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
其實她很害怕,如果外邊的男人發現了自己怎么辦?如果楚紅告訴他柜子里藏著一個女人會發生什么事情?她的腦子里閃過很多如果,最后在楚紅打開柜門的瞬間煙消云散。 “快走吧。” 蹲在柜子里的季云衿不知道她什么時候結束了這場性事,只是茫然地盯著女人探照燈一樣的rufang,楚紅沒來得及穿衣服,汗水沿著脖子、鎖骨一路向下,陰阜上的黑色毛發也被液體濡濕,顯得顏色幽深。 “你高潮了嗎?”季云衿站起來的瞬間感到頭暈目眩,蹲了太久,她的雙腿有些發麻,但還是不忘記問這個問題。 楚紅當然沒有,她只是憑借自己的本事讓男人射出來好盡快結束性事,她在與男人zuoai的過程中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樂趣,這是可怕的訊號,人家說女人三十如狼,她卻在三十之后漸漸失去了一些身體反應。甚至談不上失去,她從未體會過高潮。 “我要洗澡了,他等會還會回來。”男人出門買晚飯,這算是他們的約會日。 季云衿站在原地,等雙腿恢復知覺。聽見楚紅打開熱水器放水的聲音,她對著鏡子重新整理自己的頭發,剛才情動之際,楚紅雙手抓她頭發的感覺還殘留在頭皮上,洗發膏的橙花味道也殘留在發梢。 她出去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下來,小巷沒有路燈,晚上也沒有人會經過,季云衿回頭看散發著黃色光線的小發廊——其實她應該從后門走,那條街倒很熱鬧,有著連排的小攤販和徹夜不滅燈的網吧,或許那里才算前門。 天氣預報說第二天降溫,回家的路上她已經感受到刺骨寒風的侵蝕,她忘記洗手,不屬于自己的液體被風吹干,像蠟燭油凝固在指間,手指變得硬梆梆。等回到家才發現,不止是手指,她的內褲上也布滿了尚未完全干涸的乳白色痕跡,季云衿只是看著就開始后悔。這是她作惡的證據。 她當然不是一個道德感很強的女同性戀,之所以感到“作惡”,不過是賢者時間作祟。 但工作還是要完成,一篇小說足以抵過她一個月的薪水。如果某日實在忍受不了學院中復雜的人際關系和任務指派型論文——她早有預謀,去當個職業作家。 三日后交了稿,A城也在一夜之間正式進入冬季,南方城市沒有暖氣,季云衿應季感冒,測過covid19的試劑,看到是陰性就沒再管過,連感冒藥也不吃,繼續飲冰水,還好現在不會有穿著防護服執掌生殺大權的陌生人因為感冒來帶走她并消殺她家里的全部,但想起那段坐監獄一樣的時光就讓她感到后怕。 她和前任的分手就在封鎖時代,她將其稱之為“封鎖時代”。封鎖時代結束后的半年,她在朋友圈看到了前任官宣訂婚的消息,也就是今天。 季云衿在教學樓走廊盡頭的窗戶旁吸煙,感冒喉嚨痛,每呼出一口煙霧都增加著痛感。她踩點到的,但上一節課的老師還在教室里點名,最后一節課點名是老師們的技巧。 沉望青在學院里以心狠手辣著稱,每年掛在她手里的人不計其數,以至于學院院長特地叮囑掛科人數不可以超過百分之四十,否則就算教學事故。季云衿關掉手機,站在教室門前等這位教古代文學的老師下課。 沉望青當然看見她了,但還是堅持點完了五個班將近一百五十個學生的名字,出門時對她點點頭,風衣拂過季云衿的身側,一陣清冽的雪松味道讓她短暫恢復嗅覺,如果她還年輕,或許會被沉望青這樣的女人吸引,她很有姬圈天菜氣質,像是劉心悠和上世紀某位出演過情色片的港星的結合體,季云衿覺得自己目前非常需要一段戀愛,以免對學院同事想入非非,她在內心唾棄自己。 下午五點,前任主動打來電話,季云衿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回家,看見手機上顯示的熟悉名字,猶豫著掛斷了對方的電話,想也知道她的目的,但是戀人和平分手也沒必要去參加對方的婚禮吧,她哪里給她彼此還是朋友的錯覺了? 季云衿掛斷前任電話就call自己的拉拉朋友出門喝酒,決定大講前任,今天再不講以后就沒有提起的資格了。 “你不是感冒了嗎?”曾悠悠聽著她的聲音,害怕喝出事故。 “沒有吃藥。”季云衿抽了抽鼻子:“放心吧,喝死了不讓你負責。” “有新的八卦。” 曾悠悠聽見八卦,就像狗看見骨頭:“誰的八卦?”她們曾經是大學的同學,畢業之后還時不時關注著班級里誰結婚了,誰生了孩子一類八卦。 “我先回家換衣服,今晚最好能幫我開展一段新戀情。”季云衿補充道,無視了電話里曾悠悠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