,破了自己規(guī)矩的樣子。 蠟燭上的青煙散盡了,桌上的蛋糕還沒有動。 梁陰拔掉蠟燭,切下一塊小角到盤中,然后叉起一小塊,舉到男人唇前,笑意盈盈, “那哥哥嘗嘗我的蛋糕吧。” 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寵溺的笑,低頭嘗了一口, “怎么樣?” 對著梁陰迫切期待的眼神,他點頭, “不錯。” 而后從梁陰怔愣的手中拿過叉子,繼續(xù)品嘗,這無疑是最高的贊美。 而且,從入口到現(xiàn)在,他的臉上都是滿意的溫和的模樣。 可是梁陰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在男人吃第叁口時,她一下就搶過他手中的勺子,聲音壓抑, “哥哥還是別吃了。” 怎么可能好吃, 她剛才為了出氣,故意將糖改成了鹽,給他舀的那一個部分更是灑了最多的鹽。 明明是想看他的笑話,看他臉上出現(xiàn)驚愕、氣憤的情緒,卻反而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心臟擁堵得不行。 一個惡作劇,被作弄的人卻當(dāng)成溫情劇去演。 還有什么意義。 椅子霍地推開,梁陰站起身來,沉默地去拿蛋糕。 作廢了的東西,不應(yīng)該入他的口。 但是當(dāng)她碰到蛋糕盤的時候,男人卻按下了她的手, “陰陰。” 梁陰怔怔抬眸,對上他洞若觀火的眼,男人的聲音平靜、清晰, “味道,從來都不重要。” 他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釘入梁陰的心。 從他的眼睛里,梁陰仿佛能感覺到,不管她做了什么,就是毒藥,他也會吃下去。 鼻尖有一股酸意涌上來,梁陰硬生生地克制了回去。 室內(nèi)的寂靜被她的反問打破, “那什么重要?” 迎著男人平靜淡漠的臉,她俯身,嘴角忽地勾起一道笑容, “哥哥,不會想說,重要的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