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快看啊！！簡直了！！！”

    李應看到秦揚一臉興奮地跑過來，手上拿了張紙在揮。

    秦揚一把就把試卷給拍到了李應的課桌上，手指點在卷頭紅色標注的分數上，“看看，看看。”

    李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61分。”

    “我去，真沒想到我竟然及格了！”想當年他連個位數的分數也考過。

    “挺好。”李應朝秦揚笑了一下。

    “還是多虧了你啊哥們，你這些天一直在指導我！沒想到真的有成果哎，看看，看看，61分，我簡直不敢相信。”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我之前就跟你說了，你其實挺聰明的，只要稍作努力，就可以把分數給提上去。”

    “嘿嘿…”

    又來了，手摸著后腦勺，垂下眼，掩飾一般地嘿嘿笑著，那有些羞澀的模樣…

    李應握著筆的手緊了一緊。

    “剛才數學老師喊我去辦公室，我以為又要挨批了，想不到他把卷子給我還夸我了。之后還挺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只要是肯用心努力的學生，在他眼里都是好學生。還說愿意幫我補習呢，我就說其實是你一直在教我，他就叫我沒事就要多跟你學習學習。真沒想到那禿頂數學老師人還挺好的嘛~”

    李應看到秦揚用食指抹了抹鼻頭，仍是垂著眼，像是因為認識到世間也有不少好人而感動的孩子。

    “即然這樣，你就更應該好好學了。再過一段時間就是第一次模擬考試，還挺重要的。”

    “哈，其實我也沒有多在意考試分數啦，做學渣做慣了，但是考得好了的感覺的確還不賴。而且你那么認真教我，我要是再亮出那么爛的分數，還真是對不起你這個學霸的教導了。還有那數學老師也對本大爺抱有期待了嘛~”

    雖然秦揚說的輕松好像是在開玩笑，但是李應知道秦揚其實一直都是一個很為別人著想的男孩。

    “你也應該多多為自己今后考慮考慮，能有一個好分數總歸是好的。”李應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自己要幫秦揚提高學習成績。

    “好啦知道啦，話說這張卷子上錯的題，你先告訴我到底怎么做的唄。”

    “恩。你坐過來一些。”

    “好。”

    秦揚便把自己的椅子搬過來，坐在李應身邊。

    教學進行時。

    “哦原來是這樣啊…”

    “恩。”

    “這里…”秦揚的手點在卷子上一處，“嘿嘿這里…我腦子還是沒繞過來…你再給我講一遍唄。”

    李應看到秦揚的頭低著，正仔細認真地看著試卷，他能看到他的脖頸，他的耳廓，他正用食指指尖似有些羞澀尷尬地刮了刮側臉。

    “恩…”李應告訴自己要專心在教學上。

    已經有好多次了，他看著秦揚的臉愣神。

    過了一段時間。

    “誒還真巧妙哎，想不到有時候解這些數學題還真挺好玩的啊~”

    秦揚抬起頭，看著李應。

    李應垂著眼，不去看秦揚，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中思緒。他能感到秦揚的臉離自己極近，他的黑眸好似興奮地在發光。

    秦揚散發的氣息正逐漸地侵襲著李應。

    李應的掌心出了些汗，他不知為何感覺有些熱，臉頰上也漸漸升騰起了一層不易察覺的薄紅，“恩…沒錯…”呼吸不太平穩，聲音竟在發抖，已分辨不清自己之后的講解是不是正確的。

    “還有這道，怎么想都不會，果然其實我還是腦子笨吧嘿嘿…”

    李應仍是垂眼，不去正眼看秦揚，只是馀光卻不由自主地，更加密切地捕捉著秦揚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他在自己身邊，離自己極近，對自己做出這些表情…

    他的困惑…他的羞赧…他的興奮…

    李應的雙手顫抖了起來，似在極力地克制著什么。

    “誒？李應，你臉上出汗了。”

    秦揚作勢就要抹去李應臉頰上的汗，卻沒想到李應唰地一下就站起了身。

    “怎么了？”

    “沒…沒什么，就是有點熱，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先別動，就在這里等我。”

    “哦…”秦揚有些奇怪。

    李應疾步走向洗手間，剛才被死死壓抑住的心跳，此時仿佛因為被松開了禁錮，劇烈地狂跳起來，他走到洗手池旁，把清水往臉上撲，才稍微緩解了一下身心的燥熱。

    李應喘著氣，雙手撐在水池上，看向鏡中的自己。

    額前的黑發被水微微打濕，臉頰緋紅。

    他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為什么他剛才很想去親秦揚…？

    李應甩了甩頭，甩去自己腦海中無邊的臆想。

    真是…見鬼了…

    李應平復下自己的心跳，待到臉頰已經褪去了紅色，才開始往教室走。

    走到門前的時候，他深呼吸了一下，扯開一抹笑，他知道這笑得該有多么不自然。

    秦揚正等著他，李應坐回座位，嘴角仍掛著那抹僵硬的笑意，“好了，繼續吧。”

    “喂李應，你剛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秦揚皺著眉，有些擔心。

    “沒事。”

    “真的？”秦揚有些懷疑。

    “恩，真沒事。”李應剛想轉過頭安撫秦揚，卻看到他正擔憂地望著自己，李應又把臉給唰地轉了回去。

    他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要再看他了…不要受他的氣息影響…

    模擬考試正在臨近，秦揚這幾天也都住在李應家，李應每天晚上都會輔導秦揚學習，李父李母自然很高興秦揚住在他們家。

    這一天下午放學，李應從后門走進教室，看到秦揚正一個人趴在桌子上酣睡。

    白色窗簾時不時拂過他的后背，男孩香甜的睡顏讓人不忍去打攪他。

    李應輕聲走過去，站在秦揚身邊，低頭看著他。

    就在時間仿若停止時，李應突然的動作打破了兩人間蔓延的靜謐。

    他傾下身，彎腰吻上了睡著男孩的唇。

    李應的睫毛頓時輕顫起來，唇上柔軟的觸感讓他覺得有些可恨。

    李應站起身，內心的悸動向他宣告著某件事。

    他想，完了。

    但是…也沒什么不好。

    他的手掌輕輕地撫摸上秦揚的黑發，纖長白皙的手指把玩起他的耳朵。

    “耶，我倆在一個考場哎，希望我可以沾沾你這考神的氣息！”

    “努力了這么久，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恩…啊怎么突然有些緊張哎，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秦揚嘿嘿地笑了起來。

    “緊張是當然的，因為你是以認真的態度對待這場考試。不過不用緊張。”李應安撫道。

    “要是掛了就慘了。好吧不能說這種話，我一定會努力的，怎么說也不能辜負你這些天對我的辛勤栽培嘛~”秦揚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李應沖秦揚笑了笑，“恩，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所以一定沒問題的。”

    “承你吉言啦！怎么說我的分數也是我倆這些天的結晶嘛~你說對不對？”秦揚對著李應眨眨眼。

    “咳咳咳…！”李應猛烈咳嗽了起來，幸好他沒在喝水。

    李應能看到秦揚目光有神，和他一樣為這次考試不安且興奮。

    模擬考試考場。

    李應盯著試卷，一直沒有動筆。

    因為已經開考過了半個小時，秦揚的座位仍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