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早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一定是拒絕。

    如果同意，那就不用管爸媽，直接帶著沫瑩和伯父走，如果不同意，那就斷的乾凈。

    因為我愛你，所以不能自私的用名為愛情的枷鎖套牢你。

    我不能給你的，未來會有人給你。

    他早已下定決心。

    「不要，我不要，你好自私。」沫瑩的眼淚滾滾落下，像是止不住的水龍頭。

    江俊豪很疼，那眼淚像是自己的血一樣，很痛，他的心，在哭泣。

    「你根本不懂我想跟你一起面對未來的決心。」

    沫瑩很想啊，很想跟他憶起面對所有，包括未來，但她只要理由。

    只要一個理由，她可以拋下所有，遠(yuǎn)走高飛。

    「我懂，但是或許我們根本沒有未來。」

    如果、如果那天姐沒說，他永遠(yuǎn)都不會發(fā)現(xiàn)－他根本無法給程沫瑩未來。

    他可以選擇帶著她一起走，也可以選擇留在這里。

    但是現(xiàn)在的他沒有這樣的選擇權(quán)，決定權(quán)落到了沫瑩身上。

    只要她愿意，他也可以丟下一切。

    丟下自己的生命。

    ／

    那一天，江語筠跟以往一樣，輕輕敲了房門，就進(jìn)去了江俊豪的房間。

    「那個……弟，有事。」

    「你最近好像都有事。」江語筠差點翻了白眼，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知道，那天，爸媽跟我說，你要到國外唸書。我嚇到了，然后我問為甚么，他們說，國外有個醫(yī)生，要治療你的病，他們說，國內(nèi)的設(shè)備太老舊，他們不放心。」

    一瞬間，所有的事都豁然開朗了。

    為甚么回來、為甚么干涉、為甚么出現(xiàn)、為甚么要打擾他跟沫瑩的一切。

    因為自己，這些從來就都不是程沫瑩太過任性的錯。

    「確切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他們只說你一生下來就有疾病纏身，現(xiàn)在這個年齡是治療的最佳時機(jī)，他們要帶你走。」

    空氣有短暫的凝結(jié)。

    原來，都只是自己的原因罷了。

    太可笑了，這真是太過可笑了。

    所以他，不愿用愛情的枷，去鎖住程沫瑩。

    ／

    翌日。

    「a航空，210班機(jī)即將起飛，目的地是加拿大溫哥華機(jī)場，時間約為十至十一個小時，現(xiàn)在請各位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登機(jī)證、護(hù)照，進(jìn)行登機(jī)作業(yè)。」

    等了很久，沫瑩沒有去送他。

    琪玥沒來，流閎傣倒很兄弟情深的十八相送了一番。

    江語筠選擇留在臺灣，她要照顧沫瑩。

    代替自己。

    「我以為臨走前還能再看她一面的。」江俊豪的臉上牽起一個崩潰的弧度。

    很苦、很苦的笑容。

    「她很任性。」

    「是我的錯，任性的不是她，是我。」

    那一天，天空下起灰濛濛的雨，沒有打雷，沒有刮風(fēng)，只是微微下著雨。

    并不影響班機(jī)起飛－雖然他希望飛機(jī)可以不要起飛。

    后悔嗎？

    來不及了啊。

    或許，不會再回來了。

    這片他所鐘愛的大地，這片有著程沫瑩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