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決賽開始之前,為了讓許靜葦能將比賽過程看得更清楚,所以何依瑾特別和教練商量,拜託教練能同意讓許靜葦和仇義魁坐在場邊。 「瑾,加油。」坐在教練身旁的許靜葦,用嘴型和手勢向場內的何依瑾打氣、加油。那可愛的表情和動作,讓場內的何依瑾忍不住回頭朝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當何依瑾的臉上露出笑容的瞬間,許靜葦聽見場外傳來一陣超大的歡呼聲,轉過身望去,發現居然有一群男學生舉著加油的牌子,不斷朝場內的何依瑾喊著,希望他們心目中的女神可以看他們一眼。 「瑾什么時候這么受歡迎?」讓那群男同學的喊叫聲,將自己愉快的好心情給弄差了,許靜葦嘟著一張嘴,氣呼呼的問著一旁的仇義魁。 「依依本來就很受歡迎,不信你看。」像是存心氣死許靜葦似的,仇義魁在聽見許靜葦的話后,不但不安慰她,反而還伸出手,指著球場另一邊,由一群女同學組成的拉拉隊給許靜葦看。 瞧見那些手持著為何依瑾加油打氣的牌子后,許靜葦突然有些后悔沒有為何依瑾做些什么,眼看一個、兩個支持者,手上都有為了何依瑾而特別做的加油牌,再反觀她,兩手空空如也,什么東西也沒有。 這個對比,讓她的悶火燒得更旺了,連帶的,瞪向仇義魁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兇狠。 「行了,再瞪你的眼珠子就要掉下來了。」反正許靜葦長得那么可愛,再怎么裝兇狠也只會讓人覺得她可愛罷了,一點殺傷力也沒有,所以,仇義魁也就漫不在乎地逗她,似乎她越生氣,他就越開心。 「比賽開始。」 在兩人互瞪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裁判的一聲比賽開始,讓斗嘴的兩人同時閉上嘴巴,專心注視場內的比賽情況。 「奇怪了……」看了一會兒,許靜葦突然低聲說了一句話,只是那聲音太小,加上周圍不斷傳來此起彼落的加油聲,讓仇義魁幾乎聽不清楚。 「你有說什么嗎?」將注意力從場內的何依瑾轉移到許靜葦身上,仇義魁問道。 這小妮子是不是說些什么?還有,她是觀察到什么了嗎?要不,表情怎么會那么嚴肅、凝重? 「瑾不太對勁。」許靜葦認真的觀察場內何依瑾的所有動作,包括發球、上網截擊、跳殺等,都與自己腦海里的何依瑾一一做比對。 「有嗎?」仇義魁聽了許靜葦的話后,也開始認真的查看何依瑾的動作。 嗯……她的動作的確比往常慢上一些,不過也沒多大的不同。 他唯一能想到的,是因為何依瑾昨晚太晚休息,加上早上又先進行過一場激烈的比賽,才會導致她現在體力不足。 「阿魁,你動態視力比較好,你幫我留意瑾的右腳,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越看,便覺得越不對勁的許靜葦,要一旁的仇義魁替她仔細查看何依瑾的右腳。 因為她發現,平時發球總是右腳發力的何依瑾,卻突然換成了左腳,導致她發球的力道減弱,殺傷力不足。 再者,何依瑾的身體重心明顯偏向了左側,那感覺,就像是不想讓右腳有更多的負擔,所以,身體下意識的轉移重心,藉此保護右腳。 是什么原因,讓何依瑾必須保護右腳? 「依依右腳踝受傷了。」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早先,在許靜葦還沒有提醒自己觀察何依瑾的右腳時,他一直有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那就是,何依瑾為了陪伴許靜葦,所以睡眠不足,進而影響了今天的發揮。 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她的動作僵硬,發球力道減弱,都跟體力沒有任何關係,真正的原因,是她右腳踝上的傷勢。 「教練?」自己的猜測得到證實,許靜葦立刻將目標轉向一旁沉默不發一語的教練。 「早上的比賽,依瑾的精神有些不集中,這才會在救球的時候,不小心扭傷右腳踝。」不是故意不告訴許靜葦等人,只是何依瑾不斷的要求自己,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所以,她才只好裝作什么都不知情。 但她萬萬沒想到,許靜葦不過觀看了幾分鐘的比賽,便立刻查覺何依瑾的怪異。 這個孩子到底是怎么知道何依瑾受傷了呢?是她天生就這么敏銳,還是……? 「瑾已經受傷了,為什么不阻止她出賽?」不客氣的瞪了教練一眼,許靜葦帶著怒氣開口。 身為教練,難道她不知道受傷這事可大可小嗎?萬一沒有即時醫治,導致將來無法再打網球了怎么辦? 「她想拿到冠軍,而且相當堅持。」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何依瑾的目標,是本屆大賽的冠軍,甚至知道她異常執著的原因,所以,她沒有開口阻止何依瑾,反而還帶著私心,希望她真的取得冠軍,將榮耀留在這所學校。 「就因為她想,所以你就讓她上場?萬一她因為這樣,而受到更大的傷害怎么辦?你有沒有替瑾想過她的未來?」見許靜葦越說越大聲,甚至還激動到站起來,就只差沒伸手指著教練的鼻尖破口大罵的模樣,一旁的仇義魁連忙將她從教練身旁拉離,并強迫她乖乖坐在椅子上。 「比賽都已經開始了,如果這時候再棄權,也未免太過可惜了,再說,依依現在還是領先狀態,不如,我們就先在這邊觀察一陣子,要是有發現不妥的地方,再放棄也還來得及嘛,對不對?」深怕下一刻,許靜葦就會立刻沖出去大喊棄權的仇義魁連忙出聲安撫,并要她放松心情。 而且他感覺,何依瑾右腳踝的傷勢應該不算太嚴重,加上她已經慢慢進入狀況,所以自然而然的,也暫時忘掉了腳上的疼痛,在這個時機點放棄的話,對何依瑾來說太可惜,也太不公平了。 「可是……」比賽哪有她的瑾來得重要。 全國盃每年都有,但她的瑾可是只有一個,要是讓她的瑾留下什么無法治癒的后遺癥怎么辦? 「小葦,有些事我不方便說,但你能不能先冷靜一點?不管你有多么擔心依依,但是這場比賽,你就讓依依任性一次,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理,就讓她做她想做的事,好嗎?」義父已經在催了,他能陪伴在許靜葦身邊的日子只怕不會太長,所以,無論如何,何依瑾也必須拿下這場比賽的勝利,因此,他不能讓許靜葦破壞比賽,更不能讓她代替教練或何依瑾,喊出放棄這個字眼。 這場勝利,只能屬于何依瑾。 「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見他們一個兩個都勸自己不要理會何依瑾的傷勢,許靜葦直覺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撇過頭,仇義魁不再開口,只是專心看著比賽,順便用眼角馀光盯著許靜葦,準備在她有所動作的時候,在第一時間阻止她的衝動。 「哼。」見仇義魁不愿告訴自己,許靜葦輕輕哼了一聲,嘴角也嘟得高高的。 不過,儘管她還是生氣、還是擔心,但她也的確打消了勸何依瑾放棄比賽的念頭。 也罷,就按照仇義魁說的吧,現在的她,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只要專心替她的瑾加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