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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黑暗之中在線閱讀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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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暗的入口像怪物深不見底的喉嚨,地板上刻著不詳的符號;穿著黑袍的蒙面男人站在一旁,緊盯著即將踏入會場的女人。

    莉塔莎向他點頭示意,舉步步入圖案中央。

    ──地上的紋路微微發光,而后隱匿無蹤。

    她繼續前行,跟著前頭批著斗篷的人的腳步走進會場。

    這是個臨時搭建的小型歌劇院。臺下已擠滿了觀眾,臺上卻空無一人──這場表演尚未開始。演員可能是人魚、被封印的喪尸、詛咒法器、被捕捉的珍稀魔獸,任何在市面上難以找到的物品。

    莉塔莎找到對應自己編號的座位后坐下。

    她的身旁坐著個穿洋裝的男子,對上她的視線后尷尬地咳嗽幾聲。

    「該死的法陣。不是嗎,女士?」他說。

    莉塔莎微微一笑。

    「總得有些防范措施。」她說,聲音因藥水顯得蒼老乾啞:「萬一被外人混進來就糟了。」

    男子牽牽嘴角,不再說話,看起來憂愁得很。

    薩伊?迪安特。莉塔莎在心中默念男子的名字,她做出好奇的樣子,沿著會場慢慢走了一圈,將周遭人的外貌映進胸口項鍊里的影像記錄器;然后她坐下來,安靜地等待拍賣會開始。

    以一般人的觀點來說,法師簡直神通廣大到天怒人怨的程度。隨便一個合格的法師都能有十個以上的傭兵戰力,更遑論燈泡壞掉、柴火耗盡、買不起飛行器這類問題對他們而言根本不能稱之為問題。這使得法師們常會有些共通的壞習慣:過于依賴自己的能力,以及總是把事情想得太復雜。

    比方說,某個法師想騙過別人的眼睛,于是對自己施了個幻系魔法。這時他想到可能會被其他法師的解咒術破解,于是費盡心思改良法術,直到簡單的解咒術無法解除他佈下的重重機關;但這時他又想,萬一對方技高一籌呢?于是他繼續苦心鑽研,上山下海尋訪強效的法材穩固他的幻系魔法──經過一番努力,他總算滿意了。可是他又想到了,萬一對方擁有某個能識破一切的上古神器怎么辦?

    他可能得耗費一生來想辦法對抗神留下的意念;但他獨獨沒想到,一個外在的易容術就能解決這一切。

    莉塔莎就是這么潛進拍賣場的。現在的她是莎卡?莫特,一個獨居的女富豪,想給自己添些不一樣的收藏。她的髖骨及鼻梁高高聳起,八字眉憂鬱地排列在滿佈皺紋的額頭上,深刻的人中及法令紋讓她看起來蒼老又尖刻。

    拍賣開始后一個小時,她標下了獨角獸血。

    「這個價錢太高了。」迪安特小聲嘀咕:「女士,你犯不著這樣當冤大頭,上一次一毫升才三百金幣。」

    「哦,真的嗎?」莉塔莎說:「我是最近入會的,為什么這么便宜?」

    男子聳聳肩,繼續凝神看向舞臺。接下來上場的是一具號稱有詛咒功能的木乃伊。

    地下拍賣會持續著。

    希雷特還沒走到住處入口附近就被擋了下來,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他彎到另一頭繼續走,卻發現自己彷彿陷入了幻像里,不論怎么繞都找不到門口。

    他停下腳步,悄然無息地隱匿起自己的蹤影。

    沒過多久,賽提爾陰著一張臉出現在他面前;希雷特終于放松下來露出微笑,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隱蔽術。

    「你干什么去了,被做上記號也不曉得?」賽提爾說,朝著他舉起法杖,接著愣了一瞬。

    他凝視著他安靜了一會,才又緩緩開口。

    「你見到他了,是嗎?」

    「是的。」希雷特微笑,「我不知道如何解除,人類的魔法對我來說過于復雜了。」

    賽提爾沒說話,他低下頭,專心地念誦咒語。隨著話音流瀉,惡魔身上的追蹤魔法漸漸淡去直至消失。

    「跟我來。」賽提爾說,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希雷特緊跟著他,不一會就走到了盡頭──一堵紅磚墻矗立在那,看起來平凡無奇,卻在他們接近時化為虛影。他跟著賽提爾踏入墻內,只聽見喀擦一聲,剛才行經的道路已不復存在,觸目所及是熟悉的景象:木製床、書柜和書桌,是被拿來當他臥房的雜物間,他從不知道這里有個通道。

    他轉頭看賽提爾,后者正一語不發地朝書房方向走──他趕緊跟上腳步。

    「你沒什么想詢問的嗎?」他問。

    賽提爾的步伐凝滯了一瞬。「沒有。」他說。

    「說謊。」希雷特說。

    眼前的人終于停下腳步。他低下頭,順勢從后方靠上他的肩膀。

    「為什么你最初遇上的人不是我呢?」希雷特輕聲低語:「我會付出所有來愛你,不讓你感到一絲一毫的寂寞,也不會讓你經歷這種痛苦與悲傷……」

    賽提爾沒說話。他掙脫開他的懷抱,快步走進書房里。

    他翻出符紙,一如往常在書桌上畫起了法陣。黑貓喵喵叫著走過來,一屁股坐到紙上,還沒乾的墨跡立刻糊成一團;賽提爾也不惱怒,只是將符紙推到一邊,抱起貓放在膝上一下下地撫摸。

    那隻貓是那個男人送的,代替他占據了賽提爾的膝蓋與內心──希雷特看著黑貓,神色越發陰沉了起來。

    「亞斯塔多大了?」他輕聲問:「他說你到死都會留著那隻貓,是什么意思?」

    賽提爾沒理他,自顧自地翻書。

    ──寂靜籠罩整個房間。

    黑貓突然發出驚恐的叫聲。牠跳下賽提爾的膝蓋,跑得不見蹤影;賽提爾抬起頭──希雷特正握著他的肩膀,迫使他停下手邊的工作。

    「和我說說話,好嗎?」惡魔的聲音染上一絲哀求的味道,「我好慌,賽提爾。你這樣子……看也不看我,好像……沒有我,你也不會有任何差別──」

    「差的可多了。」賽提爾不客氣地出聲打斷他:「沒有你的話,這個五級幻惑術根本難不倒我,我也能想出解咒符的破解方式,傳送室前的魔力隱蔽法陣也早就完成了,但我還是讓你待在這,你還想怎樣?」

    「是的。」他悄聲說:「但我……仍然感覺寂寞,因為你什么都不告訴我。」

    「我沒有不讓你離開。」賽提爾回答:「你大可去找一個喋喋不休的新室友,門就在那里。」

    希雷特憂傷地望著他。

    「你真殘忍。」他輕輕地說:「在我表明自己的心意之后,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賽提爾沒再說話。他煩悶地翻閱書本,覺得思緒被惡魔攪得紛雜不堪。

    凝滯的沉默很快吞噬整個空間。他和希雷特的對話總是如此結束,平常那沉靜總讓他安心平靜,但此刻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也許是因為希雷特滿懷憂傷的視線。賽提爾想。當然,他總是這樣,憂愁、寂寥、鬱鬱寡歡,彷彿他正在扮演一個悲劇里的主角,容不得一點歡快的氣氛。

    曾經他認為那只是惡魔本身的性情使然。就像詩人的無病呻吟,時下劇作家撰寫的濫情劇碼──他的微笑美麗卻沉鬱,吐出的話語每一句都能寫進舞臺劇演員的臺詞,伴隨夸張的面部表情與肢體動作,被厚重禮服層層疊疊覆蓋以取悅臺下那些虛度光陰的蠢蛋們;他以嘲諷的眼神看他,冷眼看待那些表演與踏入陷阱的人,又帶著一些憐憫。

    但曾幾何時──他也被帶進惡魔的情緒里,失去了游刃有馀的姿態。

    他知道,那悲傷并不只是惡魔的本質。

    賽提爾記得希雷特真正愉快的模樣。他剛住進來那幾天,四周的氣氛明朗得彷彿變了個人,語調輕快上揚,臉上的笑容像春日的太陽般和煦;他看著希雷特跪在書房的地板,好奇地翻閱自己苦心蒐集的魔法書,惡魔的尾巴──在他的房子里任何外來法術都會被削弱,隱蔽術亦同──覆滿鱗片的尾端輕輕搖晃,黑貓趴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看,他也是。對方注意到他的視線抬起頭,對他回以溫柔萬分的微笑。

    「你喜歡嗎?」他問,長長的尾巴繞到身前,討好似地彎出了個心型。

    賽提爾突然覺得不知所措。他低下頭,繼續畫自己的法陣,過了一會才又抬頭瞟了一眼。

    這次,惡魔背對著自己,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么──垂落在地面的尾巴安靜地靜止,一動也不動。

    那天他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頭一次,他把希雷特趕出書房。惡魔只是安靜地望著他,然后順從地離去,這讓賽提爾覺得更加難受──同時又迷惑不已。

    他不懂自己的情緒由何而來。

    希雷特的言行和賽提爾所認識的惡魔沒什么不同,但有什么不一樣了。當他看著自己的時候,他會沒來由地覺得心慌。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比起輕蔑更多的情緒是抗拒,他其實并不喜歡這些。

    不喜歡他訴說的那些擾人的言語,不喜歡他若有似無的碰觸與像是看透一切的溫柔眼神。

    那讓他無所適從。

    沉默又持續了好一陣子,然后終于被猝不及防地打破。

    「亞斯塔死過一次。」他說。

    希雷特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他,后者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詹森……我的一個表兄,他發現了亞斯塔,當著我的面用長劍刺穿了他的肚子。」

    他頭也不抬,目光緊盯著書本,身體僵硬地繃緊──希雷特意識到對方正在試圖向他解釋,講述一段他不愿提及的回憶,為了回應自己的詢問。

    「我施法迷昏詹森,以他的生命作為祭品,及時喚回亞斯塔的靈魂,并維持身體機能及魂魄的穩定……詹森幸運活了下來,但儀式讓他們產生連結,使他們共享同樣的壽命──理論上,亞斯塔可以活到半百,而詹森也許到死都不會明白為什么他老得比別人快。」他頓了頓,「那是他欠他的。一命抵一命,很公平。」

    「是的,很公平。」希雷特說。

    賽提爾轉頭看他。惡魔的表情溫柔帶著鼓勵,像是看著孩子初學走路的父母;這讓賽提爾覺得有些滑稽,但他確實因此感到放松許多,于是他試著繼續講下去。

    「不只如此,我會讓我的亞斯塔活得比他還長久。」他說。

    希雷特望著他一會,試探性地開口:「用狄里斯的命?」

    「不。」賽提爾看著在書柜上方打盹的黑貓,神色溫柔。

    「等詹森的生命結束,就換我陪著他。」他說。

    「不!」希雷特叫出聲來。他抓住他的肩膀,眼神執著而強硬:「你不能這樣做!」

    賽提爾好笑地望著他。「我當然能。」他說:「你阻止不了我,還是你想貢獻你的?」

    出乎他的意料,希雷特輕輕笑了起來。

    「當然可以。」他柔聲說:「牠會活上上百歲,足夠陪伴你一輩子。」

    賽提爾安靜地看著他。

    「憑什么?」他脫口而出,儘管自己壓根不相信惡魔的花言巧語。

    希雷特溫柔地微笑,手指撫上賽提爾抿緊的唇角。

    「憑我是你的使魔,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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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提議以人為祭品,被他拒絕了。

    并非出自良心,他只是覺得,有些界限一旦跨越了就再也無法回頭;他不想讓少年成為兇手,也怕自己招了個無法控制的東西出來。

    儀式順利的話,三個人類靈魂的犧牲能召喚到一隻中階魔獸。其他孩子也許會想召喚個惡魔,但他從沒那種想法──正因為明白自己做得到,更要小心謹慎。他的能力不足以控制惡魔,太多不自量力的術士因為錯估自己能力而被迫進行不平等的交易,甚至被玩弄至死。

    但他想他能夠以最少的鮮血召喚一些小魔物,幫他完成一些事情。

    地上畫著五芒星構成的法陣,祭品是一頭健壯的狼,他低聲吟誦起早已深深刻進記憶里的咒語。

    黑暗里,什么東西在蠢動──他知道那會是他的使魔。

    從今以后,它將會供自己差遣,盡力為他完成所有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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