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她就是一只無聊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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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天的課業,奚落自覺很是疲憊。也不知怎的,對于穆洋幾乎微不可查的反常她是越發的在意。 坐在梳妝鏡前,奚落愣愣的發著呆。眼尾原本應該順暢勾勒的黑色線條,因她一時手抖,也就歪曲了一些。 奚落這才趕忙回過了神,擦去了歪出一點的眼線,隨后精致利落的補好了眼妝。 她刻意選了一件藕荷色長裙,兩側綿軟的泡泡袖更加完美的襯托著她纖細嫩白的手臂。 奚落滿意的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她平時極少穿這樣溫柔的顏色。微微一笑,倒真的有些柔情萬種。 不帶有任何攻擊性,就連以往那些強烈的氣場都被割裂成塊。 “寶寶,你今天真的很漂亮…”穆洋走到了奚落的身后,兩手輕輕地抱住了奚落的腰。 垂著頭將下巴墊在了奚落的頸窩內,親昵的磨蹭著,稱贊她。 奚落似是被穆洋蹭到了癢癢rou,她笑著掙開。“是呀…我好歹也是“隆重”打扮過了,可是洋洋就很隨便嘛…” 她看向鏡子中穆洋反射出的身影,看出穆洋并沒有刻意裝扮自己。 穆洋嘟囔回應道。“就只是去見一個老朋友,不講究這些的。但落落為了我這么用心,我真的很高興。” “說好的嘛…好啦洋洋,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在磨蹭可就要遲到了。” 奚落正說著,又轉身出其不意的親了一下穆洋的臉頰。她看向穆洋,俏皮的吐了吐舌,一副搗蛋小朋友的模樣,甚是可愛。 “好好好,寶寶,我們這就出發。”語罷,穆洋便牽起了奚落的手離開了房間。 只是這落眸轉身的瞬間,奚落還是捕捉到了穆洋的敷衍。 她感覺得到穆洋的心亂如麻,就像是有一只野獸被關在他的體內,發瘋般的亂撞,但他卻只表露出云淡風輕。 就比如她今天穿了一條藕荷色的裙子,那是她往常幾乎不會選擇的顏色。換作以往,穆洋斷然會詢問一番有的沒的,然后貧貧嘴。 可今天的他太怪了,怪到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異樣。 換作以往奚落也會將她的疑問直白的問出口,可今天,她卻怎樣都問不出口了。令她十分在意的,或許就是這樣的感覺。 一種強烈的第六感冒出頭,反復警告著她什么都不該問出口。因為在她的下意識中,或許早已判定出了失望的結果。 所以她懼怕問出口。她懼怕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就好像頭一天還血骨不離的人,第二天便生出了一條深深的裂縫。 老友相聚難免酒杯碰酒杯,穆洋跟奚落也沒打算開車去,出了公寓后倆人便直接搭了一輛車。 上了車后奚落才知道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柳絮皇城。奚落也聽說過柳絮皇城,那是本地非常有知名度的一家大型KTV娛樂場所。 早些年風頭最勝時真的做到了夜夜笙歌,人滿為患整夜無眠。那也算是它最輝煌的巔峰時刻,但近些年聽到提起的倒是少了。 穆洋從上車后,一直緊緊的握著奚落的手。他的掌心很暖,甚至洇出了些許細細的汗。 奚落微微側目,心頭打著鼓,感受著穆洋沒緣由的緊張。她想跟穆洋說些什么,來緩解一下車內狹小空間給予的窒息感。 但穆洋似乎“忘記”了她的存在,只顧著望向車窗外快速掠過的景象。 奚落完全不明白,穆洋到底是在在乎著些什么呢。他努力讓自己營造出無謂的假象,可他真的無所謂嗎?很顯然,并不是。 明明,他也好像很期待這次老朋友的碰面。奚落突然有一個想法。 如果自己現在說自己的身體不舒服,穆洋會不會推掉這個與老朋友的會面,而把所有關注點都放在她的身上呢? 她是那樣想要迫切的嘗試。有些用力的將自己被穆洋握著的手抽了出來。 穆洋才突的回過神,神情懵然的看著奚落。小聲問她。“怎么了寶寶?” 奚落輕搖了搖頭,應他。“沒事…感覺好像有些暈車…” 她還是沒能將那個想法堂而皇之的說出口。隨意扯了個謊,便糊弄了過去。但這同時也是一句試探,她在等待穆洋的回答。 或者說,她在等待一個她想要聽到的回答。奚落盼望著,穆洋還是穆洋,一切都是她敏感到多想了。 穆洋向奚落這邊靠來,伸過手將她那邊的車窗放了下來。“對不起寶寶,害得你暈車。不過也快到了,暈車的話通通風會好一些。” 他依舊那般溫柔,神色中甚至夾雜著滿滿的歉疚。做好這些,他又再度出聲催促開車的司機開得再快一些。 奚落無言輕笑,嘴角淺淺勾起的弧度穆洋并沒有察覺。他似乎還是他,依舊溫柔,仍舊體貼。 但奚落不禁在想,如果他真的是他,剛剛會不會就此讓司機停車,繼而帶著她趕快下車呢… 如果穆洋……還是那個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要以她為中心和第一的穆洋的話。 但答案和結果都已了然,穆洋沒有選擇那個答案。他那樣渴望,或者是說期盼…要見的人,真的只是一個老朋友嗎? 奚落漸漸感覺到眼眶發酸,她才剛剛開啟的心門,就又被她偷偷的鎖上了一個角。 連還沒有發生的變數,就已經讓她退避叁舍了。 看吧,她就是一只無聊的刺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