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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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采聲的系上固定會有系展,或他們積極的王亭教授,為了讓系上的創作氣氛更好,而辦的少數人畫展。 這少數是系上班上愿意畫圖的學生集合。說實在話,美術系里真的喜歡或愿意畫圖的,并沒有外邊人想像中的多,更遑論是創作了。 崔河也是不愛畫圖的群中之一,他偏愛公益活動,正如同他現在在諮商室實習一樣。他真是迷迷糊糊上了美術系的,當然也不是不會畫圖,或畫得差,但就也不在他真的志向里??即髮W時只想都考考,誤打誤撞進了這,現在想想也覺得是緣份了,為了遇上應采聲的緣份。 崔河在應采聲的畫前,細細想著所謂緣份一事;少數學生的畫展,只在系上的走廊邊展畫,特別亮眼的有兩位:應采聲,夏青。 不得不承認夏青的畫作的確吸引人目光││縱使在崔河對應采聲有著強烈情感之下,還是覺得夏青的畫作突出;只不過,兩者風格差異極大。崔河即使不特別愛畫圖,鑑賞能力還是高過一般的;正如應采聲所說,他很聰明。也許看來不像閱萬卷的書生,但仍是有一定的墨水??偸怯羞@樣的人:房里沒書,也不見身邊帶書或常上圖書館,說話卻還是條理邏輯分明的人。應采聲說,這就叫聰明,他認為崔河正是這樣的人。他對畫作具有相當程度的感性,就這個展看過一遍,他便能和應采聲討論很長一段時間。 崔河認為,夏青的確是頂尖好手,去掉那些討人厭的地方的話。夏青擺出來的畫作全是人像,不過也全是男人,而且清一色的有相近特質:都是美人,或是清清秀秀的,偏于中性的少年;色彩鮮艷而搶眼,人體結構、比例、肌rou線條也是畫得一等一的好。相較之下,應采聲內斂許多,沒有夏青的狂放艷麗;平淡雅緻,而且畫作中沒有人,全是花草植物。 崔河在應采聲命名為【心血】的一張畫前停下;是那張用他的血來畫花瓣的那張山茶花?!耗讲琛贿@個標題被駁回了,說是不夠突顯畫中意涵和素材。崔河問說應采聲會不會在意被改的事?他說,也罷,標題本來就是這樣,他心里知道內幕就好。看著這張畫,崔河想起應采聲在他手上咬的痛楚,不禁又感到興奮。他拍拍臉頰,想壓抑慾望,繼續看下去。 水墨區有一張夏青的畫,讓崔河意外。他以為他只主油畫;更意外的,畫的是應采聲,裸著背的。 這是夏青純粹的妄想,還是應采聲真跟他有過甚么的意思? 在后頭慢慢看畫的應采聲,走到這幅前,也變了臉。這人要引起多少sao動或謠言才甘心? 崔河忍不住懷疑,說,應采聲不是說和他沒甚么嗎? 「我是跟他沒甚么。」 「那又為甚么有這畫?」 「問這么多干嘛?」應采聲不看他,逕自走到下一幅畫前,可顯然不自在。 崔河不是沒發現,應采聲總是很模糊地回答他和夏青的關係。更不是沒察覺,他倆之間的進展未免也太迅速,太順利,像在逃避甚么似地不停往前衝。從應采聲到諮商室找他開始,說了自己的事,進了他房間,說在一起了,應采聲的家也去過了,做也做了……但很不真實,非常非常不真實。 那個對崔河而言一直那么遙遠的應采聲,為甚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和他關係變得這樣親密?真是只用緣份和天時地利人和就解釋得了的事嗎?他很不想這么問,這么問就是在懷疑應采聲之前說過的所有話,也懷疑他的真誠;在諮商室的他是那么誠懇,去過他家里,也明白他說的是事實。 但是。崔河心里一直有個但是,卻又不知該如何接下這個但是,就覺得心里有說不上來的刺。 崔河還是問了。 「我是備胎嗎?」 應采聲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只是轉頭看著崔河好一會兒,才說: 「不是?!?/br> 「或是其他的?」 應采聲說,干嘛這么問?冷靜得讓崔河難以相信,被這樣懷疑,為甚么一點怒氣也沒有。崔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他覺得和應采聲突然靠得這么近,實在是他難以想像的事。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樣,太刻意了。 應采聲長嘆一息,說: 「你真的太聰明了,令人討厭。」 崔河又說,但應采聲應該也沒有跟他說過謊吧?可也沒有把話說完? 應采聲點頭,「對?!顾盅a充:如果用道具或是其他東西,不算發生關係的話,那真的就對。 那人太粗魯了,很常弄痛我,所以我才不跟他玩。 隔了一週,應采聲在諮商室跟崔河坦白,但還是要說不說的樣子。 諮商室有三張沙發,兩張單人座,一張三人座。應采聲每回也坐在三人座的那張上。 「你是不是在逃避甚么?」 「你到底要跟我官腔官調到甚么時候?崔河?!?/br> 聽見自己名字,崔河心又抽了一下,說,這里畢竟是學生輔導中心,他當然還是要保持一點諮商師的態度。 應采聲手交叉到胸前,說: 「我跟諮商師沒話好談,我只跟崔河談。」 「一開始你也是把我當諮商師,所以才跟我說那些話的,不是嗎?」 應采聲淡淡望他一眼,說,不完全是。他知道崔河不是大嘴巴,而且從前面的事情看來,他對崔河有好感,難道看不出來嗎?如果崔河真的這么在乎身體乾凈與否,那他們還是不要深交吧,他這人本來就不單純了。 崔河說,他不是在乎乾凈與否的問題,而是在意應采聲和夏青的關係。他總感覺自己是被這兩個人耍弄著;依夏青的個性,如果崔河搶了他認為是自己的應采聲,他怎么會讓他這么好過?除非,應采聲本來就跟他沒甚么;或者,夏青本來就知道應采聲要干甚么。記得那時候夏青問過一句「你真的看上他?」,于是,崔河也不排除應采聲是與自己假戲真作。 只能說,應采聲真的難以捉摸。 「知道了又怎么樣?難道你會因此就不喜歡我?」 突破核心的一句話,崔河認為。無論實情如何,的確不會改變他對應采聲的情感;和他發生關係的那天,崔河便認定自己是喜歡應采聲了。 是不會不喜歡,但還是想知道。在一起就是這樣吧,總是想多知道一些對方的想法甚么的。 應采聲笑了,笑開: 「你不是說你只是奴隸嗎,甚么在一起?」 偶爾有那么幾次,崔河也認為應采聲是瘋子;但那是和夏青不同的瘋。應采聲的瘋,說瘋不瘋,很正常的樣子,可能他只是擁有一個別人無法撼動的觀念,而這個觀念不被世人所接受。但應采聲又會因為道德感的存在而責備自己的不正常,所以崔河認為,他其實并不算是真的瘋。倒是和他這樣折騰下去,他自己倒是有快要逼近瘋子懸崖邊上的感覺。偏偏他心里又有那么一塊地方是享受被應采聲這樣折騰。他能明白應采聲在玩弄他,卻又還是往應采聲挖的洞里跳。有時候他自己都快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愛上這種心靈上被虐待的感覺;還是愛上應采聲本人;或者單單愛上這樣對待他的應采聲,只有應采聲這樣對待他,他才會有快感。 或許是第三個答案。像之前懷疑自己樂意挨打的病態,崔河到最后還是認為,那是對象問題。應采聲是他生命中的意外。本身的性格是意外,讓他發現自己另外的病態,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崔河看應采聲這樣笑,知道他是因為折磨自己而開心,他喜歡看應采聲這樣的笑容。他是犧牲自己,為了應采聲的笑嗎?或許不是吧。或許哪一天他被別人這樣對待,他也能有同樣的快感??删退忝x是奴隸好了,他還是希望自己有個名份,他希望自己是屬于應采聲的誰,包含著愛意的,不僅僅是奴隸。 「那不是玩笑嗎?」崔河問。 「我沒說,而且奴隸是你自己要當的。不在一起也是你自己說的,我早說了你也是個神經病。」應采聲的這句,像是氣話。 是了,不在一起是他自己選的。但他是考慮到外在環境因素而下的決定……難不成這其中包含著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病態? 「不能改?」 「太遲了,不給予批準?!箲陕暸ゎ^望向別側,神情像是鬧彆扭的孩子。 難捉摸,真的太難捉摸。時而深不可測,時而凈如白紙。 「那你和夏青的事總可以說吧?」 「不想說。身為奴隸你憑甚么要求我?」 最好的問話時機已經錯過了,崔河懊惱過于糾結的自己??纯磿r間,只好放應采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