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性愛結束后，程言久昏睡了一天，她覺得自己要散架了，渾身上下都酸軟無力，感覺跟人打了一架，身邊還躺著姜白琛，下意識往后移，但馬上就要到床邊了，再挪就要滾到床下。

    “小久。”姜白琛親吻她的臉頰，“醒了？”

    “今天……不能做了。”她的聲音都變了，實在是干啞得厲害。

    姜白琛點頭，“嗯，今天不做。”

    她沒力氣穿衣服，還是姜白琛幫她一件件穿起來，就像洋娃娃一樣。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矛盾了很久，心情時好時壞，跟姜白琛zuoai的時候確實很舒服，可是一想到夏之繁心里酸澀得厲害。

    背叛。

    出軌。

    每一個字眼都刺得她很疼，身體仿佛被人拉扯著，左右搖擺，最后撕成碎片，她虧欠得太多了，不是叁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她本來想把一切的罪責都怪到姜白琛頭上，可是自己到最后也沒有強烈地拒絕他，甚至半推半就和他做了那么多次。

    自己也有錯的。

    毒蛇教唆夏娃吃蘋果之后，夏娃不也受到了上帝的責罰嗎。姜白琛真的是那條毒蛇，攝心心魄，用哄騙的話語讓人跟著他的步調走。

    “你和蘇格很熟嗎？”姜白琛忽然問。

    很熟嗎？

    要說熟悉，也算是熟悉的，自從加了聯系方式之后，幾乎每天都在聊天，因為兩人不同擔，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自說自話。蘇格說姜白琛的事情，程言久說夏之繁的事情，這樣居然也能聊到一起去。

    后來意外發現對方也在創作同人作品，兩人便聊得更加開心，雖然依舊是自說自話，程言久時常覺得她們這樣還能聊得那么開心，也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再后來就是知道對方居然都在跟團內成員談戀愛，只是一個是跟自擔，一個是其他人，程言久還調侃過她，明明那么喜歡姜白琛，為什么最后居然和柯修在一起。

    蘇格說，喜歡和愛是兩回事，心動和想要相伴一生也是兩回事。前者都給姜白琛，后者都給了柯修。

    后面還補充了一句，“沒辦法，誰讓姜白琛心有所屬了。”

    心有所屬……

    程言久轉頭看向姜白琛，那個心有所屬，不會指的是自己吧，那時候她一直以為會是姜白琛的那個緋聞前女友，畢竟那么張揚開朗，還被評為十大最美面孔，沒理由不喜歡。

    “小久，你和她熟悉嗎？”姜白琛抱住她。

    “還算熟悉。”

    “她和柯修今天公開了。”

    “……公開？”程言久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姜白琛湊到她耳邊，“小久，我們也公開好不好？”

    “……你瘋了。”這句話聽上去就是姜白琛瘋了，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公開什么，而且她還有夏之繁，怎么可能和姜白琛公開。

    他蹭了上來，將她抱起來，整個人坐在他身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親吻著，他知道會被拒絕，但是根本忍不住，他想要告訴所有人自己和程言久在一起了，那種獨占欲又上來了。

    程言久很小一只，在他的懷里都剛剛好，渾身上下都是軟軟的，抱著很舒服，只是這樣抱著而已，又有感覺了。可是昨天做得太厲害了，今天說什么也不能繼續做，兩個星期實在太過短暫，只是一晃眼，就快要過去一半了。

    “小久，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呢？”

    “我有夏之繁了。”

    這樣的對話已經出現很多次了，姜白琛每次問，都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只要有夏之繁，程言久就不可能接受他。好不容易偷來的兩星期時間，只要結束了，他和程言久之間再無可能性。

    所以必須要想個方法，要讓程言久對夏之繁死心，這樣他才有機會。

    程言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跑到洗手間里開始洗漱，她現在沒有手機，獲取外界信息的方式只能依靠姜白琛，可是這樣不行，太被動了。而且這兩周都不能和夏之繁聯系，一想到這個，她鼻子泛酸，又開始難受了。

    離開了夏之繁她就感覺很難受，好像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陷入曾經焦慮難過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所以沒有錯，夏之繁就是她的心藥。

    她用冷水拍臉，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現在理解了姜白琛當初的心情，這樣倒計時的心情并不好受，只能憑借著倒計時安慰自己，快要過去了，馬上就要結束了。

    現在去追究其他的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程言久寄希望于兩個星期結束，一切都恢復到原本的模樣，她和夏之繁還能好好的。

    蹲坐在地板上，抱緊自己，淚珠不斷滾落，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如果迷迷糊糊還好，清醒的人才是最難受的。她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自己在受著折磨，名為道德的小人在胸口狠狠扎上幾刀。

    “對不起……”對不起夏之繁。

    “對不起……”

    她一遍一遍地重復著道歉的話，眼睛都哭紅了，捂住嘴巴努力不發出聲音，可是抽噎聲很明顯，在門外的姜白琛已經聽到了。

    “小久，你哭了嗎？你開門好不好？”他輕輕敲門。

    可是她一點兒都不想讓他進來，現在的自己太狼狽，而且在他家里想著別人，夏之繁對自己來說也不算是別人。

    整理好情緒之后，程言久才肯開門，眼睛還是紅紅的，姜白琛親吻著她的嘴唇，不想聽她說任何辯解的話語，抱著她開始親吻，壓得她喘不過氣，嘴唇是柔軟的，鼻息間聞著她的味道，讓他皺巴巴的心服帖了一些。

    幸好，幸好現在的程言久還是他的。

    “小久，小久，別離開我……”他的手都在顫抖著，和她十指緊扣著。

    這算什么？

    兩個精神岌岌可危的人互相取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