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皮囊下一顆丑陋的心(80收加更)
蔣蒙正在打開車門的手抖了一下。 不能慌,千萬不能慌。 紀瑾這個人心思太細了,萬一被他看出破綻…… 她在心里默念了幾句,然后裝作不經意地望向紀瑾。“程意無意間聊天提起過。大概是從別人那里無意間聽到的,這是什么秘密嗎?” 紀瑾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似乎在透過她去看她皮囊下的靈魂。 “當然不是。”紀瑾頓了頓,“就是以男人的直覺來看,覺得很多事情過于湊巧了。” “比如,你也叫蔣蒙這件事。” “再比如你也和程意是朋友這件事。” “還會不會有更多的巧合呢?如果這些巧合全部匯集在一起會說明什么問題呢?”紀瑾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 “呵。”蔣蒙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我不知道紀特助說的話是什么意思。這世界上重名重姓的人太多了,要不是有和師姐這個一樣的名字,蔣爺爺當初也不會讓我在他的大排檔里打雜,也就學不到什么廚藝了。那透過蔣爺爺的這層關系我認識程意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紀特助覺得這個解釋還合理嗎?” “要是還不相信,您自可以去調查我的背景,這對于您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好吧。”紀瑾修長的指尖在自己的下巴上摩搓了片刻。“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蔣蒙再次把手放到車門上。 “嘭。” 車門彈開,蔣蒙走下車。 “對了。”紀瑾搖下車窗,手背拖著下巴把頭探出窗外。 “今天會所里你聽到的看到的都要全部爛在肚子里,明白了嗎?” “你們也會有害怕丑事暴露的時候?”蔣蒙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暴露倒也沒什么,但少點麻煩總歸是好的。” “你該慶幸今晚來的是你,要是換做任何一個其他的傭人,可能就需要趙琪容為她收尸了。” “為什么?因為我還有用?” “你明白就好。”紀瑾伸出食指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要告訴任何人。” “晚安,蔣小姐。” 紀瑾搖上車窗。 車開走了。 **************** 盡管喝過了醒酒湯,整個人在酒精揮發的作用下還有些脫力。 紀瑾為紀蔚瀾換上了新襯衣,把已經被血液浸染透了的舊的扔在地板上。 轉過身來的時候,紀蔚瀾已經睜開了雙眼。 “主子醒了?” 蔣蒙熬制的是很傳統的生姜醒酒湯,盡管效果是最好的,辛辣的口感卻還還留在口中久散不去。紀蔚瀾忍不住皺了皺眉。紀瑾趕忙為他倒了一杯水。 清醒之后就是巨大的空虛感。 紀蔚瀾靠著沙發,仰頭望向天花板,雙目還有些失神。 "這是什么?"紀瑾望向紀蔚瀾的袖口處,他發現了那個關于袖扣的“秘密”。 是那天紀公館翻修,紀蔚瀾害怕這對袖扣不見,特意把它們帶在身上然后拿去了趙琪容那里。第二天由于匆忙把換洗下來的舊衣服連同它一起忘在了房間里。 這對袖扣出現在嶄新的襯衣上,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有貓膩似的。 趙琪容做的好事啊…… 紀瑾表情嚴肅,這東西要是真丟了,整個紀公館上下大半年都別想消停了。 “我馬上取下來。” 紀蔚瀾卻攔住了他。他望向自己的袖口,好像陷入了某種古早的回憶里。 “你喜歡我什么?” 那時是他與蔣蒙認識了叁個月之后,第一次問出了自己心里的疑問。 彼時蔣蒙經過長時間的“死纏爛打”,終于要到了他的聯系方式,滿心滿眼都是快樂的情緒。 “你沒事吧?”蔣蒙湊過來,手掌心沖著自己眼前晃了晃。“你是真的帥而不自知嗎?你這張臉就是最大的理由啊!!”她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看我長得怎么樣?” “不怎么樣。”他一向實話實說,也沒有騙她的必要。就連紀公館一個最普通的女傭人都比蔣蒙要好看幾分。 她只是一個清清秀秀的小女孩的相貌,扔到人堆里馬上就會被淹沒掉了。 蔣蒙卻沒有平常女孩子那般容易失落,她似乎也很認同這個看法:“對吧對吧!我從小到大都沒被男生追過呢~要是我未來的女兒像我這么慘就不太好了,所以我一定要給我未來的女兒找個最帥的爸爸來拯救下我的家族基因,就是你了!!哥哥!” 蔣蒙當年的年紀都快26歲了,彼時的他才不過24歲。但她似乎很喜歡叫他“哥哥”。好像這樣就能讓他們這種“你追我趕”的關系變得親密一些。 真是個出人意料的答案。 別的女孩子的回答無都是出于仰慕,喜歡你的才華又或者我們說不定會有共同語言這樣標準而委婉的答案。 他才反應上來,耳根竟然罕見地泛紅了,“你是個女孩子,說出這種話,知不知道什么叫羞恥?” 給未來的孩子找個爸爸之類的…… 她以為他生氣了,在他身后拼命道歉,表示只是開玩笑:“好嘛,我就是想逗你開心一下嘛,哥哥總是板著臉,你這樣很容易老的……”她跟在他身后追了兩步。 “不許跟上來。”他故意把語氣放的很嚴肅。 蔣蒙就真的站在原地乖乖不動了。 “好好好,不跟就不跟。那你不開心的時候記得打我的電話,哪怕多晚我都會等你的。” 他扭頭,被人這么懟了一頓,蔣蒙竟然還能笑得滿眼燦爛。 或許從那些別的女孩子嘴里說出的表白的話真的是很無聊的吧,要不然為什么聽見她這樣奇怪的說法他反而會覺得高興呢? 像是黑暗的世界里突然闖入的火紅色的光,讓自己整整24年乏味如一潭死水的生活突然多了那么一點新奇的東西,他第一次覺得其實活著也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姚影瞞著他和別的男人茍合的丑事很快暴露在他面前,她懷孕四五個月,孩子卻不是紀蔚瀾的。 紀瑾坐著紀家的私人飛機連夜從南方聯合大學把姚影帶回川城,押到紀蔚瀾面前。 整個紀公館都燈火通明,姚影是穿著睡衣被紀瑾從床上帶過來的,整個人披頭散發地跪在他面前。她的肚子高高隆起。紀蔚瀾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碰過她,且之前事后都會有人監督她吃下避孕藥。 孩子絕無可能是他的。 哪怕最普通的老實男人都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給自己帶上一頂“綠帽子”,更何況是在站在整個川城權利頂峰的男人? “說吧,你想怎么死?” 姚影卻不像往常那樣哀求他,她笑得有些滲人。“你以為我會怕死?我早就不想活了!人人都羨慕我有你這也的‘完美男友’。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你華麗的皮囊之下是怎樣一顆丑惡的心。紀蔚瀾啊紀蔚瀾,你逼迫我父母上吊自殺,讓我的家族像奴仆一樣匍匐在你的腳下,我就像是剩余還活著的族人的媚寵工具一樣被獻給你。這樣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自古以來商場如戰場,本來就是成王敗寇。”紀蔚瀾冷冷地看著她。紀家的風色集團做醫藥生意,姚家也做醫藥生意。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處理掉姚家只不過是再順手不過的事情。 姚影的父母被逼迫自殺,剩余的親戚生怕連累到他們,連夜把姚影送到紀蔚瀾床上,希望借此能討好到紀蔚瀾。 姚影在川城一直因為漂亮很有幾分名氣。當時的紀蔚瀾也就欣然接受。他的一切都要是最好的,當然包括“暖床的工具”。 只是如今這個工具卻不太聽話了,不但不聽話,還在外面找了個不成樣的“野男人”。 粗俗,貧窮,小氣,平庸。 “你當然不理解他的好。”姚影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這是她與自己所愛的男人的孩子。“他讓我感受到一個真正被愛的女人應該過著什么樣的生活。紀蔚瀾,像你這樣冷情冷血的人永遠也不配有一個真正愛你的人。” 話無需繼續說下去,紀瑾拍了拍手,公館的傭人立刻把準備好的墮胎藥拿過來。姚影懷孕早就超過了四五個月按理說就算打胎也不適應于藥流了,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純粹的羞辱和折磨了。 “不行!我的孩子!求求你們別碰我的孩子!”姚影掙扎的很厲害,再也不復剛才面對紀蔚瀾時的冷靜。 “主子,馮旭怎么辦?”紀瑾在一旁詢問,早在這件事暴露之初,紀家的暗線就把馮旭的身家扒了個一清二楚。 這樣的人當然也要一并處理掉。 “紀蔚瀾!你怎么對我都可以!馮旭家里還有好幾個弟弟meimei要養,你殺了他就是要他們全家人的命啊!你要是敢動他我就詛咒你未來最愛的人不得好死!紀蔚瀾你聽見了嗎!我不許你動他!” 那一瞬間本來毫無懸念的決定卻因為姚影可笑的詛咒而停止了。紀蔚瀾竟然真的開始仔細思索。 最愛的人? 奇怪的是那一瞬間自己腦海里竟然會有一個女孩子清晰的身影。 如果姚影和馮旭一同消失掉,蔣蒙一定會懷疑吧。 紀蔚瀾早就在蔣蒙欲言又止的神情里發現,也許她從始至終都知道姚影和馮旭的jian情。 只是沒有說出口罷了。 如果我在她面前暴露出真實殘暴的一面會嚇跑她嗎? 紀蔚瀾想。 "只處理掉姚影就好。提醒馮旭,讓他把嘴巴閉緊了。" 那是自己這一生中,從未有過的最“仁慈”的決定。 *************** “華麗的皮囊下一顆丑陋的心……”紀蔚瀾撫摸著袖扣喃喃自語。 可是就算他放過了馮旭,蔣蒙也沒有好好活到最后。 “這是她留給我的最后一件東西了。”今晚喝了太多的酒,好像這樣就可以永遠睡下去,在夢里與蔣蒙相會。 “主子?”紀瑾輕輕喚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 醒酒湯的效果消失了,酒意再度襲來,紀蔚瀾陷入沉睡。 紀瑾朝角落里關著詹雪的門看了一眼。 也難怪紀蔚瀾會如此恨詹雪了。蔣蒙還活著的時候就屬詹雪欺負她欺負的最狠,大冬天的把蔣蒙的頭按在學校已經結冰的池塘里,甚至蔣蒙論文抄襲的事鬧到媒體上產生了那么大的效果,也有不少詹雪利用自己家族勢力在里面推波助瀾起到的作用。 可是就是這么一位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還是在紀蔚瀾的暴怒之下被親生父母送到了紀蔚瀾的手中。 前年蔣蒙的忌日紀蔚瀾砍掉了她的雙手,第二年割掉了舌頭,而今天又被挖掉了雙眼。 只有這樣好像才能讓紀蔚瀾從無窮無盡的悔恨里得到片刻的解脫。 “蒙蒙……”紀蔚瀾哪怕在沉睡中也在下意識地叫著蔣蒙的名字。 紀瑾無奈地嘆了口氣,打電話給司機。“給你五分鐘,趕到‘金碧輝煌’門口。今晚去顏紫晴那里。” ************* 顏紫晴剛洗過澡,正窩在沙發上玩手機。 她自從傍上了紀蔚瀾之后,社會階層一下子越了好幾級。哪怕以前那些看不起她的同學,都知道自己找了個有錢的男友。只是礙于紀蔚瀾的身份,她一直不敢公開,只能在朋友圈里偷偷摸摸地發幾張紀蔚瀾的背影照,手照之類的。 要是擱在兩個月前,自己怎么也想不到會住到川城一平米叁萬多的房子里來啊。 她環顧了一下自己的“豪宅”。得意一笑,自己的朋友圈現在不是在曬自己的奢侈品,就是各地的旅游照或者去高檔次場所消費的照片。以前覺得她長相普通,家境不行的人現在都混的沒有她好。 大學群里的同學正聊得火熱,都在討論最近經濟下行,日子不好過的事。 顏紫晴適時出現,給大家一連發了好幾十個大額紅包,又收到一陣阿諛奉承。 “叮咚。”門鈴卻在此時突然響起。 她慌慌張張攏了攏自己的睡衣,通話器里是紀瑾的臉。 “先生今天這么晚來啊。”顏紫晴開了門,看了看墻上的掛鐘,都快半夜兩點了。 “嗯,先生酒醉睡下了。”紀瑾把紀蔚瀾扶到臥室的床上,替他蓋好被子。“要是中途醒過來,麻煩你照顧好他。” “哦哦哦……好……”顏紫晴慌忙應答。 “那我先走了,早上先生要去帝都出差,我九點過來接他。”紀瑾折騰了一晚上也早就疲憊不堪了。 顏紫晴把他送到門口,關上房門。 紀蔚瀾睡得很沉,長長的睫毛在光潔的臉上投下陰影。 華麗的皮囊。 顏紫晴突然想到了這個詞,如同中邪了一樣,雙手輕輕撫上紀蔚瀾的臉。 “先生……”她的語氣里有種粘膩的眷戀。 眼角卻突然投向紀蔚瀾的袖口處。 “這什么東西啊?”顏紫晴俯下身體端詳了片刻。 袖扣的裂痕很大,像是快要壞掉一樣。 “傭人也太不小心了,這么破爛的袖扣都敢給先生用?萬一被外人看見了豈不是惹人笑話了。”顏紫晴有些不滿,喃喃自語。 “有了。”她突然想到上次和紀夫人一起逛街時,紀夫人慫恿她買下的東西。 她蹬蹬蹬跑到儲物室,找出那個漂亮的藍絲絨盒子。 里面靜靜躺著一對黑色碎鉆袖扣。 “你看這個,多配先生。好像黑色的星河,就和先生的眼睛一樣。他看見肯定會喜歡。”她還記得趙夫人說這話的時候笑吟吟的模樣。 鬼使神差中,她把手指伸向了里面的袖扣。 **************** o(╥﹏╥)o爆字數了 4500字寫得慢了點不好意思。 所以其實蔣蒙是比紀蔚瀾大的→_→他們是姐弟戀,又是我的惡趣味。 紀蔚瀾認識蔣蒙之后就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了,我感覺有可能是有些小天使的雷點所以交代一句。再說上流社會的男人24歲還是處男的話也有點說不過去了小聲嗶嗶……遇到女主以后就沒有再碰過別的女人了!沒有碰過!沒有碰過!我的求生欲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