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中毒(上)
下秒就要人首分離,任知歡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抬臂抵擋,利齒順勢扎進皮膚。 電光火石間,身前忽地騰出個幽藍屏障,彈那魔物四分五裂。 血rou稀拉拉地零散四處,森森白牙滾至腳邊,她癱坐在地,腿軟得沒法動彈。 還未等緩過神,藏在樹后的那位這時蹦出來,圍她繞了個圈,打量那只咬有淺淺血洞的手臂,確認無事后才長吁口氣,作勢把任知歡撈起。 “可惜可惜,因這么個妖魔就破了護身珠,我說你那會怎么傻了,干站著不揮劍砍它?” 等臨近了,才知那人是個女孩,與任知歡差不多體型,一身青白衣著古韻十足,若再仔細點觀察,便能發現此刻自己的衣服與其別無二致,只因被血澆得透紅,顯得森然可怖了些。 “……護身珠?”任知歡捂著傷處,不明覺厲道。 “走走快些回去,到點先生可不等人了,若趕不及咱徒步回三拂谷得耗把月。” 三拂谷又是啥東西?她暈里糊涂,不久前還在床上躺著,怎么轉眼就到這種地方,遭什么妖魔鬼怪襲擊,接著又要被陌生姑娘帶去何處。 就這般憑她連拉帶拽,不遠處隱有火光點點,再近些見是個開闊平地,里頭有一舊亭,前邊是好幾排整齊隊伍,首頭站著個神態莊嚴的短須中年男人。 瞥見倆人遲遲來到,是驟然橫眉豎眼,滿臉厲色扯聲呵斥:“你二人陣門快開了才回來做甚么吃的?!” “弟子花生、知煥屬布陣小隊,中途受妖魔襲擊才耽誤了時辰,望先生恕罪。” 女孩連忙躬身作揖,解釋期間任知歡仍是干杵原地、呆愣不動,男人見她目色渙散一身血污,念是負傷受驚便也不再追究。 “下不為例,再犯就自個就爬著回去吧。” 言罷,從懷里掏出一符,在手中冒著微芒閃爍,旋即化做光束射向亭口,青藍陣門拔地而起。 男人背手先入,后頭隊伍才有序地紛紛踏進,女孩拉著任知歡最后走進陣門,剎那眼前似天光乍開,是一派天朗氣清、亭閣云繞的光景。 待天邊劃過幾道乘劍飛空的身影,任知歡才驚覺回神,反應過來這已不是現實世界,她慌忙打量周圍人整齊劃一的修行服飾,再瞧著自個腰頭別掛的各式器具。 這是又做夢了?狠扯了把臉,痛感依舊——還是說她穿越了? 女孩見她又掐又捏,奇怪地掃來幾眼,知對方身上沒啥大礙,為其精神狀態感到不安道:“怎么了?莫非那頭妖怪有何異能,才使你這樣?” 任知歡瞅向她,凝視了好幾秒,才問:“你叫花生?” 花生點點頭。 “這不是食物的名字?” “我爹娘莊稼人就愛起這名,”花生圈起兩臂,瞇眼量著任知歡,“我說咱倆剛見時你不問,怎么這會就提了。” 感覺這人物有點熟悉啊?任知歡搖搖頭,只扯謊跟她說是沒話找話,花生也沒多糾纏,畢竟等會谷里要開晨會,留給他們洗漱整備的時間可不多了。 現在狀況不明既來之則安之,任知歡主動跟在花生后頭,不久便來到幾處排排并列的屋子,走進一瞧,好家伙形變魂不變——這不就是學生宿舍? “快洗掉這一身臭血,不然等會讓先生們見著了直接逐你出門。” 花生行事匆匆,帶得她也慌了起來,千辛萬苦才凈身完,大致清理好手臂傷口,又學眾人模樣束發扎巾,才一路狼狽地隨大流來至目的地。 彼時日懸當頭,任知歡融進底下烏泱泱的大隊伍,上方高臺處站著幾位,有男有女模樣皆較年長。 其中一老者走至前頭展牘,其聲大至全場皆能聽得清晰,任知歡杵在人群前半段,仔細聽了會,發現內容大致是這次出谷弟子收獲統計、任務進度等如何。 干聽了許久,臺上人也念得沒完,頗有種開學典禮儀式感,任知歡站的腳底發麻,出神尋思著這會到底是做清醒夢還是穿越,是沒注意到隊伍中開始有人逐個出列。 “任知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