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我也拿起掉在地上的幾根草開始餵,不知道嚴楚紹是心疼我一直彎腰撿牧草,還是心疼馬兒得一直吃地上的草,總之他買了新的一把草給我餵。 是后者吧。我想。 瞧見不遠處有體驗騎馬的活動,我便嚷攘著要楚紹一起去試試。 看著戀人們隨著馬兒的蹄子顛頗,依偎在馬兒上的模樣,我心里其實是有幾分羨慕的。 「一起騎還是分開?」我問,其實心里早有答案。 嚴楚紹瞄了我一眼,「分開。」 看吧。 我拿了幾個銅板給老闆,隨后踏著踏板,腳一施力輕松上馬。 騎上的是一匹白馬,身體潔白乾凈,騎上后也不會給人骯臟的感覺。 前頭有人牽著,我的身體隨著馬兒的步伐一上一下起伏著,繞完整圈馬場。 下馬時我還依依不捨的順了下馬兒的毛,有些粗糙。 輪到嚴楚紹了,他一個翻身輕松上馬,完全不用一旁的工作人員指導。 他和我騎的馬不同,是匹黑馬。 那匹黑馬的眼神平靜如水,卻給人炯炯有神的感覺。后頭的黑尾巴甩呀甩的,看起來十分柔順。 越看越眼熟……等等,這不就是我跟嚴楚紹剛剛餵的那隻嗎? 嚴楚紹坐在馬身上的背影挺拔,逆光照出他輪廓分明的臉龐,垂落額前的幾縷烏絲此時正隨著微風飄揚著。 他愛憐的輕撫身下的黑馬,眸里映著淡淡的柔光,只見馬兒的尾巴甩得更高昂了。 我就這樣趴在一旁的欄桿上看到失神。 週遭的人幾乎都把視線投向他,人帥真好。 而且十之八九是女生,眼里冒著愛心光波。 我突然很想撿起地上的草丟向她們,跟她們說「看屁看,再看眼珠子就掉出來」。 她們各個濃妝艷抹,假睫毛厚重的可以搧風,眼線粗的像深怕眼睛不夠大似的,粉撲更像是不要錢的打在自己臉上。 奇怪,來農場玩是需要畫什么妝?再畫那些動物也不會看上你們啊。 一股酸酸的感覺從心底升起,然后漸漸通過食道,衝破喉嚨…… 「嘔……」靠!胃食道逆流! 我衝向一旁的垃圾桶,吐了一點點今天早上的早餐出來。 胃酸灼燒食道的感覺依稀存在,既噁心又難受。望了望四周,我尋找著販賣機想買瓶水喝。驀地,一瓶清澈的礦泉水晃入我眼前。 順著線條好看的手臂往上瞧,是嚴楚紹。 我想也沒想的接過,使勁扭開尚未開封過的瓶蓋,咕嚕咕嚕幾大口就灌下去。清涼的水沖刷灼燒食道的胃酸,喉嚨頓時舒暢不少。 抹去沾在嘴邊的水,我向嚴楚紹道聲謝。 「話說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這里離馬場雖不算遠,卻也有點距離。 「一下馬看你捂著嘴跑了便跟過來。誰知道你在吐,就『順手』幫你買了瓶水。」他不忘強調順手兩字。 非常順手的投下零錢,非常順手的按下礦泉水的按鈕,非常順手的拿來給我 。 捐發票都沒你那么順手。我暗自吐槽,嘴角卻失守。 「就知道你做的早餐不能吃,看我還吃完了多偉大。」他一臉嫌棄,濃眉緊皺。 「謝你喔。」我沒好氣的哼了聲。 今早,我想報答他昨天請我吃法式吐司的恩情,特地一大早起來準備。卻沒想到瓦斯驢一個沒轉好,我又一個沒留神,吐司就焦黑在平底鍋上了。 我一臉面抽的看著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吃的吐司,卻又覺得丟了可惜。我想可能是我在地獄看多了人們吃生前浪費的食物的模樣,因此還是忍住沒丟。 為了掩蓋事實,我又拿了巧克力醬抹在吐司上魚目混珠,硬拗嚴楚紹吃下去。 當然,我自己也免不了的吞了兩片偽巧克力真烤焦的吐司。 看來以后還是讓嚴楚紹下廚比較好。我得此結論。 他嘆了一口氣,「以后改買脫脂鮮乳吧,能改善胃食道逆流。」 「好啊,你出錢喔。」我拉出空空的口袋,示意沒錢。 「無賴。」他罵,眼神中卻泛著和看那匹黑馬時一樣的淡淡柔光。 糟,難道我被當成馬兒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