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隨著少年的腳步,我愈來愈偏離三合院,最后停駐在一個看起來很破舊的木屋前。 「抱歉呀姑娘,三合院內部都已經住滿了道場的師兄,只好委屈你睡這了。」少年一臉歉意,那眼神一整個誠懇動人呀,宛如bl中的小受……不,這里是道場,節cao還是握緊一點才不會掉了滿地。 「哎呀沒關係,我蟑螂般的生命力可厲害了。」我盈滿笑臉,邊揮著手邊撐住嘴角。 少年見我似乎完全不在意住倉庫的事,便也一覆剛才那楚楚可憐的表情,換上了個安心的微笑,「那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咦?! 少年,這時候你不是應該要體恤我晚上會冷,幫我拿了棉被再走嗎? 杜約約,你真是一點少女漫的命都沒有呀! 看著少年的背影,我默默的在心里為自己掬一把淚。 既然這樣,我就算不要臉也要喚回少年,叫他幫我拿了幾條被再走! 我用鼻子用力吸氣,回憶著國中音樂老師教的腹式呼吸法,據說這樣可以喊得比較大聲,聲音傳得比較遠。 「少年,不要走。」等等,我吼了什么?這句話怎么聽都怪怪的啊! 這怎么聽都很像哭的斷腸的淚人兒呼喚準備上戰場的丈夫吧? 只見少年轉過身,臉已經黑了一大半,想必我剛剛那聲驚天動地的獅吼已經傳遍了整個道場。 「那個……」 我忽而想起,我來這都還沒探聽到嚴楚紹的一點消息。 原本要借棉被的話語被我嚥回肚子,決心問個清楚。 既然我被水晶球傳送到這座山上,而這座山貌似也只有一個道場再無半戶人家,那么我可以推測嚴楚紹其實也在這道場里吧? 「你知道嚴楚紹嗎?」我一本正經的問。 少年一聽我問起嚴楚紹,臉色開始暗沉了起來。 「知道。」果然。 「能否說說他的事給我聽聽?」 少年一臉猶豫,躊躇了老半天才開口。 「大師兄是大師父的兒子,大師父也就是你剛剛見的那位。」 原來嚴楚紹在這是個大師兄呀,真不錯呢。 「然而明明他是最年長的師兄,也繼承了最好的血脈,卻一點兒法術也不懂,連小怪都無法收服。這里可是道場,因此即便他再怎么精通棋琴書畫,還是會被其他的師兄踩在腳底、給其他弟子瞧不起。」少年嘆了一口氣。 對外宣稱大師兄,實際上卻是個不受尊重的人。 現實環境給的期望總是逼得他喘不過氣,二十年來的他都必須照著大人給的框架走。 只因父母是才子才女,就該青出于藍更勝于藍。 一切都是「應該」的,所做的努力是應該的,該有的成果是應該的,只要錯了就是該罰該罵。 「他又何嘗不想做好?我相信他的努力絕對有目共睹。」即使我沒看到,但這些時日與嚴楚紹相處,對他也多少有些瞭解,肯定他的話一點也不需要違背良心。 「很多事,不是努力就改變的了。」 很多事,不是努力就改變的了。 這是大人給的框架,二十年來他都必須照著走,錯一步就必須給人瞧不起、給人踩在腳底。 我突然覺得眼眶酸酸的,明明不是我的事也不知道想哭個什么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