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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章:我媳婦不得了rǒuseǒ.ǒm

    原婉然見丈夫笑意忽然淡下,依話猜道:“你想起今上,不開心?”

    趙野道:“沒錯。那晦氣東西貴為九重天子,果然只是愛重我畫藝,將我召入宮晉見,不過發(fā)句話的事。他嫌我出身低賤,不理我便是,委實犯不著喬扮出宮,屈尊與我往來。我和他只怕八九不離十,真是父子。”他眉心皴痕更深,道:“拜堂聽見烏鴉叫——倒楣透了。”

    原婉然一向深信趙野,乍聞義德帝真實身分雖則驚呆了,但天大地大,不如趙野的安危大。她一顆心撲在趙野身上,篤定他病勢無妨礙,這時方才有心緒理會義德帝這樁糾葛。

    她跟著趙野愁眉不展,道:“我們先前猜想今上是藩王,這身分的人已然不好應(yīng)付,更何況……”

    趙野道:“那晦氣東西是藩王倒好辦了,藩王不能久留京城,終久要回封地。如此,待他離京,頂多書信往來,隨我愛理不理。哪承望他是皇帝,大家同在京城,得改弦易調(diào)應(yīng)付。”

    “相公,你有計策了?”

    “先動之以情。”

    原婉然躊躇,道:“今上重情嗎?他為了顏面,不認自家骨rou。”

    趙野嘿冷笑,“晦氣東西何止不認我,從前巴不得我死,去了話柄。”

    原婉然嚇了一跳,“怎地這般說?”

    “先前那晦氣東西嫌我丟人,我滿心只想疏遠他,不曾仔細理論某些事。比如他何時曉得有我這個私孩子,比如趙逾那老不死確切在何時丟的官?”

    “這……”原婉然偏頭思忖:“換作旁人,曉得有孩子流落在外,一準(zhǔn)盡快找上門。今上愛面子,興許早早得了信,遲遲沒動靜。至于趙逾丟官,相公,你為何在意他何時丟官?——啊,你曾疑心今上報復(fù)趙逾設(shè)計你,讓他丟的官,可是要由丟官的時日估算今上多早晚知悉你的存在?”

    趙野摸摸原婉然的頭,笑道:“我媳婦不得了,人水靈,腦袋聰靈。”

    原婉然笑瞇瞇領(lǐng)了他夸獎,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趙野笑道:“小嘴也越來越能說會道了。”他低頭香了妻子櫻唇一口,一口就上癮,嘖嘖有聲親了起來,手往她嬌軀豐軟處招呼。

    “唔……”原婉然輕喘著推開趙野對自己作亂的手,道:“相公,不行……哈啊……你得……啊……得養(yǎng)病……咱們先說義德帝這事。”

    趙野抿了抿嘴,那叁分委屈巴巴模樣,活像糖到嘴邊卻又教人奪走的孩子。

    原婉然見狀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忍,到底硬下心腸,微搖螓首,哄孩子也似柔聲說:“不可以。”

    媳婦有令,趙野不能不從,只得嘆氣收手,規(guī)規(guī)矩矩言歸正傳。

    他道:“今日義德帝露出馬腳,我便問吳叔趙逾何時倒的楣。吳叔很替我記仇,把日子記得清楚,趙逾恰好在我坐冤獄那會子丟官。”

    原婉然渾忘了前一刻教趙野挑起的情熱,打了個寒顫。

    她道:“那么你坐牢時候,姜太監(jiān)已經(jīng)用玉魚找到了今上,今上卻……”

    “任我自生自滅。”趙野摟住她肩膀,淡淡接口:“從我坐冤獄,再到大哥的籍貫官司,所有幫忙我們的人里,屬姜太監(jiān)動用的力量和人情最大,這些并未超出他權(quán)職能耐。由此可見義德帝全程袖手旁觀,青云頭上看相殺。”

    原婉然喃喃道:“他可真忍心……”

    趙野哼了聲,道:“也真精明。我因官司而死,他少了一樁家丑,又不必弄臟自家的手。”

    他又道:“婉婉,姜太監(jiān)被眨至朱雀城,沒準(zhǔn)和我尋父的事有干連。義德帝那脾性,如何容得下一個知道他丑事的人在跟前伺候刺眼?因此借故將姜太監(jiān)遠遠打發(fā),不是不可能。”

    原婉然嘆道:“我們一定要報答姜太監(jiān),他比血親待我們都要好。”說起“血親”,不免又思及義德帝,道:“今上當(dāng)真沒臉沒皮,當(dāng)初死活隨你去,這下又稀罕你,吃回頭草——啊!”

    她說及“稀罕”兩字靈機一動,起了個猜想。

    趙野由她輕呼聽出她頓悟意思,因問道:“婉婉,你也推敲到他找我的緣故了?”

    原婉然望向趙野,道:“莫不是他近來接連沒了叁個孩子,你這個孩子就顯得稀罕了?”

    趙野道:“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大抵義德帝沒了一半子嗣,rou疼心慌,說不得,拿我這棄子充數(shù),安慰自己他離斷子絕孫還差四個兒子的數(shù)目。說到底,哼,他心疼的還是自己。”

    原婉然卻生出盼頭,“他既然在乎子息多寡,便不至于害你了吧?”

    “暫時不至于。”趙野修長手指撫上妻子頭發(fā),手勢無比溫柔,目光投向前方,落在屋宅重重墻壁以外不知名的遠處,神情十分冷酷,“我服毒不只要去義德帝疑心,也存心教他目睹我中毒經(jīng)過。我要提醒那晦氣東西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光景,讓他細細回想那滋味。一旦他心軟驚怖,更不會輕易動我。”

    原婉然輕輕將趙野的臉往下扳,讓他依回自己肩上。

    如果義德帝不這般自私無情,趙野也犯不著算計到這地步。

    趙野默默依偎妻子,一會兒道:“不過他那種人,縱有一星半點情分,也太容易煙消云散。他還有叁宮六院,將來再生一兩個兒子,我就給打回原形,到時連雞肋都未必算得上,最好未雨綢繆長遠提防。知己知彼,我得弄清楚他和生我的那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這該向誰問起?婆母懷上你才來到京城,她此前的經(jīng)歷我們一無所知。公公雖則認識她,可老人家早已不在了。”原婉然說的公公即是韓東籬,韓一和趙野的義父。

    趙野道:“問大哥。義父幾次叁番要告訴我那女人的身世來歷,我不肯聽。不過就像mama替我保留玉魚,以防有朝一日派上用場,義父也是細心人,估計他曾將一些事說予大哥知曉,準(zhǔn)備有一天我問起。”

    兩人便等待明日韓一由軍營散值回家,一同商議對策。

    翌日韓一尚未歸家,唐國公和義德帝倒是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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