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疹 ⑨1SнuJiā.#120200;#120212;m
季云衿走后,楚紅睡到下午醒來,覺得身上乏力,口干舌燥。兩瓶消炎藥的作用消退下去,體內熱毒卷土重來,她伸手去摸床頭柜上的玻璃杯,卻聽見臥室門外傳來“歡迎光臨”的聲音。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午后陽光溫煦,斜照到玻璃門內,空氣中卻仍舊彌漫著未干雨水的氣息,a城接連一周陰雨,終于迎來晴天。楚紅撐著身子坐起來,準備去謝絕上門來的客人——登門的是那個男人,楚紅聽著腳步聲匆匆系上睡袍的腰帶,男人已經推開臥室的門進來。 他們有過一段如膠似漆的日子,之后順其自然地發展為“姘頭”關系,起碼附近相熟的人都這樣認為,男人家中有一兒一女,妻子也經營棋牌室,和常去的闊佬打成一片,夫妻二人互相有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默契。看見楚紅忙著穿衣服,男人惡意地壓到床上,拉開睡袍的腰帶,揉捏她的雙乳,問她昨天去了哪里,他來敲門怎么沒人。苯魰蓶ー璉載棢圵:ⅹ?à??àn.??m 楚紅瞪他一眼,又拉上衣袍,去梳妝桌前倒水喝,紅色棉拖的橡膠底踢踏踢踏地發出噪音,和她濃重的鼻音混在一起:“打針去了。” “你也二陽了?還是叁陽?”男人單手掩住口鼻,坐在床上問道。 最近接連的陰雨天氣使氣溫驟降到十度左右,南方城市的冬天從不這么冷,許多人再次出現之前的癥狀,比尋常的感冒要重一些,網上對這些癥狀的稱呼五花八門,“水泥封鼻”“刀片嗓”之類,楚紅從來沒有買過測試劑盒,也就無從說起“一陽”還是“二陽”“叁陽”。但身體上有一些因免疫力低下傳遞出來的信號,她坐在梳妝臺前無意識地搔著自己的手肘,她的手臂上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一片水泡一樣小紅疹,密密麻麻,奇癢難耐。紅疹處隨著她搔癢的動作掉下白色皮屑,直到撓得破皮流血,她才抬起胳膊查看,破皮的地方果然排列著狀似北斗七星的疹子,周圍光滑白皙的肌膚也變得粗糙,像菱形魚鱗。 男人敏銳地捕捉到她手臂上異常冒出的紅疹,忽然從床上起身,說自己還有事情,先走了。 臨出門前回頭看她:“你最近接的都是熟客吧?” 楚紅站在門內的陽光處笑起來,她最近根本沒接一個客人,從季云衿那里回來就生病關門了。 但男人話里的意思她不會不懂,楚紅沒有解釋,只是拖著虛浮的身子,微笑送他出門。 “有時間去醫院看看。”男人指著她的手臂。原本手肘處的疹子在她搔癢之后,蔓延起蕁麻疹般的劃痕,酷似某種令人談之色變的病癥感染在身體上的樣子。 男人認真的語氣讓楚紅也開始懷疑自己身上的是梅毒疹。做這行的,得這種病,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避孕套只能降低感染的風險,但總是有那么百分之多少的概率,于是她在手機上翻查,找來大量的圖片和自己身上的疹子比對。又查尖銳濕疣的潛伏期,百科上顯示十天到叁個月的答案讓她觸目驚心,額頭也冒出冷汗。 季云衿的消息發來的很及時,她說自己下班了,像男女朋友事無巨細的報備。 “去拿藥嗎?” 楚紅懶得打字,發語音過去∶“你來一趟。” 季云衿進門的時候,她已穿戴整齊,甚至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連雙手都縮在呢灰色的大衣衣袖里。 “你怎么了?冷嗎?”季云衿拉開玻璃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瑟縮著的楚紅,趕緊上前摸她的額頭,楚紅卻向后躲,躲開了她伸來的手。 “再去打兩針吧,我陪你。”季云衿試圖拉起她。 “你身上——”楚紅抬眼緊張地盯著季云衿∶“你身上起疹子了嗎?”她的聲音顫抖,如果自己早就染上了病,季云衿一定逃不脫,楚紅想起她在季云衿家里和她zuoai的那幾天。季云衿雖然戴著指套,但那次——她在餐桌下給她koujiao的那次,還有葉心新婚前一夜,她們在黑夜里瘋狂地zuoai,那夜季云衿很瘋狂,她的體液甚至噴到了她嘴里。楚紅忽然站起來,和季云衿保持著一米以上的距離。 季云衿疑惑地看著她,心里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你怎么了?” 楚紅對著她的雙眼,不敢回答,又怕真的害季云衿也染上不好的病,過了良久才緩緩拉開衣袖,給季云衿展示自己手臂上大片的紅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