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奔現(xiàn)？〞非君莫嫁回應(yīng)的語氣不咸不淡。

    〝對啊？〞梁青瓷有些不解，〝之前我就說啦，我想跟你做朋友。離開游戲也是朋友的那種。〞

    非君莫嫁又沉默了會兒，〝人心難測。我不會把游戲里的感情帶入現(xiàn)實。〞

    〝對不起。〞

    ***************擷取片段結(jié)束**************

    非君莫嫁像是隨口問。梁青瓷想對方應(yīng)該是好奇，就老實回答，〝也還好，我沒打算在游戲里找男朋友。之前想結(jié)緣，是因為一個人很無聊。可是現(xiàn)在有你啦，你會陪我嘛。〞

    〝嗯。〞非君莫嫁似乎頗贊同，〝這樣好。你這觀念是正確的，本來就不該在游戲里找男朋友。結(jié)緣傷身，交心要慎，你不結(jié)緣，這樣很好。〞

    梁青瓷微微蹙眉。她懷疑自己要表達的意思、和對方的理解不在同一個頁面上，〝也……不至于到那種程度吧。還是有很多成功案例啊？我身邊就有游戲認識奔現(xiàn)成功、論及婚嫁的例子。一對是歌姬跟道長，另一對是神醫(yī)跟道長。〞

    〝靠。〞非君莫嫁莫名飆粗口，〝那是你朋友？〞

    〝算以前的同事吧。另一對是高中同學(xué)。〞梁青瓷不想解釋，她覺得重點不在這里，〝所以你看，還是有成功案例的。〞

    非君莫嫁沉默了會兒。〝你會這樣嗎？〞

    〝什么東西哪樣？〞梁青瓷沒聽明白。

    〝找個師父結(jié)緣然后奔現(xiàn)什么的。〞

    〝哦，之前有想過啊！可是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我的師父都把我放養(yǎng)，我很傷心，就放棄了。〞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梁青瓷覺得非君莫嫁這個問題有點奇怪，〝現(xiàn)在沒有要找啊？〞

    〝我記得你大師父和你師兄他們結(jié)緣。〞非君莫嫁突然提起。

    〝嗯，對啊，她們感情很好。〞她大師父和師兄都是妹子，從對話間能明顯看出兩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這點梁青瓷沒有解釋。她覺得這不重要。

    〝……你師父跟師兄？這是luanlun嗎？〞

    非君莫嫁好像很驚訝，也不曉得這話說的是認真還是開玩笑。

    梁青瓷有點不高興，雖然她師父把她放養(yǎng)、可她也不喜歡自家?guī)煾副蝗诉@樣說。就算那人是阿君。

    〝在進師門之前我就知道她們結(jié)緣。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她淡淡回。

    非君莫嫁又沉默了會兒，然后問，〝那你二師父呢？〞

    〝二師父喔，他是香港人。〞梁青瓷回。她二師父是男生，拜師的一開始就說好絕對不結(jié)緣。不是很熟。他們游戲時間總搭不上。

    〝男生？〞

    〝嗯，男生。〞梁青瓷覺得有點煩，她想轉(zhuǎn)移話題，〝我三師父就蘇蘇，發(fā)小，我們兩家住得很近。對了，這個連假我要住去她家，趕工。〞

    〝喔。〞非君莫嫁沒再多問了。

    梁青瓷cao控人物站起來，對著非君莫嫁又用了一回香包。

    驀然，非君莫嫁開口。〝游戲中的感情不會帶到現(xiàn)實。〞

    梁青瓷愣了幾秒，擰起眉。非君莫嫁像是連她們現(xiàn)在的友情也否認了。這讓梁青瓷心里很不舒服。

    〝哦，可能是因為我看到幾個成功案例吧？〞她按捺心緒，盡量用平淡的語氣、掩飾自己的不高興，〝雖然只是游戲，可相處久了感情總有，把游戲結(jié)緣當真的人不在少數(shù)。就算不是戀愛，大家一起玩?zhèn)€一年半載，基本的友誼總有。〞

    頓了秒，她又說，〝不過游戲結(jié)緣能不能奔現(xiàn)成功，也是得看兩人現(xiàn)實生活合不合拍。如果虛假的形象跟實際的情況落差太大，這樣奔現(xiàn)當然失敗率高。建立在謊言上的感情，再努力都不可能長久。〞

    非君莫嫁不予置評，只問，〝這就是你先前堅持不能撒謊的原因？〞

    〝對啊。〞梁青瓷坦然道，〝感情是這樣的，我認識你，你認識我，我們清楚地確定了對方的本質(zhì)，明白彼此的界線，并且包容忍讓，有愛心耐心，這樣的感情才能長久維系。〞

    〝你想跟我奔現(xiàn)？〞非君莫嫁回應(yīng)的語氣不咸不淡。

    〝對啊？〞梁青瓷有些不解，〝之前我就說啦，我想跟你做朋友。離開游戲也是朋友的那種。〞

    非君莫嫁又沉默了會兒，〝人心難測。我不會把游戲里的感情帶入現(xiàn)實。〞

    〝對不起。〞

    梁青瓷盯著螢?zāi)簧夏菐拙湓挘従彙⒕従彴櫰鹆嗣迹缓螅钌钗丝跉狻?/br>
    非君莫嫁的那句道歉、像在否認他們一直以來的所有互動，否認他們互動背后的所有感情，還否定了梁青瓷對維系這段友誼的認真。這讓梁青瓷特別受傷。就算只是友誼，一點點的友誼，也沒必要否認成這樣吧？她心里想，一邊卻又說服自己理解對方。

    說的也是，阿君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沒什么好意外的。既然她下決心要把這份友誼從游戲帶到現(xiàn)實去，就得更努力，更有耐心更認真的等對方。她得讓對方明白她的誠心。

    〝為什么道歉？你沒有做錯事，不需要道歉。〞梁青瓷回。

    〝關(guān)于你所做的那些、讓你想對我道歉的行為，出發(fā)點都只是為了保護自己，這不是你的錯、阿君，我能理解你的想法，而實際上這些事我從開始跟你說話時就明白。我信任你跟你不信任我，這兩件事并不衝突。你當然可以保護自己，那是你的選擇，就像我的選擇是我的選擇一樣，而我的選擇是，我想相信你。〞

    非君莫嫁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為什么要這樣？〞非君莫嫁說。莫名的質(zhì)問語氣。

    〝說真的，只是游戲而已，有這么重要嗎？在這里我對誰都有戒心，除非是我現(xiàn)實認識的人。〞

    梁青瓷不假思索回，〝誰說現(xiàn)實認識知對方根底就不會受騙？〞

    〝對。現(xiàn)實便是如此，何況游戲？你信任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太傻。〞

    〝所以認識途徑根本不重要啊？重要的在于有沒有誠心。而我既然有能力保持我的好，我就該保持。人們每天都經(jīng)歷著不停的相遇、不停的別離，也許哪天我就遇上了需要我溫柔真誠對待的人。只要我能維持住，并且用不變的初心對待對方，那就很好了。〞

    〝你就沒想過，我要是壞人呢？你該有多危險？〞

    非君莫嫁站起身來，面對梁青瓷的小蘿莉。他們站在夜空里，星海無際，他們像迎面相撞的月光，在黑暗中用互不相讓的方式，試圖辯駁、也試圖領(lǐng)略對方的想法，或許也從話語中的邏輯猜測著對方的過去。

    梁青瓷嘆了口氣。她沒有動人物，只是把畫面角度轉(zhuǎn)向非君莫嫁的正面。

    〝那就只能算啦。〞她說，語氣和心情都是坦然，〝我相信你不是，也不會做這樣的假設(shè)。真要問的話，我會說那就算了。事后回想，我不會后悔。儘管傷心，但我不會為了曾經(jīng)撒謊、沒有誠懇對待他人，造成心理壓力。〞

    〝至少我努力過了。我無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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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傻。〞非君莫嫁送來個蹭臉頰的動作，〝傻姑娘。〞

    ******

    父親節(jié)連假，依照計劃，梁青瓷躲在方洛洛家，趕工。

    兩人邊趕工邊間聊。梁青瓷打版，方洛洛幫忙裁布。方家是獨棟，方洛洛一人霸佔整層樓，五十八坪的空間很寬敞，她們把布攤了一地都不怕沒地方走路。

    「讓我一個中文系的研究生來搞裁縫，你說，我這發(fā)小是不是你真愛。」方洛洛裁布的同時，一邊恨恨抱怨，「那個小太子算什么。」

    聞言，趴在地毯上打版中的梁青瓷抬頭，很是困惑。

    「小太子？這跟阿君有什么關(guān)係？」

    「怎么沒有關(guān)係！」

    方洛洛放下剪刀，憤怒。「我就是看不慣你喊那隻小太子、喊得這么親密，你說你跟那隻小太子才認識多久，你就這么信任她，只差沒交代你祖宗八代。從昨晚到今天、你開口閉口都是阿君阿君，我整個人聽得很煩你知不知道。你這簡直跟戀愛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