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
顧清瑜醒來的時候,天還灰蒙蒙的一片。 腦袋因宿醉而顯得疼痛難忍,她伸手揉了揉額角,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迷惘。 身側有淺淺的呼吸,她下意識的一偏頭,本已還混沌迷惘的思緒,卻在看到近在眼前的俊顏時,嚇得瞬間清醒。 尤其是胸前還覆著他的掌,腰上搭著他的臂,整個下半身乃至雙腿皆呈零距離的糾纏在一起,那親密纏綿的姿勢,更是讓她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尖叫出聲。 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會跟他在一起,還如此親密? 她捂著嘴回憶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她記得昨天陪芊芊在一起喝酒來著,然后喝多了,迷糊中依稀記得有人走了過來,難道這個人是他? 是他把喝醉了的她帶回來了,然后對她… 不對,她拍了拍腦袋,有零星的片斷從腦中閃過,好像是她先開始的,是她親了他,是她喊著不讓他走,是她…酒后亂了性。 她咬著唇看旁邊的男人,見他睡的極沉,唇角依稀還帶著笑,她又驚又悔,腦子里混亂一片,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僵著身子一動不動的躺了幾秒,然后忍著全身的不適輕聲起了床,趁著他熟睡不知,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胡亂往身上一套,又在客廳的沙發上找到自己的手機,立馬拉開門落荒而逃。 找不到自己的包她也不敢喊他起來問,慌不擇路的跑出了他的公寓,在馬路上攔了一輛的士坐上去,她才輕舒了口氣。 回了小區,找物業管家拿了家里的備用鑰匙,渾渾噩噩的進了家門,去臥室拿了衣服便轉身進了浴室。 站在浴室里,水流嘩啦啦的打在身上,雙腿間的脹疼和全身的斑駁痕跡提醒著她昨天的那些瘋狂都是真的,想到是自己主動,又想到那是自己的第一次,給的對象還是他,一個與她完全不同世界又有女朋友的人,心里雜亂紛紛,什么滋味都有。 其實昨天晚上的情形她想來是隱約有些印象的,她是喝多了,但不至于到人事不知的地步,她的主動與其說是醉酒認錯了人,不如說她只是覺得失意孤獨而想找一份安慰,而他恰巧出現。 盡管她知道不應該,可在那時,她太難過了,只想抓住一棵能讓她攀附的大樹,給她一點依靠,一些慰籍,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他,她悔,也不悔。 裴恕是突然驚醒的,手往旁邊摟了個空,他睜開漆黑的雙眸,看到身邊空無一人,無一絲熱氣的被單提示著人早已離開,他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 該死的女人,睡完他就跑,簡直是豈有此理。 掀開被子,看著空蕩蕩的床鋪和那床單上醒目的一抹紅,他更是郁悶的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嚨里,連第一次都給他了,還敢跑,正常來講,不應該是纏著讓他負責嗎?可那女人怎么回事,竟敢偷偷跑了,簡直是睡完就不認帳的渣女行為。 別讓他抓到她,否則非要好好抽一頓她的小屁股不可,看她還敢睡完就跑不。 裴恕氣哼哼的起了床,從地上撿了浴袍隨意披上,赤著腳到客廳找到手機翻到她的號碼撥了出去。 顧清瑜一出浴室,便聽到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在響,她走過去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似乎有些眼熟,心想著會是誰,指尖卻已經按了接聽鍵。 “喂!”電話里傳來熟悉的男聲,顧清瑜卻嚇得趕緊按了掛斷,竟是他打來的。 被掛了電話的裴恕聽到耳朵里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暗罵了一句,艸,感覺很沒面子的男人黑著臉又撥了過去。 手機又響了起來,大有她不接就一直響下去的架勢,猶豫了好一會兒,顧清瑜才深吸了口氣,接了起來。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一味的逃避不能解決任何的事情。 “喂!”她輕輕開口。 “你在哪里?”一聽到她的聲音,他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問道。 “在家里,你有什么事嗎?” “你住幾棟幾樓,我馬上過來找你。”他的語氣里帶了幾分連她都能聽出來的急切,隨即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似乎是他在穿衣服。 “不,你別來。”她卻立即拒絕,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激動,她吸了口氣,緩和了下情緒,才壓了壓聲音,道:“裴先生,昨晚我喝多了,我…” “你住幾棟幾樓?”他打斷了她的話,又問了一次,“我們見面再說。” “我說了你別來。”她抓了抓頭發,語氣煩躁的說道,“我不想見你。” “你不說我就去問江蘭蘭。”他卻跟她杠上了,“順便跟她講講昨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干嘛了。” “你…”他的無賴行為簡直要讓顧清瑜暴走,更讓她想破口大罵,但又真怕他把昨晚的事情告訴芊芊,只能無奈妥協。 語氣恨恨地告訴了他樓棟和樓層號,她立馬掛了電話,坐著生了會悶氣,想到什么,又給小區門衛那里去了個電話,許是氣糊涂了,她都沒想過自己其實可以去外面見他,直到后來“引狼入室”,她才追悔莫及。 當門鈴響起的時候,顧清瑜剛給自己調了一杯檸檬汁,透明的玻璃杯被她粉嫩的指尖捏住,說不出的清透好看。 裴恕一進顧清瑜家便皺了下眉頭,里面太小了,雖說有一房一廳,還帶了陽臺和小廚房,但面積總共加起來或許還不如他家的臥室大。 客廳正中央放了一張布藝沙發,不大,差不多能坐兩三個人的樣子,沙發前擺了一張木質的小圓桌,上面放了一個花瓶,上面插了幾只香水百合,許是有幾天了,有些焉焉的,但隱約還是有香味傳來。 室內的其它擺設顯然也是花了心思的,布置的溫馨而雅致,家里也是干干凈凈的一塵不染,看起來倒是很懂生活的人。 收回打量的目光,裴恕看著給他開完門便坐回沙發的顧清瑜,長腿輕邁的走過去隔著小圓桌站到了她面前。 “顧清瑜,來者是客,你不請我坐坐。” “那邊有椅子。”她指了指靠陽臺的藤椅,示意他可以去坐。 他瞥了一眼便轉回頭,“我喜歡坐沙發,你讓點位置。”說完就擠了過來。 顧清瑜看著他無賴的行為,只覺得無語,身體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遠的。 見她躲他如避瘟神,裴恕有些氣悶,轉頭睨著她,有些不滿這人的待客之道,連杯水都不給他倒。 他的到來讓顧清瑜很不習慣,只想快點打發他走,偏偏他又不先開口,那就她來。 “你來有什么話盡快說,我一會約了人。”纖指捏著玻璃杯的壁身,指尖粉嫩,說話的語氣卻是帶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約了誰?”見她冷淡的樣子,翟到味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大老遠過來,不是來看她這副樣子的。 “跟你沒有關系。”顧清瑜瞥他一眼,淡聲說道。 “怎么沒有關系?我們昨晚…”似被她淡漠的語氣刺激到,他變了變臉色,馬上就要發火,但一想自己來的目的,又生生壓下了火氣,語氣別扭的說道,“我們談談!”