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人憤怒到了極點的時候,除了數學題做不出來,其他事情還是都有可能做得出來的。比如抱著一只一百斤左右的狗子爬上八層高樓——開玩笑,她其實是坐電梯上去的。當然,為了防止芥川逃跑,她是全程抱著它的。也不知道它什么狗脾氣,一抱就老實了。看來以后不聽話就多抱抱它。 芥川:…… “芥芥!” 一回到家里,白蘇砰得關上門,就揪著大黑狗子的兩條長耳朵一頓揉搓:“你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是我的狗知道嗎!誰讓你跟別的男人亂跑的!” 噗嗤——哈哈哈…… 果子貍在一旁樂得直打滾。 小泰迪趴在地板上,晃著尾巴尖兒,鳶色的眼底也充滿了看好戲的神色。 大狗子忍不住呲了下牙。 白蘇一巴掌拍上去:“還敢呲牙!” 芥川直接被打蒙在原地。這還是少女第一次打他,雖然根本稱不上打,只是輕飄飄地拍在他的臉上,掌心的香氣甚至掀起了一股香風呼到了他的鼻腔里。 變成狗之后,他的嗅覺就變得格外的靈敏。 他被打得暈乎乎的,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一股熱血瞬間直竄腦門,被羞辱的憤怒讓他理智崩潰。 他正要齜牙,結果就被少女啪得一下捧起了臉,于是剛張開一點的嘴就這樣被迫再次合上。 “你給我看清楚了!”白蘇捧著它的狗頭,對著這個小白眼狼兒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才是你的主人!芥川龍之介是我的狗!記住了,芥川龍之介是我的狗,白蘇的狗!” 哈哈哈哈—— 果子貍差點笑出了雞叫。 泰迪歪頭。白蘇? 芥川懵逼,芥川憤怒,芥川臉紅,芥川低頭,芥川默默地趴到地上,耳朵遮住了雙眼,嗚咽了一聲。 可恥!這是他一生的恥辱! 要不是因為太宰先生,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等他恢復了一定要她好看! 竟然沒有生氣誒。 白蘇瞧著芥川那一副默默忍受的模樣,內心不由舒坦了一些。 看來它也不是完全養不熟嘛。 白蘇高興了起來。這樣的話,說不定能慢慢親近起來。畢竟要一起度過十幾年,要是狗和主人一直相處不好那可不行。 “這才乖嘛,聽話聽話。”少女摸了摸它的頭。 芥川內心無比恥辱。可他不能反抗,否則他控制不住輕重,又會變成上次那樣糟糕的情況。再稍微忍耐幾天就行了,中也先生一定會認出他來的,到時候他就能和太宰先生一塊兒離開這里了。 白蘇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狗正在想著一只狗不該想的事情。 “看在芥芥你那么聽話的份兒上……”少女轉了轉眼珠,狡黠一笑,眼角展露風情。 芥川微微一怔,唇角忽然傳來一陣濕潤柔軟的觸感。 笑得打滾,笑出雞叫的的果子貍猛地一抽,身體一滾,撞在了墻角:“嘎。” 昏昏欲睡的泰迪瞬間清醒。 安靜,如死一般的安靜。 少女親吻了一只狗。 似乎沒有什么不對勁兒,只是表達親昵而已。問題是那不是真的狗啊! 果戈里失去了猖狂的笑容。太宰治神情微妙。 芥川他……他瘋了…… 短暫地僵硬過后,大黑狗子猛地跳了起來,突然發狂似的沖向陽臺,結果陽臺的玻璃門沒開,它一頭撞了上去,當場撞暈在地。 看著狗子迷惑的cao作,白蘇一臉茫然。她小時候和自家的大黃親親抱抱,大黃也沒那么大反應啊,甚至反過來還會用舌頭舔她的臉了。奇了怪了。 這是什么品種的傻狗?不會是近親繁殖導致的天生智障吧? 她悟了。 原來如此。 “嚶。” 小腿一緊,她低頭看去,只見雪白色的小寵物抱著她的腿,用水汪汪的金眸巴巴地盯著她。 “果果?” 她俯身把它抱了起來。 它一個勁兒地盯著她,盯著她的唇。 白蘇被盯得有些不自然。果果的眼神突然變得好犀利啊,錯覺嗎?明明只是一只果子貍而已,怎么會露出人類一樣的眼神呢? “你也要親親嗎?” “啵。”她輕輕地嘬了它一口。 果子貍懵了,果子貍大腦停擺,果子貍再起不能。 太宰治:……這也是個傻的吧? 再起不能的果子貍原地詐尸,一蹦三尺,趁著少女懵逼之際,一躍而下,嗖得一聲竄進了隔壁的倉庫里。 白蘇:……好家伙。這一個兩個的不參加運動會可惜了。 少女的初吻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沒了。當然,那兩個也一樣。 不過太宰顯然是逃過了一劫,少女絲毫沒有抱抱他,或是親親他的沖動。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走到陽臺那邊,把裝死的芥川撿了過來,放到沙發上安置好后,便一個人回了臥室。 小泰迪趴在朝向少女房間大門那邊的桌角上,毛茸茸的腦袋擱在兩只狗爪上,尾巴甩來甩去,圓溜溜的鳶色眸子悄無聲息地盯著那扇門。 回到房間,白蘇換好睡裙正準備躺到床上,結果剛拿起手機,就發現幾百年不聯系她的父母居然主動給她發信息了!簡直驚呆了好嗎! 她趕緊點了進去。 「你們學校來了通知,學校提前十天開學,記得不要錯過報道時間。mama沒有時間回來送你,你自己準備好要用的東西。學校提供宿舍、床鋪被褥和生活用品,你只需要帶上衣服和一些私人物品。公寓式宿舍,可以做飯養寵物,但不允許帶男人進去。」 看到這里,白蘇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 那她上次在學校里看到的都是啥?那些學生真的會聽嗎?而且她才不會帶好嗎! 「爸爸mama都很忙,沒有時間管你。沒錢了記得發消息告訴我。遇到事情就去找你哥哥。」 白蘇神色木然。 哥哥?她真的有這個東西嗎?話說哥哥到底是誰? 她面無表情地輸了一串消息過去:我想知道哥哥的電話號碼?我不小心把他刪掉了。 叮! 這次那邊回得很快。 真的是號碼! 白蘇有點不可思議。 萬年潛水的父母不是詐·尸而是變成長期在線了嗎? 雖然對方并不是自己的父母,但她還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感到了些許安慰。 看著那串陌生的號碼,白蘇糾結著要不要打過去。 說實話,她對這個所謂的哥哥沒有一點實感。家里根本沒有年輕男人存在過的痕跡,他仿佛就像一個虛構出來的人物。說起來,這個世界那么糟糕,她那個“哥哥”說不定也是個糟糕的男人。也不知道這個自由過火的世界是不是不在乎亂·倫。如果真這樣,那么哥哥就不再是哥哥,而是潛藏的危險人物了。 于是白蘇決定,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去找這個便宜哥哥。畢竟鬼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反正她是不抱太大希望的,最低要求就是他別帶女人回家亂·搞,別對著她發·情就行了。 這么想著的白蘇也輕松了不少。 只要不抱太大希望,就不會太過失望。 俯身坐到床頭,她低著頭滑了滑手機屏幕,忽然又有幾條微信彈了出來。 一般來講,和她發微信的人很少,大多都是發郵件。因為她微信好友統共就兩個人。一個是沢田綱吉,一個是上次認識的……誰?誰來著? 她連忙點進好友欄,然后長舒了一口氣。幸好上次加微信的時候直接按對方的真實姓名存了,不然下次碰上還不尷尬死。 而這兩個微信好友里,她和沢田綱吉發的消息最多,至于布加拉提?基本沒怎么發過。主要還是因為不熟,對方又是社會人物了,兩者的差距也導致沒什么共同話題可說。加上兩人都不喜歡發朋友圈,真是一點拉進距離的辦法都沒有了。 她點出來,又點進微信首頁,找到“沢田綱吉”點進去,里面多出了三條消息。 「折原桑,你收到學校的通知了嗎?」 「是讓我們提前十天去學校報道吧?」 「你準備什么時候去?」 白蘇發送道:「我收到通知了,我應該就報名當天去吧?綱吉想提前去學校嗎?」 那邊馬上回了信息:「不是!我是想問一問折原桑有什么安排。」 這是想邀請她一起的意思? 白蘇揣度著少年心思,編輯信息:「我沒有什么安排,當天收拾好東西去就行了。綱吉要和我一起嗎?反正我們是一個學校。」 「好啊!」那邊立馬回道,「折原桑帶得東西多嗎?山本他們可以開車過來接你。」 過來接她嗎? 白蘇是想拒絕的。如果可以,她不太想讓沢田綱吉他們知道她住在哪里。不是她有什么被害妄想癥,純粹是這個世界就不太正常,不得不防。她得再多和他們相處一些時間,才能確定能不能信任他們。 「東西不是很多,就不用麻煩山本先生他們了。」 「折原桑是要坐地鐵過去嗎?」 為什么這么問? 「是啊。」她回道。 那邊沒有即可回復,而是差不多等了一分鐘,那邊的消息才姍姍來遲:「我也坐地鐵過去!折原桑準備幾點出發呢?」 「早上九點吧。差不多九點半左右的時候,我們就在上次約定的那個地鐵站碰面吧。如果綱吉有安排的話,也可以換個時間。」 「沒問題!那就九點半吧。」 「好。三天后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