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
楚紅當然對她想要說的心知肚明,剛才在商場試衣服的時候,季云衿就對她的黑色絲襪頗有微詞,當著導購的面沒有說什么,轉身就進到試衣間里讓她脫下來——男人最喜歡黑絲襪,這是她多年來觀察所得,所以……伺候女人還是頭一回,楚紅看著她的雙眼,笑起來:“說吧,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我都按你的喜好來。”說著,楚紅就把手伸到衛衣里,脫下了蕾絲內衣扔到沙發上。 季云衿深吸一口氣,打開面前的一番榨:“沒有。” 黑絲襪和這樣的內衣都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穿它們的人,又或者有問題的是她自己的眼光,無論怎么看她都覺得楚紅身上有一種風塵氣,這是先入為主的念頭作祟。 季云衿和自己稍作斗爭,艱難地轉移話題:“你的家人都在a市嗎?” 楚紅對她這個問題感到莫名其妙。 “我的家人?” 季云衿又換了問法:“a市認識你的人多嗎?” “哦,你怕婚宴上遇上我的客人。”楚紅也打開易拉罐:“放心,他們認識我的逼的可能性都大過認識我的臉。” 季云衿不著痕跡地低下頭,隱藏起自己通紅的耳朵。 兩幅面孔,楚紅鄙夷地看著季云衿,在床上也不見她害羞,倒是cao得自己很爽,下了床就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對自己挑三揀四,聽見葷話就總是裝得一臉純潔無辜的表情。 她也算是明白季云衿為什么沒有女朋友了,正常人根本受不了她。 “你前女友是受不了你才分手的吧?”楚紅忽然道。 季云衿差點被酒嗆到,抬頭看著躺在沙發上抽煙的楚紅,一臉不解道:“為什么這么說?” “我讓你很難忍受嗎?” 楚紅無所謂地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畢竟季云衿是她的金主。 季云衿卻不可遏制地解釋起來:“當然不是——” “我們是大學同學。”意即她不需要去改造葉心,也就無從說起忍受。 楚紅對她的戀愛故事不感興趣,繼續吐著煙圈,坐起身隨意扒拉了兩口速食飯。 季云衿在思考之后又開口道:“是她出軌了。” “可能從一開始,她就是直女,是我誤會了。” “直女,就是異性戀。” 楚紅還是沒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季云衿似乎在組織語言,其實這個故事她早就給曾悠悠講過不知道多少回,講得對方都能背過了。 “當時我沒有朋友,宿舍其他幾個室友都排擠我,只有她——她不是我們學院的,不巧被分在我們宿舍,課程表都不一樣,看起來比我還慘。” 楚紅打了個呵欠,她想季云衿今天要是肯給她口一回就好了,像上次那樣——高潮的感覺就像渾身觸電,恐怕嗑藥也沒那么爽,想到這里,楚紅看著季云衿開合的嘴巴講那些大學故事就有些不耐煩。 “怎么被綠的?”她言簡意賅,不想聽她從相識講起:“你們睡過嗎?” 應該是沒有的,楚紅想起之前季云衿在床上生澀的表現,她想如果她們睡過,或許那個女人就會選擇季云衿——也不一定,玩玩倒是可以,畢竟季云衿是個女人,女人和女人又不能結婚。 季云衿聽見她問這個問題,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當然沒有,純愛。” “柏拉圖。”她開玩笑地自嘲,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談戀愛要怎樣水到渠成躺到床上,那時候,她又沒有經驗。 就算現在有了經驗,她也無法想象,牽手逛街,看電影,吃飯,躲在無人處接吻,這就是她對親密關系最多的想象,至于上床,想起來她就渾身燥熱,尤其是對面坐著楚紅。 季云衿頓了頓,清空自己的腦子∶“你怎么總想床上那些事?” “她快畢業的時候就頻繁精神出軌,一開始的出軌對象也不是這個男人,兩年前疫情剛開始,她才出軌了現在這個男人,也就是她老公。” 很狗血的劇情,無法預料的covid-19讓葉心和185男因吊橋效應產生感情,那時候季云衿將自己買到的口罩和感冒藥全部送去了她家里,卻被葉心的mama告知葉心和同事出差不在國內。 季云衿記得葉心分手時打字告訴她,這些年和季云衿在一起她犧牲很大,頂著世俗的目光,將許多優質追求者拒之門外,而季云衿不是那個能給她未來的人,185男到底給了她什么,季云衿無從得知,總之在那個冬天的末日模擬下葉心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