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日(下)(640收加更)
杜勵先能壯大得這么快,也多虧了梁珠利用梁家小姐的身份推波助瀾。 可笑民眾還真以為杜勵先是什么底層爬上高位的“勵志故事”。 “老爺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要是他還活著八成也會親手料理掉你吧……” 梁璽嘆息了一聲,這一家子有誰是不該死的?就連梁老爺子也是在簽署完繼承人協議后被他親手拔掉了呼吸機。 他招了招手。幾個手下上前不顧梁珠的掙扎把她捆了個結實。 “你到底要做什么?!”梁珠的聲音都在顫抖。“我可是你親jiejie??!” “這時候你倒想起來是我的親jiejie了?”他連父親都殺了,jiejie又能算得了什么? 走到今天這一步,每個毛孔都滲著血,手上就更不會有多干凈了。 梁璽收起了那把槍,從背后又掏出一把輕巧的刀具。 刀刃靈活,在他指間轉動拋接。 “這種刀叫做‘蝴蝶刀’?!彼徊讲阶呓?,以前梁鈺梁珠兩兄妹就是這么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的。 現在……終于到了所有恩怨了解的時刻。 梁珠給他帶來的那些陰影,可以抵消掉了。 “它薄薄的刀刃甚至可以刺穿鋼板。當然也可以刺穿你的骨頭?!?/br> …… 地板上的尸體已經涼透了,身體的軀干被砍得面目全非,血rou模糊。 她瞳孔瞪得老大,白皙纖細的手無力垂下,指甲上的蔻丹依然顏色鮮艷。 電視上的慶典已經進展到了游花車的階段,杜總統正站在花車上朝熱情的民眾一一揮手致意。 梁珠的叁個孩子都被帶了出來,不明白mama為什么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他們最大的才8歲,最小的還在襁褓里。 可就連襁褓里的嬰兒也仿佛差距到了危險,撕心裂肺地啼哭著。 新聞的播報和孩童的啼哭混雜聲中,梁璽站起了身。 他的袖口,外套處已經被血跡浸濕了。 就連臉頰都被染紅了。 漂亮瑰麗的臉,像是海妖一樣。 “少爺,這……”手下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梁珠和杜勵先的孩子。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他拿出真絲手帕緩緩擦掉自己臉上被濺到的鮮血。 “斬草,要除根?!?/br> ****************************************** “咚咚咚?!?/br> 有人敲響她臥室的門,蔣蒙打開,發現是唐傲月站在門口。 “我帶來了錄影帶要一起看嗎?” 自從昨天上了船,她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偏偏她剛來的時候幾個已經在船上的中年男子對她十足十地刁難了一番,雖然沒說什么重話,但冷嘲熱諷可不少。 “這就是紀總那個金屋藏嬌的小嬌妻嗎?” “紀總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樣?!?/br> …… 幸好唐傲月來的及時,才把她從尷尬中解脫出來。 蔣蒙擔心紀蔚瀾,一晚上都沒睡著。 她抱著膝蓋,看著唐傲月把錄影帶插進錄像機,屏幕出現畫面,是超一線演員裴風來的影視作品。 “看這個打發下時間吧?!碧瓢猎伦谒磉叞淹嬷b控器,“不用擔心啦,再過幾個小時建國日慶典結束之后,紀蔚瀾就會來接你了。” “他叮囑我叫我照顧你的,我可做到了哦?!?/br> 蔣蒙轉過頭,望向艙室的窗外,能看見整個大海幽藍平靜的海面。 …… 等到了中午吃飯的點,唐傲月卻陪不了她了,唐慧妍把她叫走,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她商量。 蔣蒙只好一個人朝宴客廳走去。 穿過長長的甲板,海風吹起了她墨綠色的裙擺。 突然間她的眼睛被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 有人刻意壓低了嗓音,“猜猜看,我是誰?” 熟悉的雪松氣我香水。 “紀蔚瀾!”蔣蒙握緊了他的手,有些驚喜地轉頭。 她的笑容消失了。 “是你啊,梁璽。” “jiejie看到是我不高興嗎?”梁璽嘟起嘴,刻意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撒嬌,“不是紀哥哥就不行嗎?” 聽說蔣蒙在船上,他料理完梁珠之后還貼心地換了整套西服,噴上香水,掩蓋掉血腥的氣味。 嚇到她就不好了。 蔣蒙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沒事,是我太心急了?!?/br> 她勉強笑了笑,兩人一起朝飯廳走去。 梁璽掩飾掉眼里幽暗的情緒,紳士地跟在她身后,幫她打開宴客廳的艙門。 “紀總還被蒙在鼓里呢……” “哼,這婚約說撕毀就撕毀,行動日說推后就推后。我們是那么好打發的嗎?” “紀總還是年輕,太狂傲了。也該借著這次刺殺總統讓他長點教訓?!?/br> “想脫身,哪有那么容易?這次主導人是他,總統死了總要給憤怒的民眾一個發泄口吧?” “嘿嘿,只是這點事想扳倒風色集團,怕是不行吧?” “誰也沒指望能扳倒他??!可是總統被刺這么大的事也夠紀總喝一壺的了?!?/br> 說話的人蔣蒙聽聲音很耳熟,正是昨晚剛上船的時候要為難她的那幾個中年男子,她猜測應該是和紀蔚瀾差不多量級的財閥主導人。 聽到的內容幾乎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了。 刺殺總統?! 為什么要做這么危險的事? 梁璽看見她如此震驚的臉,就知道蔣蒙一定是全然不知情的,看她就要尖叫出聲,馬上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門外。 “你先冷靜下來!” 蔣蒙拽住他的胳膊,指甲緊張到都掐進了梁璽的rou里。 “刺殺總統?” 她也不是傻子,立馬就想清楚了這些事的前因后果。蔣蒙搖頭,一步步后腿,差點翻下甲板瞭望臺處的欄桿,還是梁璽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小心!” “那紀蔚瀾呢?”她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凹o蔚瀾也會有危險對不對?” 梁璽沒辦法回答她,這就是其余六家早在行動開始之前定下的“規矩”。 紀蔚瀾自己有錯在先,就必須付出代價。 “你……別擔心。jiejie?!?/br> “紀總不會有什么事的。”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放在自己胸前。 “只是一點小小的教訓,影響不到紀總的?!?/br> “不行?!彼呀浲耆艁y了,聽不進去一點勸告,“你不要騙我……” 蔣蒙掙脫了他,脫下自己的高跟鞋,提起裙擺朝甲板的入口處跑去。 梁璽一路去追,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又拉了回來。 “jiejie你要做什么?” “我要下船!我要去找他!” “你冷靜點,你去了也不會有任何作用!” 她就這樣冒冒失失下船去找紀蔚瀾,只會把自己也置身于危險之中,可是她哭的實在太傷心了,已經絕望到不行的地步,臉上的妝容都花了一片。 梁璽嘆息,掏出手帕替她擦掉眼淚。他撫摸著她的臉頰,做出了一個決定。 “jiejie?!?/br> “我向你保證,你相信我一回。” “紀總不會有任何事,就算出事了,也是別人去頂罪,紀總……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 “你相信我?!?/br> 他說的太過認真,蔣蒙呆呆地望著他,“是真的嗎?” 甲板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打頭的女人是一個叁十多歲短發干練,臉上有猙獰刀疤的女人。 梁璽和蔣蒙同時朝她那邊望去。 獵堂的孫勝男? 此刻她不應該去參與包圍總統嗎?怎么會跑到這來? 女人臉上強忍住巨大的怒氣,對帶來的一百余號手下發號施令。 “把船給我圍住了!任何人都不準下船!” 梁璽微瞇著眼睛,把蔣蒙護到身后。 “孫勝男?這么大陣仗要做什么?” 她抬頭瞥了梁璽一眼,冷冷開口。“處理叛徒,清掃家門?!?/br> …… 甲板上刮起一陣海風,傳來腥咸的氣味。 梁璽遮擋住了蔣蒙的視線,把她藏在背后。 槍響劃破上空,孫勝男連開了兩槍。 地上出現了兩具尸體。 梁璽臉上的笑意淡去了。 “孫堂主,這是……” 孫勝男長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我meimei,為了個男人差點跑去和杜勵先通風報信。” “還好被我手底下的人截住了。” 梁璽知道孫勝男有個還在上大學的親meimei,平時也很寵愛她。聽說交往了個大學同學男朋友,沒想到搞出這么大的亂子來。 像這種分不清主次緩急的,就和定時炸彈差不多。孫勝男能狠下心處理掉,從長遠來看也是好事。 …… “怎么回事?” 正在家中觀看文藝匯演的民眾都同時看到了電視黑屏。 “電視怎么沒信號了?” …… 4月10日建國日。 文藝會館外春日明媚。 會館內已經一片狼藉。 紀蔚瀾親眼看見杜勵先總統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然后就是他的幕僚們,名單上的一百多號人無一幸免。 甚至到了最后,連帶來的處理尸體的裹尸袋都不夠用了。 真正的一網打盡。 《財閥慈善稅法》的鬧劇,全部結束了。 ———————————————— 12點前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