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場暴雨 2a3 3.co m
書迷正在閱讀:公主嫁道(H)、穿成侯府丫鬟后(古言,bg)、鴛鴦眼(古代 高h 短篇)、天價情債賣身還(nph)、爛泥(母子)、女配是第三味藥(nph、男友死黨皆睡遍(nph)、雨過,天晴、片段人生、藤蔓(1V1校園)
那是冬日里難得的好天氣。 從持續(xù)的低寒高壓中短暫解放,氣溫上升至怡人的二十四度,金黃的陽光掙脫重重堆積的陰翳云層,仁慈地灑落大地,慰藉地表之上手足僵冷的億萬生靈。 周末放假,郁燕給手機開了免打擾,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偶爾地放縱一把,偷得半日自在清閑。她的房間坐北朝南,采風采光最好,如今半張大床都染上了明亮的光暈,小小的HELLO KITTY圖案邊緣鍍成毛茸茸的一團,光與熱將散發(fā)著薰衣草淡香的羽絨被曬得極為熨帖。 到了高叁,最大的娛樂就是睡覺,郁燕半闔雙眼,面頰被溫暖持續(xù)啄吻著,仿佛一塊烘焙箱里的芝士蛋糕,在彌漫著金色粒子的空氣中逐漸蓬發(fā)而柔軟。 剛吃完飯的愜意午后,碳水化合物快速分解,成為天然的安眠藥,身體下沉,意識上浮,靈魂變成一葉輕飄飄的小舟,于冬日暖陽里四處徜徉,甜美的睡意潮涌而至,一切都無比完美。 在大門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之前,她本該擁有一段如此甜蜜的小憩。 大概是那扇緊閉的臥室門傳遞出了某種信號,回來的哥哥在客廳躊躇地踱步了十幾秒,就放輕手腳,做賊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家中鋪了結實耐用的瓷磚,他走路倒是謹慎,表面與鞋底親密接觸時,所發(fā)出的分貝尚且能被歸入“輕微”的范疇。 然而,緊接著,也不知到底在隔壁翻找些什么東西,一墻之隔的惱人噪音一刻不停,偏偏被控制得很低,窸窸窣窣的,像夜晚入睡時床底爬來爬去的蟑螂,觸須雖微小纖細,撓動的神經卻最為敏感。好不容易消停一會,鼠標鍵盤的敲擊聲又起來了,此消彼長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資助他一套無聲化辦公設備。 寶貴的睡意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郁燕惱怒地睜開眼,在床上做了幾次深呼吸,又用冷水洗了洗臉,方才壓抑住心頭迅速升騰的一股暴躁。看好文請到:2w 89. 吵死了……哥哥在干什么啊,明明從不把工作帶回家的。 她踢踢踏踏地走過去,腳步很重,刻意地發(fā)泄不滿,準備一探究竟,順便控訴對方的不當行為。 “哎呀,燕燕醒了嗎?” 郁昌又戴上了那副藍光眼鏡,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聞聲轉過頭來,對她歉意一笑:“對不起啊,哥哥不是故意的,馬上就好了,到時候我陪燕燕再睡一會兒吧。” 桌子上堆著好幾摞資料,二人的身份證、戶口本之類靠近左手,排開擺放在表面,夾著黑色長尾夾的文件墊在底部,內容密密麻麻,好像是什么證明材料。郁燕皺著眉頭,粗略地看了一眼,發(fā)現非常全面,怪不得需要翻箱倒柜半天。 上班真麻煩,她在心里感嘆,火氣也隨之而消去了幾分,半是好奇地抬起目光,隨意掃過電腦屏幕。 只一下的功夫,那點微微的好奇,就飛快地轉變成了困惑。 “……哥哥,你要被外派出國了?” 郁昌停下動作,思考似的,長長地“唔”了一聲。 他撥動旋轉椅,轉過身來,面對面地望著自己的meimei,帶有安撫意味地笑了笑,模棱兩可的,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燕燕想要哥哥出國嗎?” “我……” 郁燕一時語塞,想了想,還是誠實地回答:“如果哥哥需要去國外發(fā)展,我肯定很高興,畢竟是很珍貴的機會。”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急促得像鼓點,有一絲擔憂,有一絲緊張,卻很快地融化、消弭,被另一種情緒所頂替,由越來越多的興奮與激動所取代。 此前,郁燕設想過的最遠的距離,也只是國內的南北之遙,限于過往經歷和經濟因素,出國是從未想過的事情,如今郁昌主動托出此事,不啻于喜從天降,砸得她一陣陣頭暈眼花,欣喜萬分,為那觸手可及的自由心動不已:二人不僅能從被動遠離變?yōu)橹鲃臃珠_,哥哥也將擁有更好的個人發(fā)展。再者,外國文化更加多元,說不定,等到郁昌事畢歸來,眼界心胸俱為開闊,他們的關系亦能隨之和緩,成為一對正常而和睦的兄妹。 看不出來,哥哥還真是厲害,怪不得手頭突然變得闊綽許多,原來是在公司干出了一番業(yè)績。 ——那些法制欄目里的事情終究只是特例,怎么可能發(fā)生在自己身邊嘛。 “是這樣的,燕燕,哥哥不想騙你。” 郁昌表情罕有的正經而嚴肅,雙手平放,正襟危坐,幾乎拿出了和客戶談判的氣勢。 “大概半年左右,公司就要派我出國,原則上,員工可以攜帶家屬……所以,哥哥已經提出申請,想要帶著燕燕一起出去。” 他仿佛將這段話彩排了很久,不給人留下任何反應的時間,就一股腦傾倒了出來:“不僅如此,我們這次出去以后,很有可能就再也不回來了。” “燕燕,到了國外,你不用害怕適應不了,哥哥說過,無論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要是想拿畢業(yè)證,到了六月,就去高考考場玩玩;要是不想考,也沒有關系。哥哥這么努力,就是為了不讓燕燕吃工作的苦。那些罪,你一個也不用受;社會上的爛人,你也不用和他們打交道。” 郁昌摘下眼鏡,微笑起來。 “到了國外,哥哥會養(yǎng)你一輩子。” 從始到終,他的態(tài)度,都并非為征求對方的意見,而是一種竭力委婉的通知……可能郁昌也知道,如果讓對方開口說話,meimei所給出的回答,多半是不盡如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